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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整个巷子都响起了王先佑的喊叫声。

杜鹃见状赶紧起身,朝着石子儿扔过来的方向跑了出去。

“唔,唔,唔,”直到跑到主街的路口,杜鹃才停下来,靠着墙,小声哭了。今天遇到的事情是她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着实是被吓到了。

“行了,别哭了,那人渣还在叫呢,估计一会儿就会被人发现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林立钟从来都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既然出手了,就得让对方知道才行。

“嗝,林立钟?”杜鹃被吓得打了个嗝,眼泪也回去了,“刚才是你扔的石子儿?”c xVhNYGVb

“要不然呢?”

“嗝,谢谢你,”杜鹃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之前她还是挺嫉妒林立钟的,也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没想到今天确实林立钟救了自己。

“嗯,行了,我其实挺讨厌你的,但是我更讨厌人渣。”林立钟虽说看不上杜鹃这个人,但遇到今天这种事是不能忍的,她有自己的底线,“把眼泪擦擦吧,楼姐不放心你也来县城了,咱们出去找找她去。”林立钟没有提刘洋的事情,她刚刚也听到了一部分,还是不揭杜鹃的伤疤了。

“嗯,好,去找楼姐。”杜鹃这会儿也回神了,听了林立钟的话想到楼卫红,心里暖暖的,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林立钟推着二八大杠,杜鹃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生怕丢了似的。

好在县城地方不大,两人很快在供销社的拐角处看到了楼卫红的背影。

“楼姐,楼姐,这里。”林立钟赶紧喊了一声,把即将要拐进胡同的楼卫红喊了出来。

“哎,立钟,杜鹃?”楼卫红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林立钟,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杜鹃,“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跑哪里去了,也不怕被人给卖了。”楼卫红之前也跟杜鹃谈过刘洋的问题,但那时候两人关系正亲密,杜鹃根本没听进去,所以她现在也不好直接明说,怕杜鹃误会。

“楼姐,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嘛。”杜鹃听到楼卫红的话眼圈又红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楼卫红这才发现杜鹃的眼睛是肿的,这是哭过了,但是现在是在街上,来往的人多,也不太方便问东问西,就只是握住了杜鹃的手,拍了拍她肩膀。“那小林你还有事儿吗,要不咱仨直接回去吧。”

“行,走吧,我今天的东西也买完了。”

就这样,三人就走着踏上了回村的路,呃,林立钟还推着车子,后座上还绑着几十斤的粮食,她本来是想着骑车回去的,但看杜鹃那不安的模样,算了,送佛送到西,还是决定跟她俩一起走了。

出了县城,就明显感觉杜鹃放松下来了。

“行了,刚才在城里那么多人也不方便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楼卫红见 路上也没什么人,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楼姐,呜呜,呜呜,我今天差点就被.....,呜呜,”杜鹃一想起刚才的遭遇忍不住哭起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唉,楼姐,就是今天碰到一人渣,受了点惊吓,好在人没事。”林立钟

“受欺负了没?不行,人在哪呢,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立钟赶紧把人拉住了,都已经骨折了,还是先到此为止吧,“楼姐,杜鹃估计也哭累了,咱还是赶紧回去吧。”

直到回到靠山村,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刘洋。

林立钟陪着两人到了知青点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楼卫红和杜鹃则是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杜鹃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才进了知青点。

“楼姐,回来啦?哎,杜鹃也回来了啊,”韩淑霞看到两人进门还往门口看了看,“刘洋呢?”

“不知道,”杜鹃一听到刘洋的名字身体就僵住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就回屋了。

“刘洋还有事,我碰到杜鹃就跟她一起回来了。”楼卫红看杜鹃情绪又起来了,只能自己解释了一句。

“切,脾气还是这么差,我这就是问问嘛,”

“楼姐,你们回来啦,”方敏刚才在窗户上也看到了,林立钟,楼卫红和杜鹃三个人一起回来的,杜鹃情绪有点不稳定,但看样子没出什么大事。

“嗯,”楼卫红找了一上午的人已经累了,跟方敏点了点头回屋休息去了。

刘洋从革委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觉得王先佑那边也应该成事儿,该自己上场了。文工团招人的消息是刘洋从自己亲戚那里听来的,也是她告诉杜鹃的。因为她知道那个团长

刘洋就这么一路来到了之前就观察好的地方,这是王先佑偷偷租的一个小院子,离着他家和县里的文工团都很远,就是怕遇到熟人。刘洋使劲儿拍了拍远门,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她继续拍了几次,都没人来开门,正准备再拍的时候,旁边的院子有人出来了。

“小姑娘,你别敲了,这院子里的人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出来的是位中年妇女。

“阿姨,里面的人今天也没有回来吗?”

“都说了好几天没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跟那男人啥关系啊?”中年妇女开始打听起来了,毕竟这院子里就住着一个男的,平时也不见其他人,偶尔有女的过来,也大都是晚上了。

“男的?那我找错地方了,阿姨,您这附近有叫王秀凝的吗?”刘洋一听就知道中间应该是出问题了,赶紧编了个借口准备开溜了。

“你找女的啊?王秀凝?这条巷子都没个姓王的,姑娘,你找错地方了。”中年妇女见没啥八卦可打听也就懒得搭理刘洋,直接回家去了。

“谢....”连谢谢都省了,趁着没人刘洋也赶紧离开了这里。

回靠山村的路上,刘洋一直在想今天的事儿,看来王先佑是没有得逞,那自己的计划就白费了,进文工团的事儿也就打水漂了,看来自己只能咬牙选择另外一条路了,还好当时自己没有直接拒绝,至于杜鹃知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之中的作用,已经不重要了,谁也不能阻止自己离开,她受够了下乡的日子,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立北,立北,你来一下。”队部里,老支书朝着东厢那边喊了几声,不一会儿林立北就应声过来了。

