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偏僻的小道上，凤君歆喘着粗气，悻悻的拍着胸脯：
“好险，差点被追上了，我最头疼的就是和人家讨价还价了”
苏白盯着凤君歆洗的褪色的裙子：“如果是我，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哪位阿姨的好意”。
走在前面的凤君歆忽然顿住，回头对苏白挤出一丝笑容：
“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衣食无忧，也不止我一个人家徒四壁”
苏白不知道凤君歆什么意思，伸手在凤君歆面前：“那袋也给我提”
“没事”
凤君歆摇头：“也不重”
两人沉默着在小道穿梭着，时不时还遇到垃圾堆需要绕开。
……
“嘎吱～”
菜市场旁边的一间狭小昏暗包租房门被推开。
卖给凤君歆菜的妇人背着剩余的菜，疲惫的走进房间。
“咳咳，回……咳咳，回来了”
少了一条腿的瘦弱中年男子一边咳嗽，一边靠撑着拐杖端出来菜：“刚热过的”
“哎，你小心点”
妇人连忙放下背篓，上前接过盘子：“说多少次了，这些我来就好”
“哎……咳咳，好”男子向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一块木板垫上几块砖头就是两人饭桌。
饭桌上，低着头扒饭，空气寂静的可怕。
“怎么了”妇人注意到男人异常，开口问道。
“老婆，要不…你改嫁吧”男人说完拼命往嘴里扒饭，掩盖自己情绪。
原本还算温馨的小家，在他被车撞，肇事者逃逸后，一切都变了。
男人不仅没了一条腿，还留下一身病，提点重的东西就上气不接下气。
基本都是靠妇人种菜，卖菜养活两人，维持家庭开销。
男人也会靠着收破烂弄一点收入，可依旧无法维持开销。
妇人扒着饭，没有说话。
男人继续道：“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你已经仁至义尽，我们好聚好散吧”
妇人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而是给男子夹菜：“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
苏白足足走了一小时，终于听凤君歆说快了。
她指着前面山路崎岖，袅袅炊烟的村庄道：“就是那里”
苏白皱眉：“你住这里？”
“之前不是”凤君歆自嘲一笑：
“前段时间住在城里租房，后来老爸和老妈因为我眼睛的缘故，吵架离异谁也不要我，我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回老家。
他们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但老家破房子还在，也不算无家可归”
凤君歆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她的一切不平遭遇都是顺其自然。
“你…怎么不和我说”
苏白才发现，凤君歆比他想的还顽强。
凤君歆轻蔑一笑：“和你说又能怎么样，你不也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学生”
苏白倔强的看着凤君歆：“我可以打工养你”
凤君歆避开苏白炽热的目光，展颜一笑，月光照在她侧脸，倾国倾城：
“说这些干嘛，我们快点过去，晚上还要送你回家呢”
凤君歆快步走向村子，苏白一眼看去。
村里通往外面只有一条路，几乎都是低矮破旧平房。
偶然才有一两户有三层楼的房子，没人住的土墙房倒是有不少。
苏白没想到，现如今还有这样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是不是很意外”凤君歆来到一处破旧土墙房外，不在意的笑问苏白。
轻轻拿开挡住房屋的木板，房间陈设映入眼帘。
最有用的恐怕就是墙角的灶台，虽然没什么物件，但还算宽敞。
凤君歆淡淡的说这些锅碗瓢盆都是她从包租房里带回来的，还能用几天。
苏白抓起凤君歆满是伤痕的手：“跟我回去，我来想办法”
凤君歆摇摇头，淡笑道：
“不了，今天也是我最后一天去学校，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说不定下次见你，你小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呢，对了，帮我生个火，我将这些东西洗一下”
“好”
苏白坐在灶台边，一边生火一边思考着对策，他不想让凤君歆辍学。
准确的来说是他不想见不到凤君歆。
一想到以后没有人替自己抄作业，没有人听自己吹牛凡尔赛，他就浑身不自在。
当凤君歆洗菜回来时，苏白不仅将火生好，甚至还将屋子整理一番，比原来顺畅宽敞不少。
凤君歆有些惊讶：“我还担心你不会生火被呛到，没想到……”
苏白随意摆手：“生火而已”
没过多久，几道简单的小菜出锅。
简单的尝几口后，苏白昧着良心竖起大拇指：“真心不错，超好吃”
凤君歆白眼：“你这家伙，都没放盐还好吃”
不是凤君歆不放盐，而是家里根本没盐。
苏白扒着半碗饭：“咳咳，说真的，除了味道淡一点，还是不错的”
凤君歆会心一笑：“那你多吃点，下次可没有机会了”
“喂，你别劝了，菜都快被吃完了”
“啊！你给我留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