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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打得一首好算盘!”

孙错走到关押邢时的那间屋子,然后打开门走进去。

邢时瞧见他,像个没事人似的瘫在椅子上,“怎么,关了这么久,想要放人?”

邢时、赵海两人已经被关在这里至少半个月,截止现在才见着人。

他认识这人,姜隐身边的二把手孙错,自然对他熟悉得不行。

“您这话说的,落在老大的手里怎么可能回得去。”孙错笑眯眯道,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邢时嗤笑,“那她这不是白抓我吗?”

“不审问审问?”

“听闻姜爷的手段可是厉害得很,在下有些期待呢。”

话落,孙错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你脑子没问题吧?”

他不太懂这人的脑回路,居然会有人想期待老大手段。

他不理解!

邢时:“……”

邢时懒得打和孙错打二人转,直接开门见山,“说吧,怎样才能放我离开?”毕竟这里是姜隐的地,他也不能太过分。

那人的势力他到现在都还没查清有多大,但邢家同样不是吃素的。

孙错眼底暗了暗,落下几句话,“二十三年前。”

“付息,以及你的爷爷邢萧。”

“m国人体实验研究人员。”

“更重要的实验体……”孙错暗中观察着邢时细微的表情,接下来的两个字一字一顿的砸在邢时心中,激起波澜,“费洛。”

之前老大要他查存活的实验体以及付息的死因,但结果都未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像是被人掩盖似的。

越干净就证明越有鬼,不管在多久远的事,都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邢时身体一僵,随后很快恢复过来,他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错敛好思绪:“没关系,再等等。”

他意味不明的落下这句话,没去找赵海,然后径直离开。

至于孙错为什么会这样询问,事情回到七天前。

沈修来到姜氏,而且带了一个不速之客费劲洛。

蒋助理下来接人的时候还有些懵,“沈总,这位是?”

“看着有些眼熟。”

费洛是典型的西方人,瞳孔深邃,鼻梁高挺,到肩的长发随意用一根胶圈扎起来,穿着朴素,艺术气息扑面而来。

尽管年纪四十出头,但他的模样看上去和年轻人没差,甚至看不出差别,会让人以为他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些奇怪。

沈修费洛两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还以为是兄弟,而且沈修看上去比费洛老上一些。

西方人典型的热情奔放,费洛说着一口流利的z国语言,然后上前轻轻拥抱蒋助理表示对他的礼节,“你好,我叫费洛,来自m国。”

不怪蒋助理不知道他,原主姜隐一般和国外对接的任务都由孙错来执行,而他只是负责姜氏明面上的事物,私底下的事物他自然接触不到。

蒋助理知道西方人热情,但还是有点不太习惯,两人放开后,他礼貌回应,“您好您好,我知道您,那个着名的画师。”

“我也很喜欢您的画。”

只是他买不起而已。

唉……没钱的心酸。

费洛假装吃惊,“在你们国家,我原来这么有名吗?”

“画我有很多,可以免费送你一幅。”

蒋助理瞬间瞪大眼睛,“这这这……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沈修微笑,“放心,他专门送画,只要合他眼缘的都一概不收钱。”然后他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们聊这么久都当我是块背景墙吗?”

“没看见我脸越来越黑吗?”

费洛:“……”

蒋助理:“……”

蒋助理急忙道,“抱歉抱歉邢总,差点忘了正事。”

“我先带你们过去。”

“总裁在开会议,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了。”

蒋助理带着人来到休息室,问两人,“需要喝些什么?”

说起这个费洛来了兴趣,“我挺喜欢你们国家的茶,可以给我泡一杯吗?”

随后费洛觉自己的可能有点麻烦,他改了一下,“什么茶都无所谓,只要是茶就行。”

蒋助理疯狂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来者是客嘛,您的要求自然是要满足。”

他在心里补充:而且还是贵客,怎么能麻烦呢!

能给世界着名画家倒茶是他的荣幸!

“邢总,您呢?”

沈修道,“一杯凉白开就好,也别搞什么咖啡,茶啊之内的。”

蒋助理出去后,沈修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老师还是不肯回答那天电话里的事?”

“那时可是有几批人想要置姜隐于死地,如果我不说这件事,您是不是就没打算回来?”

