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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已是三月,项子舒这个探花郎成婚的日子到了,上次街上的伤并不重,多是被吓着了,如今已养的大好。

京城之中,去了不少宾客,唯独南羲没有亲自前去,以身体有恙为由,只送了礼。

项子舒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穿着大红的喜服,衬得的气宇轩昂,倒真叫人看了心中欢喜。

作为新郎官,他陪着宾客喝酒,这一喝便到半夜,宾客都走完了,项子舒还在酒桌上,仿佛这样便能麻痹自己的神经,逃避房中的新娘。

但显然这是不行的,老婆子催促着,几个小厮将烂醉如泥的新郎官扶起来,灌了好些醒酒汤下去。

“姑爷您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喝那么多酒做甚?”婆子一边儿抱怨着,一边还催促着项子舒往新房去。

最终,项子舒到了新房门口,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房间,龙凤花烛燃得屋中通明,他看见了床上坐着的人,红盖头底下的新娘坐的那般端正,双手微微捏紧,是听到来人而下意识的紧张。

赵双儿知道,是项子舒来了,她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原本是觉得有些无聊的,这会儿一股甜蜜喜上心头。

用秤杆掀开盖头,项子舒看见低着头一脸娇羞的赵双儿,不是他心爱的兰娘,瞬间,那迷离的混沌清醒了。

他忘了,他已经和兰娘错过了。

赵双儿缓缓抬头,一双明亮带着喜色的眼睛,却对上了另一双透着失望的眼睛。

这一夜,没有想象中的欢好,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交杯酒,吃了口生饺子,便更衣入睡。

赵双儿静静的躺在床里头,侧过头看向项子舒,他睡得那么远,太过疏远。

她叹了口气,没有去抱怨什么,她鼓足了勇气,主动去抱住了项子舒。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项子舒本能地想去推开,赵双儿却在他耳边说着话:“子舒哥哥,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你也同意娶我了,不是吗?”

话音落,赵双儿反而抱的更紧了些。

项子舒无可奈何,最终没有选择推开,任由她这么抱着,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吐在他脖颈处,痒痒的,却让他没有任何欲望,只有满脸的忧愁和抗拒。

见项子舒不再反抗,赵双儿嘴角微微勾笑,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样都是高兴的。

项子舒闭上双眼,一夜不得好眠。

翌日,赵双儿卯时便起身了,她亲自为项子舒熬了粥,做了一些可口小菜。

“子舒哥哥,你尝尝。”她盛粥端到项子舒面前时。

只是项子舒没理会她,只是默不作声的吃着粥。

不知道是不是不合胃口,项子舒满脸忧愁。

被这般冷落,赵双儿有些无地自容,低下头站在一旁,她想哭,可这样不体面。

沉下一口气,她刚想坐下,便听见丫鬟竹花发了脾气!

“姑爷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娶我家小姐可是你点头同意了,我家老爷才去告诉了陛下,如今板着个脸,倒像是有人强迫你似的!”

“竹花!”赵双儿心头一慌,赶紧出言喝斥自己的侍女。

竹花原本不是她的侍女,是贵妃姐姐从宫里派出来的人,说是来照顾她的。

闻言,项子舒不再用粥,放在桌边的手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冲动。

“子舒哥哥,竹花不会说话,你生气。”赵双儿打着圆场,她也不好太过责怪竹花,毕竟竹花是姐姐的人。

项子舒冷哼一声,他知道这话不过是赵双儿借丫鬟的口,说出来的罢了。

他道:“你我之间不过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生!”

赵双儿顿时红了眼,但项子舒是她的夫君,母亲曾说过,女大从夫,她要贤惠体贴,不能忤逆,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笑话!”竹花冷笑,姑娘忍着,她可不忍着,“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你若是不想娶我家姑娘,你不娶就是了,还不是贪恋我家姑娘给你带来的权势地位!”

“你想当个清高的读书人,那你清高去啊!何必在这里受委屈?我家姑娘是皇贵妃娘娘心尖尖上的人,岂能让你欺负了?”

