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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见过,像师父这么能说的人,他的话,每次就像紧箍咒一般。

一开口,就套在他头上念经。

接下来他不仅头疼,他还脸疼,脖子疼,手疼,腿疼。

全身上下,无一不疼。

拜师父所赐,他现在被票选为第五洲无名书院有史以来,最惨的学员之一。

原因是,陈举和的院子里,随时传出来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开始,还惹来其他人围观。

渐渐的,大家都不来了。

太惨,实在太惨啊。

那声音就没消过,到现在,外面不仅没人,连鸟兽都不从那飞过。

谁受得了啊,天天叫,天天哭。

邱是帆:胡说,我现在已经不哭了。

外面的暗潮涌动,丁一不知道,她现在和其他人一起踏入选定的小秘境。

运气很好,所有人都进去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现在在干嘛?

从高空中的急速降落,到达地面后被地面上竖起的剑串成人肉串。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你的身体我的身体,再串一串。

他们已经开始绝望,这是第几次了。

从高空坠下,然后被地上的剑串起来,然后再抛向高空,再串起来,再抛,再串,再……

玩儿呢,这是!

什么破秘境!什么破玩意!什么破剑!

丁一觉得自己一向和坑有缘,这不,直觉中有大机缘的秘境就有一深坑,剑坑。

坑内密密麻麻地插着无数把破损的剑,这些剑弥漫出苍凉的气氛。

有传言称,某些宗门会有兵器冢,里面放上宗门退下来的武器。

随着时间的流转,兵器冢渐渐有自我意识,会主动地蕴养放置在其中的兵器。

里面的兵器随着兵器冢的蕴养,会逐渐诞生意识,更是会主动地挑选主人。

虽然没在现实中见过,但丁一清晰的记得,空间的藏书塔里面就有不少关于兵器冢的书籍,更多的是关于剑冢的介绍。

兵器有灵,随着时光的流逝,如果等不到合适的主人,也会陷入暴躁的情绪中。

等待会使人失去灵智,也会是兵器失去灵智。

丁一现在怀疑,里面就有一把有意识的剑,在漫长的等待中,失去灵智,变得暴躁。

否则又怎么解释,他们现在不由自主地一上一下的行为。

被串的血肉模糊,然后高高抛弃,身上重新变得完美无缺,再次降落,被串成一串。

身不由己。

身体的疼痛告诉他们,这是真实的。

身体愈合后告诉他们,这是虚幻的。

来来回回地,在虚幻和真实中转换。

敖五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丁一,好痛,快想想办法。”

原谅她年纪小,还没遇到过如此让人难忘的事。

其他人:我们也年纪小,从未遇到如此操~淡的事。

“丁一,想想办法。”

“丁一,在你的直觉中,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他人没有说话,却带着渴望的双眼盯着她。

快想想办法!

丁一本来就乱的脑子,顿时乱成一团麻。

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啊,她同样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意识,意识,下面的剑坑里有剑已经生出意识,品级还不低。

遇到有意识的剑应该怎么办?

“夭夭救我!”

“骨爷救命!”

无人应答。

无论是夭夭还是骨爷,都安静地待在空间,像死了一样。

书到用时方恨少。

丁一发誓,下次,再有下次,她一定认认真真读完所有的文字,一字一斟酌,她绝不跳着看。

都是报应。

现在就是在惩罚她不认真读书的报应。

遇到有意识而暴躁的剑该怎么办来着?

遇到有意识还在找茬的剑该怎么办来着?

原谅她现在脑子是一团麻。

看书的时候脑子进水,偏偏里面还存放着不少面粉,现在用的时候,脑子成了面糊,分不清谁和面粉哪是哪。

“骨爷……”

空间内,骨爷幽幽地叹口气。

一手抚摸着额头,原谅他,真的不会教徒弟。

师兄弟几人中,他最小,后来成为宗主,更是不用他亲自教徒弟,况且,从始至终,他都未收一徒。

好不容易捡到一个徒弟,还想着将衣钵传给她,没想到是这种货色。

平时贪玩就算了,做事还不认真,什么都是半瓶水,叮当响。

平时还看不出什么,一到紧急时刻,就暴露出诸多问题。

头疼!

所以徒弟到底应该怎么教,不应该就是丢给她几本书,几本秘籍,让她照着练吗?

想当年,他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到她就不行了?

“骨爷救命啊……”丁一已经无计可施,心态快爆了,这是什么贱剑,不是玩人嘛。

其他人心里早已奔溃,黄色小秘境,恐怖如斯。

今天说什么都要薅一把出去,不能白亏。

血不能白流,肉不能白串。

“丁一,想想办法!”敖五真的要哭了。

骨爷还在叹气中,最后受不了丁一的碎碎念,无奈地道【引它出来?】

【谁?】

【剑灵!】

【怎么引?】

完蛋,这个好像也没学过。

骨爷揉着发痛的头颅,道【用话引。】

不用话难道用血,很明显,对方对你们的血没兴趣。

丁一在半空中想了想,对敖五说道:“敖五,骂它。”

“啥?”敖五愣住,丁一说的还是人间的话吗?在这种惊心动魄的场合她要去骂谁?

“敖五,我们被剑灵控制了,骂它,将它骂出来,否则我们会被一直重复抛串的动作,直到绝望死亡。”

敖五懂了,骂人她会啊。

别看她小,在这一块上面,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你¥@%……¥@#%#……”

一连串不带侮辱性却极致难听的话响起,中间还穿插着敖五童真的“啊”字音。

她又被串了。

好疼!

敖五脸色扭曲,接着不带换气的口吐芬芳。

“怪不得没人要你,活该呆在这嘎吱窝里头烂掉。”

“你是没脸见人了不是,说不定你已经锈迹斑斑,见不得人。”

“别人长得丑可以整,就你整不了,铸造师的看到你,都要怀疑人生,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