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和缘夏一模一样的身影，李初一不禁有些无言以对。
思索半天之后，还是递出去一个玉盒，里面躺着一朵洁白菩提花，其上不时有仙光流转。
“就一朵，多的没有。”
李初一认为，他不能保证纹会不会动手抢，所以干脆主动给一朵算求。
另一边，纹却是微笑着把玉盒收好，才又倒了杯茶，美美喝了起来。
还一边笑道:“比起当了无数年创世神魔的日子，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毕竟从前基本都是在睡觉，日子过得跟没过似的。”
“哎，哪像现在，有滋有味的。”
李初一却继续问道:“你为何要吞了天道？”
缘想了想，接着又耸了耸肩。
“很难理解吗？”
“这方大千世界，可都是我血肉元神所化唉。”
“我吞了天道，就相当于夺回属于自己的权柄，重新掌控自己的躯体。”
“这样做，有错吗？”
李初一低头不言，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且有理有据的，他不知从哪里开始反驳。
这时，纹却是叹了口气。
“可惜啊，让你和缘夏这个愣头青，把那棵平衡之树砍了。”
“让天道从规则中挣脱了出来。”
“本来那么多年过去，我都要成功了的。”
“唉，没想到最后居然功亏一篑。”
李初一依旧一言不发，对方刚刚说的，他现在并不是很相信，一切，还得靠自己亲自去验证。
这时，纹却是忽然间笑了笑。
“本来一开始我建立纹宗，也没想着剥夺那些修士铭刻在身上的规则的。”
“真的，完全就是兴趣使然。”
“这不天道没有吞噬成功嘛。”
“所以五十万年前，我就只有选择第二目标。”
“用纹宗百万修士的血肉元神，给自己组建出这么一副躯体了。”
“所幸的是，那时候纹宗已经成立好多好多年了，而且发展的不错。”
李初一:“……”
这一下，他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眼中更是露出怒意，就差指着纹脑袋骂了。
怒斥道:“好好好。”
“搞了半天，纹宗灭门的因果，最后又绕到我和缘夏身上来了，是吧？”
“这么玩，你觉得有意思？”
纹见状，忙伸手在空中压了压。
道:“稍安勿躁，年轻人。”
“世间之因果，本就是一个圆，不要那么在意。”
李初一却仍是黑着个脸。
晃荡了这么一圈，平衡之树被砍因果，缘秋化天鬼之因果，如今连纹宗灭门因果，都是被他成功整到了自己头上了。
他有点想骂人，真的。
这时，天空阴云已是有了消散迹象，夏雷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密集。
李初一则低头沉思起来。
如今天道化作老乞丐，仍像是在躲避什么，反正不可能是纹了。
想了想，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除了你，天道还在躲避着什么？”
“还有，时间有诡，轮回有诡，这到底指什么？”
纹闻言，神情也是第一次凝重起来。
然后缓缓开口道:“不知道。”
李初一:“……”
纹则是笑了起来，又继续道:“咳咳，别这副表情啊。”
“你现在是不是想着，若是自己有殡仙那种修为，就能随便揉捏我了？”
“不要着急嘛，你还年轻，慢慢来。”
李初一见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刚刚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喂纹一嘴配种丹。
忽然，他又开口问道:“你之前说轮回之地被构建了两次，什么意思？”
纹在一旁，只是盯着面前菩提花茶看了看。
漫不经心道:“我都给你说了，这方大千，算是我开辟的。”
“这里有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
“所以我真灵复苏之后，发现这世界中居然多了轮回之地，还有岁月长河。”
“这两样东西，最开始是没有的，那我不得查查它们来历？”
“所以我查到了轮回之地，居然是由众生之念，靠着升维后的力量，将其从想象化作现实。”
“更是查到了，轮回之地在前仙命时代已经成功出现一次，不过不知为何，那个时代不可寻。”
“后来在仙命时代，被原始三佛广传佛教，又成功构建出来了。”
“只是岁月长河怎么来的，我现在同样一头雾水。”
说到这里，纹又是长叹口气。
“哎，这五十万年来，我一直在这水晶门中，因为我同样需要借助其，保证自身规则平衡。”
“所以这千亿人口大陆，就是我弄出来，无聊消遣时间的。”
“至于让你知道轮回之地怎么出现的。”
“咳咳，不用谢，我就是这么乐于分享。”
李初一却是眉头一凝，“所以，真的没人进入这里面？”
纹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你对缘夏事情，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纹白了一眼，“拜托，我从前准备吞了天道时，差点就快成功了好吧。。”
“你们几个在守树一族干的事，更是全被我看在眼里，只是当时情形特殊，我没法阻止罢了。”
这时，纹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着李初一道:“这水晶门，一直隐藏在外界天地中，且一直都是闭着的，只有纹宗修士能够进来。”
“倒是百年前，有几个金色眸子的修仙命者，在门外边晃过。”
“你说有没有种可能，他们模仿水晶门，弄了另外一个赝品出来。”
“你认识的那些人，都进另一道假门中去了。”
“偏偏你，进了真门。”
李初一当即神色凛然，若是纹没有说谎，还真有这种可能。
“你说这话，是要放我离开？”
“不然呢，留你吃饭吗？”，纹摊了摊手。
而下一瞬，李初一身影，便是突然消失不见，像是已经离开这水晶门内部世界。
纹看着面前空无一人，不由抬手一指。
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且被种种不可思议手段，捆得牢牢实实身影，突然出现眼前。
这人，赫然是真正缘夏。
此刻，他正满脸不忿，怒火冲天。
“纹，你当年根本就不是要真正吞天道，你就是为了误导我，让我找来李初一，砍了平衡之树。”
“你，十三字仙，甚至拥有自主意识的天道，都是联合起来，给李兄做局呢。”
“狗日的，你们这般身份，真不要脸了？”
纹见状，只是微微一笑。
“所以啊，我不能放你出去了。”
“至于李初一的一切，待他成仙那一刻起，就开始见分晓了。”
“毕竟啊，我身上这万物规则，从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而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