“左右不过是你们这些男人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枉为读书人,连基本的君子品德都没有,对自己的妻子冷脸相待,你要实在是受不了,就赶紧和离!”

“我……”项子舒被说懵了,怒火上心头,却哑口无言。

他不能和离。

可他就是被逼迫的!若是他不娶赵双儿,兰娘的安危他无法确定,而长郡主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本事能保护好兰娘?

他娶赵双儿,不是为了权势,只因想为百姓做事,就得暂时依附权贵!

忍下这一口恶气,项子舒起身,对着赵双儿拱手行礼,道:“我给夫人赔个不是,昨夜饮酒过多,残酒未消,故而如此,实不该冷落夫人。”

赵双儿本还害怕项子舒生气,连忙摇头:“没事的,双儿只是希望子舒哥哥高兴。”

赵双儿心里本是委屈的,又觉得项子舒可怜。

她想不明白,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以为夫妻都是互相恩爱的,可偏偏她不是。

明明她听了父母的话了,为什么夫君不喜欢她?

见此,竹花这才作罢。

项子舒主动给赵双儿盛了一碗粥,牵强的扯着笑容,温声道:“夫人请用。”

“好。”赵双儿舒展眉头,脸上也多了笑容,就像个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会往深处想。

吃到一半,赵双儿说道:“子舒哥哥,你一会儿陪我出趟门吧。”

“好。”项子舒点头,答应了下来。

今日的京街还是和往常一样热闹,走在人潮涌处的大街,赵双儿主动地挽起了项子舒胳膊,项子舒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走着走着,正好看到一家新开的药铺,名叫安心堂,门口伙计正吆喝着免费义诊,所以药铺格外热闹。

赵双儿生平最喜欢热闹,她道:“父亲这两日总是咳嗽,我们买一些对嗓子好的药材回去,让人制成药丸。”

“好。”项子舒应着,对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

他就像一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赵双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走进药铺,张兰正招呼着几个看病的客人,这下正好撞见了。

“兰……张娘子。”项子舒颔首一礼,他如今已经娶妻了,就算心里只有兰娘,他也不能逾矩。

张兰愣愣地看着二人,她没想到项子舒会带着新婚夫人来光顾她的铺子。

反观两人见面的复杂情绪,赵双儿只有害怕,她下意识的用手抓紧了项子舒的衣袖。

她知道项子舒爱张兰,所以她怕项子舒被张兰抢走,张兰不愿意做妾,那么子舒哥哥就会跟她和离,她抢不过的。

很快,张兰便隐去眼底的难过,笑问:“二位是来瞧病的,还是来抓药的?”

项子舒发着呆,赵双儿只好主动开口:“我们是来抓药的。”

“这边请。”张兰指着一边说道。

南羲今日也是来看张兰开张,没想到会撞到这样的事儿,见新婚小夫妻走开后,她才拿着自己的贺礼走到张兰跟前。

“长郡主怎么来了?”张兰顿时喜上眉梢,她在南羲面前,不该悲伤,也不敢悲伤。

南羲:“我来瞧瞧。”

说着张兰带着南羲到了里头去,没了外头的喧闹,张兰沏茶时有些走神。

南羲不忍,出声开导:“不过是个男人,他有自己的选择,你往后也有自己更好的选择,若是因此伤心,往后的日子怕是没有盼头。”

“长郡主说的是,我早不在意了。”话这样说,可只有张兰自己知道,她在意的,但项子舒不是她的全部,剥离难免会痛,随着时间的沉淀,也会治愈。

她该好好生活的,她要活得越来越好。

“你今儿忙,我知晓,你不必陪我。”南羲道,她本来也是才出来走走透气,晚些时候还有事找苏辞商议。

“好。”张兰又放了些点心后,才离去。

抓药的时候,竹花瞧着项子舒老盯着一个女人看,她因为长期在宫中,所以他对外面的事知道的颇为少,想了想后,她跟另一个丫鬟问了情况。

“竹花姐姐你不知道,咱们家姑爷和这个张娘子有一段呢。”

“是吗?”竹花目光落到张兰的身上,她想她该找这个女子谈谈。

项子舒和赵双儿离去后,竹花却没有走,她走到张兰跟前,“您便是张娘子吧。”说着对张兰行礼。

“姑娘你是?”张兰倒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今日见过,只是近日见过的人颇多,一时记不起来。

“我是赵大娘子的侍女,不知娘子说话可方便?”

