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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潘世龙。

希望他能和何东解释解释。

那位真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

何东这不是在提条件,而是在出难题。

但何东没有等潘世龙说什么,直接问:

“怎么,钟先生才说过的话就不算话了?那便算了,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起身来拿过礼帽,何东就有离开的意思。

钟越看着他的背影,着急的喊:“欧阳先生…”

何东停下来脚步,却也没有回头。

只试探性的问,“钟先生答应了?”

钟越沉默。

这事情是他能随口答应,倒是好了。

他再次看向潘世龙。

为难的请求。

欧阳先生提的这个请求大破天了都。

潘世龙要能理解,该帮忙劝劝欧阳先生。

可潘世龙能说什么呢?

他是答应过‘帮忙’。

可何东提的,却也是他愿意听到的。

他终究还是站在何东这边的。

不忍看到一个年轻有为的人,不明不白的被人针对。

但被钟越看得久了,他象征性的看向何东高大的背影。

“欧阳先生,那一位还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那就没得谈了。”

何东回头来怜悯的看他们一眼。

戴上礼帽离开。

钟越着急的叫人拦着。

“如果欧阳先生真能让元稹大师醒过来,或许我能帮你引荐一下。毕竟元稹大师对那一位至关重要。”

“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我要先见人!”

何东继续往前走。

他现在是有恃无恐。

钟越的人并不敢对他做什么。

而事实也是如此。

钟越都快急的跺脚了。

“潘老你就帮帮忙吧?那一位,是我能安排的吗?搞不好,我们都得遭殃。”

“欧阳先生”

“我只是个医者,无牵无挂。”

何东开口就堵了潘世龙的嘴巴。

无所无惧。

钟越真真要哭了。

但,他不是没别的办法。

什么无所畏惧。

什么有恃无恐。

那都是他给的。

如果非要先礼后兵,他也不是不能做。

一个眼神下去。

门口的人立刻挡住何东三人。

何东意外的回头来。

“潘老?”

钟越站在潘世龙前面,面对何东的质疑。

“是你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我的病人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

在何东和潘世龙的预料之中。

但该演的戏得演。

潘世龙起身到钟越身边,想要替何东说话。

钟越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今天就多谢潘老从中牵线,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钟越你这是卸磨杀驴!”

潘世龙气的大骂。

钟越笑,没人生来愿意做人孙子。

为了欧阳先生,他已经做了好些日子的孙子。

现在,不想再做。

让人把潘世龙请走。

其实是架出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把欧阳先生带去医院。”

他一声令下,王星等人立刻押着何东三人离开。

他们在钟越身边多年。

真没见过欧阳先生几个这么不识时务的。

也就不怪钟越先礼后兵。

不过王星看着何东,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的意思。

可能才见过何东不久。

而细看之下,又大大的不像。

何东注意到他的观察,冷眼扫去。

如刀如斧。

王星觉得更加不像了。

记忆中何东没有这么凶悍过。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为什么要抓他,放开他,放开他…”

一个破衣烂衫的人突然扑将过来,抓住抓着何东手臂的王星,大力扯开。

声音沙哑,“放开他!”

王星不肯,手臂上就传来了疼痛。

来人咬了他!

他吃痛甩开人。

人跌坐在地上。

露出一张蓬头垢面、脏污不堪的面孔。

却又是熟悉的模样。

王星瞳孔一缩,怔了怔。

到底没有上前教训人。

只和同伴押着何东等人上车。

何东觉得奇怪。

王星看着是认识那个乞丐的…

“放开他,别抓他!”

乞丐在地上大叫。

何东讶异莫名。

他口中一声声喊着的他,是他吗?

乞丐是因为他,扑向王星,咬的王星?

因为火车上的两个干饼子?

可他是个流浪汉啊。

下火车之后,他们好几天没有见面。

他还记得他?

何东心中疑惑,却是什么也没说。

只和阿木、天佑对视了眼。

眼神里知道,现在的这个乞丐就是在火车上看到的流浪汉。

“欧阳先生,只要你能治好床上的病人,我可以试着考虑你在酒楼提的要求。”

病房门口

何东到的时候。

钟越几乎前后脚的也到了。

让人打开房门。

何东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钟越的人推着他进去。

“你应该知道你没得选。”

何东被迫进入病房里。

看到的人不是元稹,而是吴瞎子。

一时间双眼圆睁。

钟越真的是个谨慎的人,即便是这时候,还是想着拿吴瞎子来做试验品。

而吴瞎子的情况,看上去比起在上河村见到的时候,要更加瘦弱不堪。

眼窝深陷。

皮肤暗沉。

周身弥漫着一股死气。

对。

就是死气。

吴瞎子快要死了。

可是为什么呢?

这家军医院,可是京都最好的医院。

就连他们也束手无策?

所谓的苏醒,真真就是个骗局?

他走到病床边,象征性的拉起吴瞎子的手腕。

把脉。

实则近距离的观察吴瞎子。

钟越有过激动。

靠近两步。

欧阳先生愿意触碰吴瞎子,是不是说明愿意看诊了?

要是吴瞎子这边能好起来,那么,他也就能够放心的让人去救元稹。

在他这里,没有谁比起元稹更加重要。

但欧阳先生这会儿把脉的时间有点长啊。

长的他忍不住开口问,“欧阳先生能救这人吗?”

何东把着脉许久。

说是不懂医。

也感觉到吴瞎子的脉象跳动无力。

时有时无。

不似正常人。

眉头紧皱的放下手腕在病床上。

“他快不行了,我救不了。”

他声音很轻。

多希望病床上的吴瞎子能够醒过来。

好起来。

钟越顿时怒了。

“怎么可能?秦放你都治好了,对他怎么会没有一点办法?潘老说过,你可是中医翘楚,每每药到病除他,妙手回春。”

“你说的那是神医,而我,不是。”

且不说神医存不存在。

就没有哪个医生敢说,自己每每都能药到病除。

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

钟越想要用这样的理由绑架自己。

他可不依。

钟越咬着牙。

这是他最近希望发生的事情啊。

可他好像总是在受挫。

在失望。

所以即便认为有希望的人,也变得没希望。

他真的很难接受。

但他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现在吴瞎子的情况要比起元稹那边糟糕。

吴瞎子这边治不了。

元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