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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陈豫竹顿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在椅子上,又拉了一下制服的领带,觉得舒坦了又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将自己隐没在徐徐上升的烟雾中,这才问道。

问完之后,他有过片刻的后悔,他是一个骄傲的人,那个叫姚玉玲的女人都将他的心意都踩在脚底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多问这一句话。

可是,既然问了,他也不与自己较劲,说到底,那个浓烈的仿佛玫瑰绽放的女子若是真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他还是会觉得可惜的。

这样的绝色还未真正盛开过,就黯然凋零。

他想任何一个男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好像是上次那个被人指使着偷国家机密的匪徒和她们车上一个嫉妒她的女临时工合伙,污蔑她的名声,说她与那个匪徒不清不楚,不知有过多少次纠缠。

话说得可脏了。

反正这件事现在传得满城风雨。

那个小姑娘伤心欲绝之下几次寻死,据说现在躲在房屋里不出来。”助手偷偷觑了一下领导的神色言简意赅道。

见他说完,领导夹着烟的手只是一滞,再无任何动作,助手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他跟着的这位,从来都是英明但霸道,说一不二,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做决定,任何人也不能越过他做决定。

多少人暗地里骂他专制,可是过后又不得不承认,他永远都是对的。

他的专制和霸道源自于他比他们高出一截的能力。

于是,他们这些他的手下,久而久之的,也学会了在他面前的绝对服存,不自作聪明,不多做一件事。

时间好像变得格外的漫长起来,助手有些有些不知所措,上首的人那么久都静静地沉思着,不发一条指令,连表情都不变一下。

只有办公室内越来越浓郁的烟味提示着他时间的渐渐流逝。

“打电话给宁阳市的下属单位,那个匪徒事关重大,请他们务必要重视,尽快将他捉拿归案。”良久之后,久到那根烟只剩了一根烟蒂,陈局才吩咐道。

助手听到这个吩咐,立刻明白,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最终还是打开了他们陈局的心门,并在里面占据了一定的位置。

可惜的是,那个女人有男朋友了。

他们陈局是何等骄傲的人,断然是做不出跟有主的女人有纠葛的。

“好的,我明白了。”助手恭敬的回道:“我这就去办。”

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要去落实这件事。

陈局最不喜磨叽,最讨厌将工作一再拖延,他信奉的一直都是高效率的办事速度。

可是,破天荒的,他回身刚踏出一步,陈局又叫住了他。

他道:“慢着。”

助手立马停住脚步,等着他的指令,这一等又是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他才道:“告诉他们,我们不能让勇于担当,勇于出手,勇于跟犯罪分子斗争的职工寒心。

我们要保护这样的员工,给其他员工一个激励,一个榜样的作用。”

“我明白,我会向他们传达您的精神的。”助手保证道。

“去吧。”他挥挥手,终于让助手出去了。

助手出去后,陈豫竹将刚刚剩下的烟蒂几乎捏碎了。

他懊恼他的多管闲事,也懊恼自己的卑微。

他在今日亲自把刻在他骨子里的骄傲撕下了一层。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给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女人自作多情的给予保护真的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可是,他几经思考之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做了。

罢了,帮她这次,让她平安了,他就屏蔽她的消息,和她彻底划清界限。

理清他这些纷乱的思绪后,他拿起助手刚刚拿来的卷宗。

马魁,他在宁阳带领部队驻兵的时候非常尊敬和佩服的一位乘警,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卷宗里有他劳改时候的照片,他的眼神依然犀利,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和清正。

可是,曾经的意气风发被沧桑苦难还有沉稳代替了。

让一个好同志蒙受了十年不白之冤,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执法者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的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

要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决定,就是普通人的一生啊。

他把卷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马魁曾在审讯时不止一次替他自己叫怨,还说当时列车上的车长汪永革目睹了他追着罪犯闯入餐车的经过。

汪永革知道他是冤枉的,能替他作证。

可是,事实是,当时的办案人员确实询问了汪永革。

但汪永革咬死他当时不在那个地方,他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这里,陈豫竹蓦然想到,汪永革把姚玉玲的照片给他送来的事。

他几乎可以确定,汪永革肯定隐瞒了什么,而且他最近越来越怕他隐瞒的事情爆发,所以才出此昏招,对他进行美色贿赂。

没想到遭到了他的训斥,这才暂时安分了下来。

他叫来他手底下的刑警队长,道:“这件案子给我好好去查,若是确定了马魁是冤枉的,赶紧把他释放,并对他做出补偿,让他立刻回到他以前的岗位上。

回去后,一定要给他以前的单位说清楚他的无辜,不能让他再蒙受冤屈,知道了吗?”

“知道了,陈局。”大队长说道“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查一下当年和马魁搭档的列车长汪永革,看看他在这件事中是否是真的无辜。”

“好的。”刑警队长应道。

“那去吧。”陈豫竹道。

陈豫竹有些可惜,也有些技痒,其实他更想自己奔赴在破案的一线。

可是,随着职权的提升,开始越发的身不由己。

他可以在遇到重案要案时亲自上场,但这种小案,他若还是横插一手,就很不合适了。

做完这一切,下班的时间就到了,陈豫竹穿好衣服立马下班。

最近没有紧迫的大案,没有必要加班。

他不走的话,手下的那些人也不敢走。

回到母亲为他购置的院子里,院子里的花园里各色花朵齐齐开放,颇有些百花争艳的意思。

看着这些花,不期然的他又想到了姚玉玲。

人比花娇,好像他只从她身上真切的感受过这句话。

想到那个比花还娇艳的女人,他在环顾他的大房子时突然觉得一阵空寂。

若是…若是…若是他回家,她能等在院子里笑靥如花的迎接自己。

这院子里弥漫的不只有花香,还有厨房里传出来的饭菜香该有多好。

他们可以在这棵大梨树下一起吃饭,然后他给她讲他办案子时遇到的事情,她调皮的和他笑闹着…

想着想着,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神往。

直到一声狗叫声打断了他的想象,他又开始懊恼起来。

陈豫竹,他告诫自己,不应该这么卑贱的。

告诫完自己后,他想到了姚玉玲选择的那个人。

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就应该是汪永革的儿子吧。

他轻呵一声,喃喃道:“姚玉玲,你选择的人也不过如此。”

是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陷入那种境地。

若是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他能猜想到,宁阳的警方利用她抓匪徒了。

这种事情换到他身上来,他宁可单枪匹马自己把那个匪徒抓过来,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那种委屈。

他是男人,他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

涉险,从来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就应该生活在男人给她打造的净土之下,安稳幸福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