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绾迟疑了一下：“那便唤他进来吧。”
章山虽说早已将谢家几乎混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更是与春莹玩的极好，但被谢绾绾这么正经地叫到屋里问话，却是第一次。
他心中隐约知道谢绾绾想知道些什么，面上倒是坦然。
“属下参见王妃？”他一进屋，就先行了个大礼，端的那叫一个规矩。
虽说他有不少不守规矩的前科，但在王妃面前，还是小心着点儿，总不好叫王妃挑出他的错儿来，到时候，不让他再与厨房那丫头接触怎么办？
谢绾绾与秋辞主仆俩：“……”
秋辞看了谢绾绾一眼，率先开了口：“起来吧，我们家小姐有事要问你，你别动不动就胡乱喊，再吓着小姐，看你如何与你家主子交代？”
“是，属下以后小着点儿声。”
“……”
“说正事吧，墨北珩，出京了？”谢绾绾眼下关心的，只有这个。
好端端的，他怎会在这个时候出京？
过两日便是中秋宴了，他们对六皇子墨北临和他的王妃那些计划，可都是要在中秋前展开的，墨北珩这种时候出京，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谢绾绾的心都提了起来。
章山没有隐瞒，这本就是他家王爷那日便想与王妃交代的事，只不过当时，他被气着了，没来得及说：“是，王爷在您去离忧馆那日便出京了，目前人在临城里。”
“他去那儿做什么？”
临城？
那是墨北临的地盘，总不能是亲自到那儿去抓捕墨北临吧？
“前几日，临城悍匪出没。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素日里的小打小闹，猖狂到直接在官道上杀人越货。
临城的县尊派人剿匪无果后，便将这事上报到朝廷上来。
因临城离着京城不远，又是六皇子治下的地方，那山匪如此这般，明显不将皇家放在眼里。陛下气怒之余，便遣了王爷出京剿匪。
王爷担心您多想，那日，原本是要与您交代一声的。
哪里知道，他竟发现了您与柔嘉郡主去那腌臜的地方，一时气急，便没找着与您说的机会。
王爷不太会说话，那日也的确惹恼了您。
知道您可能也听不进去别的话了，所以他便没再说，不过，您上楼以后，王爷在屋顶上，倒是蹲了好一会儿，确定您不会有危险，他才离开，赶到城门去与护城军的胡大人汇合的。”
章山虽说被安排到谢绾绾身边照顾，但墨北珩的事，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不该知道的，他也大多能猜出来。
既然王妃都开口问了，想必是担心王爷的，那正好，王爷默默为王妃做的那些事，他还缺一个说出来的机会。
“剿匪？”
谢绾绾默默地嘟囔了两声，总觉得他这个时候出京，不是这么简单。
明明他们的计划，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怎会轻易离京呢？
马上便是中秋晚宴了。
这个时候，便是在封地上的皇室宗亲都会往京城里来，墨北珩反倒被安排出去，这怎么看都不对，太子殿下就没想着阻止吗？
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问了。
章山顿了顿，立即道：“原本，陛下是嘱意旁的人去的，只是，太子殿下与几位尚书大人都暗示可以王爷最为合适，陛下也就同意了。”
太子让他去的？
感觉更奇怪了！
谢绾绾默然片刻，几乎确定墨北珩这一次出京，的确就是冲着墨北临和他那位王妃去的。
只是，他们的原定计划里，有提到是去临城吗？
亲自到墨北临的地盘去，是不是冒险了些？
“王爷离开前，可有交代过什么？亦或者，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谢绾绾又问。
章山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无。王爷只说，若您问起他的去向，可与您说，若您不曾问起，便不必多管，只要护好您的周全即可。”
说完这些，他其实还有很多想说。
他家王爷那日与王妃争执后，仍选择蹲在房顶上，确定里边不会有什么宵小，不会太出格，他这才离开。
可他那浑身的落寞和不舍，太明显了，他想忽略都难。
“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章山仍是摇头。
谢绾绾看了他一眼，有些沉默，秋辞心下着急，暗暗地瞥了章山一眼。
章山犹犹豫豫的，终是劝了几句：“王妃，您也不用太担心，那些悍匪再是能耐，可王爷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西北这么多年，别的没有，保命的本事却总有些的，何况，太子殿下既让他到六殿下的地盘上去，想来也会做好一切打算，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出事的。”
谢绾绾绷着脸，嘴硬道：“我没有担心。”
章山突然就有些无措，他是墨北珩的人里边，离着谢绾绾最近，也日日偷偷观察着谢绾绾一举一动的人。
不说他有多了解谢绾绾，但话本看多了，有些女儿家的心思，他也能猜着一些。
王妃方才，明显就是嘴硬不愿承认。
可承认担心王爷又能怎么样呢？
“王妃……”
这一声，是章山喊的。
“章山……”
这一声是谢绾绾喊的。
两人在此时此刻，似是都有些与墨北珩有关的话想问想说的，章山嘿嘿地笑了一声：“王妃，您先说。”
“我与蕴柔去离忧馆这事，王爷为何这么惊讶，他之前不知道我与蕴柔去过好几回了吗？”这是谢绾绾这几日始终想不通的事。
那日，她与墨北珩的争执历历在目。
但最让她生气的是，他分明早就知道自己每日里都做了什么，为何又在那样的一个地方不给她脸面，生生地让她下不来台？
章山疑惑了一下，奇怪地看了谢绾绾一眼，回道：“不知道吧。属下没与王爷提过，王爷很有可能是不知道的，否则，他肯定要阻止啊！”
“你不是每日都将我的行踪报给了他，既如此，他怎会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秋辞闻言，微挑了挑眉，眼神不善地看着章山。
她就知道，这货从接近春莹那一日开始，便不怀好意！
哼！
“啊？王妃，您知道啊？”
【还有一章，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