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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的草环套在盛忠业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合适。

“刚刚好……”盛忠业愉悦的盯着手指上的‘戒指’,年迈的面容笑起来,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当然了。”白湖捏着他的无名指没有松开。“那是因为……我为你把脉的时候,早就……悄悄的测量好了你手指的大小……这可是我专门为你亲手做的戒指呢。”

“谢谢白湖……”盛忠业看了一眼白杉手中,还剩下的那个草环。

白杉很懂事的递了上去,将草环放在父亲的手上。

盛忠业捏着草环的边沿,手颤抖得很厉害。

“咳咳……扑哧……”盛忠业克制不住,猛然咳嗽了几声,还吐出了大量黑色的血。

“爸爸……”白杉和盛之末异口同声惊呼起来。

“没……没事。”盛忠业抿了抿嘴唇,安抚着孩子们。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看白湖的手指,看得更加清楚一点。

白湖想要弥补,任若雪当初救她,救下她腹中两个孩子的亏欠。

从忆雪被带回盛家老宅时,她就看出了忆雪的脸色,带有中毒的迹象。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暗中把了忆雪的脉搏,诊断出她的脉搏患有刺骨散之毒。

刺骨散是什么毒,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会令一个那么年轻的女孩儿中毒。恶婆婆是神医的小徒弟,自然很清楚。

她暗中观察着任若雪的动向,发现任若雪在研制,需要为忆雪解刺骨散毒的必须药物。知道今天晚上她一定会为忆雪解毒,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将任若雪和忆雪身上的毒,引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盛忠业同样发现了这些。为了救忆雪,他将忆雪身体里最阴寒的毒气,多半都引在了他的身体里。

任若雪虽然能救忆雪,但她只能再保忆雪十年的寿命。可有了恶婆婆和盛忠业的帮忙,以后忆雪就能如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生老病死,一切都是命中的命数,不会因中毒而死亡。

盛忠业的手指颤抖得太厉害,他模糊的视线,几乎已经看不清楚,恶婆婆的无名指在什么地方了。

“在这儿……”白湖把自己的无名指伸过去,主动将手指套进草环中。

草环刚到白湖的指末,她的手就被盛忠业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咳咳……唔呃咳咳……”盛忠业大口大口的喘息,难受的全身都在颤抖。

这是刺骨散中毒之后,死亡之前最痛苦的时刻。

“爸爸……”盛之末歇斯底里的叫喊。

白湖知道盛忠业现在很痛苦,他身体里的血液,以及骨髓正一点一点的被刺骨散的毒冰冻,凝结。

“我……我在呢。”白湖靠近盛忠业,双手环抱着盛忠业的身体。

白杉坐在母亲的身后,利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身体的后背。与弟弟盛之末一同扶持着中毒的父母。

“我在……”白湖一再安抚着盛忠业。“别怕,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你还有……什么心愿啊。”

盛忠业胸前灰色的衣服上,布满了黑色的鲜血。他听到‘心愿’二字,惺忪的眸子,在人群中寻找着某人的身影。两只手各抓着盛之末和白杉。

“浩瑾……”白杉转身看着身边的沈浩瑾。

同一时间,盛之末也把身边的沈婷瑄拉了过来。

“爸,婷瑄还有浩瑾哥都在呢,我们都在。”

盛之末明白,父亲现在应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白杉的未来。

盛忠业放开握着儿女的手,颤抖的摸索着另外两只手。

“盛叔叔,我是沈浩瑾。”沈浩瑾拉着盛忠业的手。

“盛叔叔,我是婷瑄,我在这里。”沈婷瑄也握着盛忠业的手。

“乖……因为……盛家的事,一直……耽误了你们……你们的婚事。”盛忠业气息不定,胸口起伏不平。“我……我死后,不用为我守……守孝,早日结婚生子……盛家不……不需要为我难过。你们幸福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爸爸,你不会死的,不要离开我们……”白杉哭成了泪人,哭腔再也掩饰不住。

盛烯宸和时曦悦上前,帮着白杉和盛之末搀扶着盛忠业和恶婆婆。

“既然是二叔的心愿,二叔希望你们早日结婚,那你们就当作二叔的面,现在就拜堂吧。”

盛烯宸提醒着弟弟盛之末他们。

“对……拜堂,不必……守孝。”白湖认同盛烯宸的话。

她也是将死之人,能在死之前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成亲,对于她来说也是莫大的幸福与欣慰感。

“之末,白杉,你们快点。”时曦悦催促着他们,害怕二叔就要支撑不住了。

盛之末拉着沈婷瑄的手,赶紧跪到父母的跟前。

沈浩瑾把哭成泪人的白杉拉过来,与她手拉着手。四个人一起向恶婆婆和盛忠业磕了三个头。

盛忠业微微张口,口中弱弱的吐出了一个‘好’字,手则紧紧的握着恶婆婆的手。

他无力的闭上双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鼻梁。长长的呼出最后一口气,在他的嘴角边泛着久久退之不去的幸福微笑。

“爸……”白杉磕完最后一个头,发现父亲已经闭上了双眼,她吓得惊呼。“爸爸,悦悦……你救救我爸爸,救救他……”

“爸爸……”盛之末跪行到父亲的跟前,伸手放在他的鼻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爸……”他伤心欲绝的哭泣,扑进父亲的怀中。

“妈妈,你快救救爸爸呀,我们一家人才刚刚团聚,你好不容易才跟爸爸在一起,不能让爸爸离开我们……呜呜……”白杉拉着母亲白湖的手哭诉。

白湖没有说话,她的嘴角边突然溢出了黑色的鲜血。

“恶婆婆……”时曦悦为恶婆婆擦拭嘴角边的血,手把着她的脉搏,已是中毒病入膏肓的地步。

“师姐……”恶婆婆侧着脑袋,幽幽的望着任若雪的方向。

任若雪在时柔的搀扶下,早已坐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