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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依愣神的一瞬间,就被少年牵着袖子拉到了一处屋子前,少年推开门,大片大片红映入眼帘,不期然勾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恢复自然。  “姐姐快进来!这些都是我和我娘布置的,你喜欢吗?”

这间屋子原本是林佑娘做绣活的那一间,陆北依之前来过,只是现在完全变了样,新打的架子床上放着两床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窗边摆着一个新的梳妆台,上面摆着还未开封的胭脂水粉,满屋的红绸喜字,足以看出布置之人的绵绵心意。

见她盯着那只梳妆台看,季怀幽还以为她不喜欢,想了想说道:“姐姐若是不想要这梳妆台,我把它搬去书房?”

陆北依摇摇头,“没有,我很喜欢。”

“那就好!”少年松了一口气,重新扬起笑容,他看着女子沉静美好的侧颜,色向胆边生,毫无预兆地伸出双臂将人搂在怀里,低低叫了一声“姐姐”,撒娇似的在肩颈处蹭了蹭。

陆北依浑身僵直着,两臂在身侧艰难抬了抬,处在一个或回抱或推开的尴尬临界点。

他埋首在她肩颈处,不着痕迹地轻嗅她身上干净冷冽的气息,像吸了猫薄荷的猫儿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声音懒洋洋地撒着娇。

“姐姐,我真的好想你啊……”

陆北依神情寡淡,目光游离着,身体僵直地任他抱。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今日她也抱过大哥的,拥抱而已,没什么的。

少年抱得很紧,两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春衫渐渐融在一处,尽管只有一人心怀热情,也令屋里的温度迅速升温。

陆北依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此刻的气氛。

“季怀幽,我不想办酒席……可以吗?”

“当然可以,若是姐姐不喜,便是办了也无什用处。姐姐放心,我娘那儿交给我去说,只是……”

他顿了顿,随即在她耳边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耳根,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肉眼可见刷红。

“只是不办酒席的话,今夜便是我与姐姐的洞房花烛夜……我想,姐姐定然不会狠心让我独守空房的对吗?”

“……”

陆北依终于下定决心把人从怀里推出去,避开话题般说了一句“日后再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季怀幽疑惑歪头,想起来她说的是春柳街的事,弯着眼睛乖乖应了一声“好”。

“那今晚……”

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人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脚步慌乱,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身后传来少年低沉悦耳的笑声,不似撒娇时的绵软清澈,陆北依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了方才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是那般有力,身量似乎也比两个月前高了一些。

她在为了未来四处奔波的时候,他也在无声无息地长大,上学念书,下考做官,他不会一辈子追在自己身后叫姐姐,更不会一辈子待在良玉县里。

他是季怀幽,是日后位极人臣的季首辅。

陆北依这般想着,耳后的薄红终于褪了下去。

不知道季怀幽是怎么和林佑娘说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林佑娘说起酒席的事情没有半点不快。

“既然你们小夫妻都不想办酒,那咱就不办了,反正你们有婚书,谁也说不到你们头上去。”

陆北依朝旁边看了一眼,就见少年得意地眨了眨眼,一副撒娇讨赏的鲜活模样,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低头吃饭,心思却不在饭菜上面。

婚书刚下来她就去了渝州,两个多月了,这是陆北依第一次对自己嫁给了季怀幽这件事有了直观的感受。

没有疼痛没有憎恨,虽然其中夹杂着些许利用算计,但也算得上是两厢情愿。

所以,当她再次站在那一片刺目的红之间时,心中生不出半点厌恶,只是有些无措。

红烛泣泪,烛火暧昧。

两人先后去浴房沐浴出来,回到房间。

少年从柜子里拿出长布巾给她绞头发,陆北依坐在梳妆台前,透过模糊的菱花镜仔细端详少年认真温柔的模样,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几分审视。

“以前与姐姐见面,姐姐总是拿木条挽着发,今日才知姐姐的头发这般柔软漂亮,就像是绸缎一样。”

陆北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的是,对方那头乌黑柔顺的墨发才能称得上一句三千青丝如瀑飞。

季怀幽喜爱极了她的长发,用布巾擦至半干,又从梳妆台上拿了桃木梳从头顶梳到发尾,动作轻柔,带着十二分的柔情和耐心,满眼都是欢喜。

“不用擦了”,陆北依再也无法忍受这磨人的温柔,直接抬手扣住了身后之人的手腕,站起身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固然满心难堪,她也不愿做了那食言之人,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季怀幽被她按在床上,一不留神就被扒了外衣,手速快得令他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之后立即红着脸把人抱住,语气无奈地唤了一声姐姐。

怀里的人身体僵直,呼吸急促,颈侧青筋浮现,显然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极致,季怀幽心疼极了,用温热的掌心贴着紧绷的脊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

“姐姐误会我了,我并无强迫之意……我答应过姐姐的,除那一纸婚书之外,有关这门亲事的一切主动权都在你手里。这一点是你嫁我的前提,就算是娘也不会说什么的。”

此话一出,怀里的人这才渐渐软下了身子,就像是一只戒备状态中的刺猬,慢慢收起了浑身的尖刺,转而将柔软的腹部坦露了出来。

陆北依深吸一口气,慢慢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缓缓放开了他的衣襟,将脸扭向旁边,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她侧首垂眸,教人看不清神情,但那并不妨碍季怀幽心疼她。

“没什么好抱歉的,姐姐只管放宽心。那……咱们歇息吧?”

“嗯。”

柔软的褥子下面没有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红色的鸳鸯被轻轻覆在身上,像极了白日里的那个拥抱,温暖无害,令陆北依不自觉地放松了神经。

新婚夜的喜烛不能熄,季怀幽把床帐放了下来,光线立即变得朦胧昏暗了起来,床上有两条被子,他自觉地盖了一条,裹着被子黏黏糊糊地蹭了过去,额头触到女子的肩膀才罢休,红着脸说了一句“姐姐好梦”,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陆北依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道:“好梦”。

深夜,月色入户。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烛火通明的婚房走出来,散着长发坐在屋檐下。

正是难以入眠的陆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