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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风雨剪刀铺 > 二2.囚犯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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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汉看到很多官员跟在囚徒后面,很是疑惑:“今天街上怎么那么多官员?而且,这些官员老爷们怎么不坐着?还要跟咱囚徒后面。”

“对啊!”周围有人附和。

一位身着长衫的老人解释:“这是朝廷的命令。在后面跟着囚徒走的那些大人基本上都是咱们省城和邻近省城的官员,好多都被贬官,或免职。朝廷认为此次江南科举考试出现如此重大的舞弊事情,必然是官员和考生们互相勾结,所以给这些官员降罪命令,他们围观这些考试的惨状,以儆效尤。”

“那些官员都被牵连了?”

“只要跟考试沾边,或者跟那些考生走的近的官员都被降罪。就说咱们的佟知府,他家还是皇亲贵胄,他也被降为从七品的小官,听说是翊麾校尉,属于最低等的武官。”

田老汉吧唧嘴:“当官也不容易啊!知府大老爷也说贬就给贬了。”

那位老者叹一声:“嗨,他已经够幸运的了。东台县的县令康大人因为辖区内作弊考中举人的人数最多,康知县平时又与富商来往频繁,直接被告发泄露题目给考生,被处决砍头,康知县吓得当场暴毙身亡。”

“啊?还有这事呢?”

“嗯。”

田老汉心有余悸:“天呐,县令大人更是不容易。我以前还以为当县令和知府大老爷多风光啊!没想到他们还有一天可能保不住脑袋。铁柱,你有孩子以后,还是跟咱们一起打铁,不要想着读书当官,平平安安过这一辈子就行。”

老者哂笑:“你也太眼目光短浅了。科考舞弊案百年才出一次,怎能因为这就不让孩子读书了?吃饭还有可能被噎着,难道永远就饿着肚子?”

田老汉挠头嘿嘿笑:“我是怕倒霉,遇到变故。”

“点背到哪都无法避免。就说这些考生,货币的只占极少数人,但是他们全被牵扯。因为这些考生当天都住在同一家客栈,在考试前他们互相探讨猜测考题。这本来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每届住在同一客栈的考生都这么做,但是偏偏因为有人作弊,大部分人都被牵连进来。最可惜的是那个郑元升,听说他的考卷答得极为优秀,考官们为是否评他为解元还发生过争执,他那样的人不可能作弊,却也被扣上科考舞弊的帽子,一并降罪。”

田老汉叹气:“如果郑元升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该多好。”

“是啊,可惜这位栋梁之才被割去功名,再也无法翻身。”老者并不懂田老汉的心理。田老汉想的是,郑元升若不出此事,跟女儿成亲,它会是举人的岳父,以后手在外面都倍儿有面子。只可惜女儿没有这个命,郑元升此生已无希望。

郑元升跟田老汉和大多数人所想一样,认为自己不可能再翻身,木然地随着一众囚徒往外走,眼神呆滞。道路周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他视而不见;对那些杂言碎语,充耳不闻。他恨命运的不公,也清楚不能再参加科举,不会再是郑家人的荣光,家里人也会抛弃他,身为囚徒,前面亦是末路,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田二丫在囚徒之中搜寻着,终于,看到郑元升。他蓬头垢面,遍体鳞伤,嘴唇裂口,让她心痛。

郑元升听到同仁们在一旁哭泣,没有任何反应。他在监狱里,受遍严刑酷打,没有自杀,只是希望不想落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被定罪流放宁古塔为奴,千里的艰难行程,他可能坚持不住。即使能挺到宁古塔,在那里饥挨饿受辱的生活也会很煎熬,生命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郑元升!”一道极为清亮的声音划破上空,打断他的思绪。这个声音缭亮,具有穿透力,竟然一下干过周围骚杂的声音,周围突然寂静下来,他闻声望去,看到田二丫身穿大红嫁衣,双手上掀起红盖头,对他开心的笑,他明白了众人安静的原因。

囚徒们都是同届科考的举子,熟悉郑元升,看有姑娘竟然穿着嫁衣叫沦为囚徒的他,不由得停下来,闻声同望去。

衙役看这些囚徒停下来,挥着鞭子驱赶他们继续往前走。

郑元升挨了鞭子,吃痛,迈着步子往前行,眼光停留在田二丫的脸上,这一张脸充满朝气和笑容,让他留恋不已。这次一别,再也看不到了。

吴向戎看到田二丫穿着大红嫁衣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大变。

佟巴特看向他:“向戎,那人是田二丫吧?”

“是。”吴向戎恨不能冲过去,直接把田二丫打晕带走。

“她真是有情有义。”佟巴特知晓她和郑元升的事情,冷笑一声,“郑元升这小子好有福气。沦为奴隶,也有女人上赶着穿新衣为他送行。不像我,只是被贬职,又被家里的夫人嫌弃。若我有一天混成郑元升这样,还不如他。”

“您多虑了,不会有那么一天。”吴向戎暗暗捏紧拳头,田二丫知不知道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一套,以后和郑元升脱离不了干系,生活各方面都会受影响。这真是个又傻又蠢的丫头,怎么调拨都无用。

田二丫往前挤,对看守的官兵作揖求情:“大人,求求你们,让我跟郑元升说两句话吧!”

一名衙役呵斥:“现在是押解囚犯出城的重要时刻,你不要在这里添乱,赶紧滚。再不走,也把你抓起来定罪。”

田二丫看郑元升他们往前走,也在外围紧跟队伍,大声喊郑元升。

一名官员跑过来,拔刀指向田二丫:“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里扰乱秩序!”

田二丫跪下:“请你们让民女见一见郑元升,他是民女的未婚夫,求你了。”

那官员看她穿着红色嫁衣,哀声戚戚,有些犹豫。

“后面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负责押送囚徒的多罗贝勒正威风凛凛巡视,不然看后面的队伍行走缓慢,立刻凝眉。

旁边立刻有人探听详情之后汇报:“禀告贝勒爷,好像是一位待出阁的新娘,拦住队伍,穿着嫁衣要来送夫婿。”

“这里全是囚徒,哪儿里有她的夫婿?让她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