“太爷,你找我啊。”林立北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江指导员,“江同志,你来了啦。”

“林同志,欢迎加入兵团农场,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江指导员开门见山,林立北这段时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等送走江指导员之后,老支书把林立北留下了。

“立北,恭喜啊,”老支书还是挺高兴的,自家孩子嘛,这到进了农场,以后就是拿工资的人了。

“太爷,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面对老人家睿智的眼神,林立北有一说一。

“嗯,不错,这中间虽然有些曲折,但是结果还是好的,立北啊,这以后你就去农场了,咱这村里...”

“太爷,您放心,家军和家锋已经能单独解决拖拉机常见的毛病了,要是遇到他俩解决不了的,离着农场这么近,您直接让人去喊我就行。”

“好,好,”老支书吸了一口烟。

“太爷,家军和家锋还是挺喜欢这些的,要想进一步学习,代老爷子的课千万别停了。”林立北陆续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安排一一跟老支书说着,“现在这些书暂时是够用的,我跟立钟也会想办法补充,您就放心吧。”

老支书没有插话,一边抽着烟丝一边听着林立北的安排,心里熨帖的很,这孩子用心了,一步一步的都安排好了,即使他去了农场,村里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岔子。

晚饭的时候,林立北就把今天的事情跟林立钟说了。

“小五,我再有三天就得去农场了,等我熟悉了之后,再找机会争取把你也带进去。”林立北说道这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小五是因为他才下乡的,结果现在自己先一步去了农场,而小五还要在村里种地。

“恭喜你,四哥,农场那边确实比村里适合你,”林立钟松了一口气,终于要过上逍遥自在的小日子了,“哥,你去了要好好干,不用管我,我在村里适应的很,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可是,小五,在村里很累的。”

“没事,哥,我就是刚来还不太适应,明年就好了。”林立钟见她四哥还想说点啥,赶紧打断了,“哥,其实对种地这块儿,我有点想法,之前收集的那些书,就是为这个做准备的,我有我的打算。”林立钟其实目前还只是有个粗略的想法,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可以先拿来堵林立北的嘴。

“好,小五,那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就是你的退路。”林立北对林立钟这番话确实是没有想到,但他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就不再说了。

知青点这边就没这么温馨和谐了,刘洋是傍晚回来的,连晚饭也没吃,就回屋了。屋子里只有杜鹃在,正躺在炕上休息,听到刘洋进了,杜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刘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杜鹃想到今天王先佑说的那些话,再看到刘洋,积累了一天的火气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怎么对你了,那里是你自己要去的,我还帮着你打听消息,陪着你去。够可以了吧?”刘洋这时候还不知道王先佑已经把她卖了。

“别装了,那个人都已经说了,”杜鹃见刘洋还是狡辩,一点悔意都没有,彻底愤怒了。

“啊,你干嘛,杜鹃,你疯了,”刘洋没提防,被打了一巴掌,她也恼羞成怒了,也开始还手,两人很快就打作了一团。

知青点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之后,就都赶紧跑到了两人的屋子,很快就把两人拉开了。

“刘洋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小人,我一定要收拾你。”杜鹃被人架着还是不放弃,挣扎着要过去打刘洋。

“呸,是你自己蠢,怪谁,要不是还有一副好相貌,你这种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刘洋这下彻底跟她撕破脸了,也懒得伪装了,“杜鹃,你以为没有你我就离不开这里了吗?哼,老实告诉你,这几天我就能到县里上班了,你啊,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众人听到刘洋的话,反应各不相同,有想着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比如韩淑霞,她早就想回城了,城里不行,去县里也可以的,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就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好好跟刘洋聊聊。

也有对刘洋这说法不屑的,虽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就杜鹃的反应和她说的那些话来看,绝对没这么简单,他们找回城的机会比上天还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县城工作哪那么容易,这其中的缘由肯定不简单,再加上刘洋还是个女同志,大家不想歪都难。就比如这些男知青,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当然,还有像楼卫红这样知道内情,只觉得刘洋这人是疯了,就看她接触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但人各有志,她也懒得劝了。还有方敏,她根据前世的那些传言,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刘洋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没想到这手段这么狠,连自己的朋友都利用,这人以后得离得远远儿的,不然的话,谁知道那一天就被算计了。

刘洋说完这些,就挣脱开旁人的拉扯,也不管众人的想法,径直回屋了。

“好了,都散了,散了吧,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楼卫红拉着杜鹃回了她们屋子,“淑霞,你先去杜鹃那屋睡几天吧,让她在这屋睡。”

“嗯,行,楼姐,我都没问题。”韩淑霞答应的很痛快,毕竟她还要跟刘洋打听消息,正好方便。

“杜鹃,你就在这屋里,别再跟她打照面了,听到了没,真要闹起来,谁也没好,”楼卫红也怕两人再打起来,万一再说一些不该说的,那杜鹃今天的遭遇就会人尽皆知了,虽然她没有收到实际的伤害,但是流言伤人,别人说起的时候,才不会管这些。

“我知道了楼姐,都听你的。”杜鹃到底不算太笨,还是爱惜名声的。

三天之后,林立北和刘洋都离开了靠山村,一个去了农场,成了技术员,一个进了县里的革委会。平静的靠山村,变得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