自沈修给费洛打完电话说了那天的事情之后,费洛才回来一趟。

费洛没有刚才的笑意,脸上一片沉重,“谁给你说完不想回来。”

“我只是不想她卷进这件事情中。”

“什么事?或者换句话,二十三年前发生了某件事让你不得不隐瞒。”

“还有邢家的事,您说让我注意邢家,可邢家却得到您那副从来不肯拍卖的画,是为什么?”

“因为邢家和二十三年前的事情有关,是吗?老师!”沈修语调不急不缓,可视线却步步紧逼费洛,以免他逃脱。

费洛叹了叹气,似乎下定决心般,“既然猜到,那就等她回来再说。”

半个小时悄然过去。

夙隐开完会议,蒋助理早就已经在问外候着,“总裁,人在接待室。”

她平淡的嗯了一声,随后神识落在办公室里得隔间,发现苏木寓还在睡便往接待室的地方去。

夙隐刚到接待室时,沈修两人各做各的事,没怎么说话。

费洛见着夙隐,眼睛倏地亮起来,下一秒眼神复杂又怀恋,好像透过她看谁。

“哦!亲爱的隐!你终于来了!”

沈修:“……”

他知道他平常的说话方式,要不是地方不对,这会指不定隔夜饭都吐出来。

费洛虽说是西方人,但他的z国话完全没有这样的翻译腔,纯正得很,说是本地人都不为过。

夙隐脸色到没什么变化,朝两人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坐下。

沈修道,“你这么聪明,自然猜到我们是来干嘛的。”

夙隐淡漠道,“确实。”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费洛身上,“费先生,也是时候该说出二十三年前的事,我相信您应该知道一些。”

“付息的死因以及实验体信息的掩盖是您做的,对吗?”

夙隐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引得费洛微愣,“你怎么知道?”

“你怕我一直查下去终有一天会查到。”

“为什么不猜其他人?”

夙隐漆黑的瞳孔盯着他,仿佛将人看透,意味不明的落下一句话,“直觉。”

费洛被盯得莫名发慌,他温和笑了笑,“那你的直觉不错。”

“我确实怕你查到被那些人追杀。”

“这么多年来你也遭受到无数次追杀,每一次我都特别庆幸自己能及时到达。”

然后费洛缓缓叙述二十三年前的事,他说他本来是一名普通的少年,那时候他对画画很热爱,但他的家庭并不好,只能靠打点零时工赚钱。

那时,他在街上画画,遇见了一对东方夫妻,夫妻两人看起来很恩爱,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他,想要他帮他们画一幅画。

他很愉快的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每天,他总是能看见夫妻两人的经过,他用着别扭的东方话朝他们笑了笑说,“我们真有缘。”

夫妻笑得很和蔼,“是啊,每天都能见到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他似乎有些尴尬,“家里没钱上不起学。”

或许因为见得多了,夫妻二人起了怜悯之心,让他入学,帮助他完成学业。

因此,他们见的面越来越多,他们把他当做他们的家人,以至于后来他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他孤立无援,他们却伸出一只手来帮助他。

他们帮助了他两次,每次都是陷入困境时的一道光。

他叫他大哥,叫他大嫂,因为他们说这是他们那边人都这样叫,于是他用着别扭的东方话叫出来。

他知道他的脸肯定很红。

在相处的一年后,他知道他们有个还在在国内,已经四岁了,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他们因为这边的事情一直没见过她,称不上合格的父母。

他有点难过,却笨拙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很怕搞砸事情。

在之后相处的几年后,他发现他们不只是开了个公司在这边,甚至还涉及到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刚刚开展不久,需要用人体的地方很多,为了报答他们,他甚至自告奋勇让他们实验,因为他知道他们永远不会伤害他。

这次的研究人员一共有四个,他们夫妻两个、付息、还有邢萧。

人体实验越做越大,他发现所有人的野心越来越大,研究的成果越来越多,最终邢萧叛变了,他想自己独占研究成果,把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只有他因为他们而存活了下来。

但是邢萧没有放弃过查找付息还有夫妻二人对应的家人,想要除之后快。

因为实验室缺少一份实验报告,不知道被谁带走,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份。

邢萧一找就是二十几年,从未放弃过。

回忆到此,费洛眼中含泪,想起往事心里格外难受,“我之所以一直在阻止你,就不想你和他硬碰硬的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