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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轻笑:“不说这些了,我只想知道您的伤。”

旁边病床上的温母看到自己女儿对一个陌生中年妇女那样关心,却一眼都不看她这个亲妈,顿时气哭了,嚎啕大哭起来,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字:“造孽啊……自己亲妈都不顾……造孽啊……也不怕被雷劈……”

温柔当没看见,坐在床边静静聆听周母说话,周母的确脑震荡,不过她觉得自己没啥大问题,腿脚也只是摔的时候疼,上药后就不疼了,医生也说没有伤筋动骨,最主要的伤在头部,也就是轻微脑震荡。头,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周母自己觉得没问题,温柔却觉得很紧要,因为,她怕周母这一摔,让脑子里有淤血,这很严重的,于是,她建议拍个片,过段时间,再过来医院检查一次大脑。

周母见她谨慎至此,就没有拒绝了,说:“片子已经拍了,医生也看了,没有你说的淤血,但我答应你,一个月后再来做检查,直到你彻底放心为止。”

“周阿姨,实在是对不起。如果我没有和您认识,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温柔后悔了,她不该心机为了争取和周词的一丝联系,就和周母见面,如果没有见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她心里很难受,很后悔,很后悔。

“咱们回家吃饭去吧。”周母说道,她的脑袋也没啥大问题,不至于住院。

“嗯。”周词去搞了一辆轮椅过来,把母亲扶着坐上去,推着走。

温柔跟在母子俩身后,这时身后传来温傅的声音:“柔柔,你亲妈还在这里,你就不打算看她一眼了吗?我们说的只是气话,你怎么就信以为真了?谁家孩子和父母没有闹矛盾的时候?该尽孝的时候,你得尽。”

温柔张了张嘴,正想给答复,前面的周词已经先她一步开口骂骂咧咧:“谁家正常父母跟孩子闹矛盾是把孩子的卧室弄成垃圾场的?你们把她的衣服和化妆品书籍全都弄坏了,什么心思傻子都知道,你们这叫服从性测试,试图掌控她,好让她变成你们的奴隶。温柔作为子女,对你们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们现在住的房子,钱几乎都是她出的,有什么资格叫她继续尽孝?你们的好大儿是废的?什么好事都给他,又苦又累的差事就推给温柔,这么重男轻女,缺德阴险,温柔给你们的福气,你们受得起么?”

温父憋紫了脸,低声怒斥:“这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她就要成为我老婆了,我和她属于直系亲属关系。”说话时,周词把手搭在温柔的肩膀上,搂着她宣布主权。

温柔抬头,震惊地看着男人。

温家其他三人倒是没什么特大反应,只觉得温柔吃里扒外,在他们面前撒了谎,明明已经和周词暗度陈仓,刚才却装清高。试问,如果不是早就鬼混在一起,人家一个有钱人怎么会一开口就说你是人家老婆呢?

温家三人眼里没有震惊,有的是嫌弃和讥讽。

温柔无视他们的存在,愣愣看着周词,心想,他还真仗义。

会喜欢上他,是一件毫无争议的事。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你撑腰,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对,温柔以后就是我儿媳妇了,你们轻视她,我们不会,总有一天你们会意识到,你们的女儿是多么难得的一个人,不过到那个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相较于温柔的震惊,周母则是心花怒放,她也没想到儿子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刚才那番话了,她觉得自己离抱孙子不远了。

“走,咱们回家去。”周母想按捺住这份喜悦,但没这个能力,脸上的愉悦完全遮掩不住。

周词改为牵住温柔的手,另一只手推着轮椅,三人离开病房。

全程,温家三人无动于衷,直到温柔跟着周家母子离开了,病房安静下来了,温母才又开始后悔,对温父说:“你快去把柔柔叫回来呀,没了她,以后我们怎么办?”

温父沉着脸:“我没这个脸去叫她,你有,你就亲自去。”

温母气得想吐血,她都躺在病床上了,丈夫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突然间,脑海闪过最近一次生病的时候,她发烧躺在家里浑身软绵无力,丈夫照常出门遛鸟下棋,儿子希望她做饭给他吃,不做后就出门找未婚妻去了,只有温柔下班回来,熬了肉粥,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喂完粥,还用毛巾帮她擦身子、洗脚,伺候得妥妥帖帖的。想着这些,泪水模糊了温母的眼睛,她嚎啕大哭起来。

她犯蠢了,怎么会蠢到把对她这么好女儿气走了呢。

温父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哭得这般伤心,恼怒道:“你哭什么啊,这里是医院,等下医生过来说你扰民了,丢不丢人啊,又不是什么重伤,只不过磕了下头而已,至于么。”

温鸿也在劝:“是啊妈,温柔在的时候你不哭,她都走远了你才哭,哭给谁看?”

听着丈夫和儿子的埋怨,温母更加伤了,心如刀割,悲痛欲绝道:“你们根本不懂我。”

“又来了,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矫情,真让人作呕。”温父一副看不下去的嫌弃嘴脸,骂骂咧咧地起身走了。

“妈,爸看上去脸色不对,我跟着他,免得他出事了。”温鸿也坐不住,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追了出去。

护士进来调整输液,扫过温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冷笑道:“阿姨,您这是后悔这么对您女儿了吗?我只能说,您后悔都没有用了,当年我父母也是这么重男轻女,不把我这个女儿当回事,从不关心我,只想在我身上榨取所有价值,后来我想通了,他们实在不配我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我和他们断绝了来往。我们这种女孩,其实是最渴望家庭温暖的,可如果家庭伤我们太深,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您啊,从今天开始,永远失去了一个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