“你跟我来吧。”

到了里头,南羲也已经从后门离去,张兰倒水给竹花。

竹花:“谢娘子。”

坐下,竹花开门见山:“我知道张娘子和我家姑爷有一段过往,但过去的便也过去了,我家姑爷既然选择了我家姑娘,便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张娘子虽是被舍弃的,也不必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伤怀。”

“我来,便是想告诉张娘子,我家姑娘在意姑爷在意的紧,还望张娘子将我家姑爷忘去,就算我家姑爷犯贱来寻你,还请娘子莫要接见。”

毕竟竹花最了解项子舒那样的人,看起来像个君子,可其实是最贱的,吃着碗里的,必定会看着锅里的!

张兰闻言,也没有生气,她颔首:“这是自然,我虽不是什么好出身的人家,也知道礼义廉耻,他既弃我而去,我也不会再回头。”

“如此便好。”

张兰的回答竹花很满意。

本来新婚燕尔,有三日假,可项子舒隔天便上朝去了。

说得好听点是专心朝堂,有上进之心,说得不好听了,便是夫妻关系不合,因此,赵太尉对项子舒也有些不满。

朝堂上,项子舒也是个五品官员,现在是礼部的一名郎中。

这次上朝,项子舒是攒够了怨气,他向南温严禀报:“陛下,如今百姓苦难,饿死人的事时常发生!应该让地主们归还土地给百姓,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倒是不少人赞同了项子舒的说法,大都是寒门子弟出身。

连沐丞相和赵太尉也默认了,不反对也不说支持。

作为勋贵的一些官员一听便不同意,有人反驳项子舒,“这都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凭什么分给别人?地主们给佃户们地种,也是安居乐业!那些地主又做错了什么?”

项子舒:“那佃户们不用上交粮食吗?若是能省下上交的粮食,日子也能富裕些,孩子也能入学堂,将来出人头地!不仅孩子们入学堂,人人都能读书识字,明理,大南江山将更为稳固!”

大将军蔡全听了忍不住皱眉,他道:“按照你这样说,往后朝廷也别收赋税了!把国库的银子平均发下去,你项子舒还当什么官?种地去吧!”

“你!”见是个大官,项子舒一时间不敢再说什么。

“哼!”蔡全最看不起文官,这样假清高的文官他更看不上,把地主的地分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要他把庄子家财都分出去!

蔡全:“按照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钱就得分给别人?你要去出去说这话,看那些百姓会不会打死你!”

“蔡大将军丰衣足食,不懂百姓之苦,也实属正常!”项子舒丝毫不肯退让。

南温严就看着官员争吵,没闹起来前,他并不打算出言制止,虽然他不可能让项子舒说的实现,但有项子舒这样的人在,能让那些勋贵有所收敛,将来还能打击一批勋贵,为朝廷回流。

就像他后宫,他今日对贵妃好一些,故意冷落月妃,月妃便会吃醋惶恐,引起争斗,才会对他更上心。

官员之间亦是如此,他不可能长此以往宠一个妃嫔,也不会只宠信一个大臣,制衡才是帝王之道。

朝会结束后,项子舒的话虽然没有让帝王点头,但也没有明确拒绝,总之没出结果。

“哼!这项大人仗着自己得陛下宠信,大放厥词!是想把我们这些人赶尽杀绝不成?”

谁都知道项子舒不是针对地主,而且他们这些勋贵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