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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位,据说是大学生。”张红英撇撇嘴说道。

“啊?工农兵大学生?那她怎么来咱这儿了。”许艳丽很诧异,一般这样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是要回原单位的,或者去更好的单位,这新来的同事,原先也不是他们回收站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

“哼,我听说啊,这女的好像是没有毕业,给退回来了。 ”张红英不屑地说道。

“真的?那这退回来,都能到咱这回收站来,看来她之前的单位不错啊。”许艳丽倒是有点羡慕了,虽然人家被退回来了,但还是能获得不错的岗位,还是正式工。

“不错个啥呀不错,我二表哥可是跟我说了,就是我那个在供销社里当采购员的表哥,这女的原来是个知青。”张红英对这位的根底可是有了解的。

“知青?那户口不是在乡下嘛,怎么还能进咱们单位呀。”许艳丽一听,这态度立马就变了。

“对啊,按道理来说,这被学校劝退了,应该是返回原籍,就是回她插队的村里的,但是人家命好啊,嫁的好。”张红英这会儿倒是有点佩服对方了。

“说说呗,快点的,别磨叽,在这儿吊人胃口呢。”许艳丽催促道。

“哎,我跟你说啊,”张红英先是看了看仓库里的林立钟,发现对方在那挑挑拣拣的,没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放心了,然后才小声继续跟许艳丽八卦,“人家那前夫可是管着那群红袖标的人呢。”

“革委会的?那咋还成前夫了?这要是搁我的话,能嫁个这样的丈夫,死活我都不离婚。”许艳丽这会儿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多好的机会啊,多好的条件啊,真是想不开,你看这都离婚了,还能给她安排地妥妥当当的,这要是不离婚,你说这日子多好啊。

“可不是咋滴,作孽哟,我二表哥跟我姑姑就住在她前夫家那片儿,可是听说了,这姓刘的,她可能作了,要不是虐待亲生闺女,估计这前夫也不会跟她离婚的。”这张红英的姑姑就是袁鹏的邻居,当初孩子被抱走之后,刘洋还去她家里问来着。

“啊?这亲生闺女,她也能虐待啊?”

“可不咋滴,这闺女才生下了两个来月呢,要不我说造孽呢。”

“这女的心狠,亲生的都能下手,以后咱可得小心着她点。”许艳丽已经顾不上羡慕了,此时只剩下浓浓的戒备。

“说的也是,以后尽量咱俩一组值班,少跟那叫刘洋的打交道,这一看就不是善茬。”

“对,对,可得小心。”

林立钟也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下听到刘洋的消息,这人也是绝了,竟然还让她给混到回收站来了,啧,可真是能折腾。

看来上次的事情算是有了结果了,估计这王先佑的结果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袁鹏可不是个善茬,虽然人看着挺和气的,但是能在那个位置干了五年,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林立钟决定等会找完东西之后,去县城里一趟,到王先佑的家附近走走,打听打听消息。

等张红英和许艳丽聊完,林立钟也挑的差不多了,几块废钢,材质都不错,够用了,之后,称重付账,林立钟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林立钟先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然后拿出了,每次去县城的必备背篓,里面放了些蔬菜还有野菜,骑着车子就奔县城了。

“大娘,俺跟您打听个人,”说话的人一身的带着几个补丁的衣服,头上还围了时下流行的方巾,脸上是常年劳作晒出来的晒斑,一副进城的乡下女子打扮,这就林立钟给自己的扮相。

“哟,这是荠荠菜吧,可真水灵,闺女,这换不?”被问话的大娘一眼就被筐子里的野菜给吸引了,现在可是吃这个的好时候,放上点肉,那可鲜灵了。

“大娘,这个俺送您,俺,俺就是想打听个人呢。”林立钟看着眼前的大娘,觉得是有戏的,毕竟这大娘大妈的实力,她早就领教过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闺女,你也算是找对人了,这一片附近几个家属院,住宅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大娘给林立钟哐哐打包票。

“哎,大娘那您先挑,挑完,咱再说。”吃人最短,拿人手段,林立钟觉得还是让大娘把甜头拿在手里,才好说话。

“哎,行,你这荠荠菜早上才挖的吧,看着可新鲜了,”大娘倒也不怵,一边跟林立钟聊天,一边挑挑捡捡。“行了,这些就够了,闺女说吧,你要打听谁呀。”

“大娘,是这样,俺听说咱们县里文工团每年都招人,家里的妹子就想着试一试,俺们村的支书说了,这文工团的书记就住在这一块,俺就想着来问问。”

“你说的是王先佑吧。”大娘不愧是这一片的百事通。

“对,对,俺们书记说的好像就姓王。”

“闺女啊,听大娘一句劝,别去了,这王先佑啊,犯事了,已经被他们单位给开除了,他老婆也跟他离婚了,现在据说是进去了。”

“啊?这是咋说的?俺们书记难道骗俺?”

“这倒是没有,这王先佑啊,是前天被带走的,估计你们村的人还不知道。”

“带走?这都带走了,这么严重呢,他犯了啥事呀这是?”林立钟开启八卦模式,大娘也跟着八卦起来。

“我跟你说啊,也幸亏你是今天过来了,要是早那么几个月哟,估计你家妹子也得遭殃。”大娘一脸你可是赚大了的表情。

“啊?大娘,这咋说的,快跟俺说说。”

“那来人可是说了,这王先佑滥用手中的权利,这些年以招工的名义,祸害了好几个小姑娘呢,以前人家家里人为了孩子的名声都忍了,结果,他这次踢到铁板了,据说举报他的人说了,无论如何要讨个说法,这不,之前那些忍气吞声的人家也都站了出来,一下就证实了,公安就给带走了。”

“啊,这么容易啊,那他都是主任了,还没点关系啥的?就俺们村的支书,人家还跟乡里的干部都认识呢,”

“这王先佑他媳妇娘家倒是还行,不过这次他犯得事儿,把他媳妇给惹怒了,人家根本不帮他,还跟他离婚了,”

“哦,俺就说呢,咋这么容易就被带走了,这是墙倒众人推呗。”

“呵呵,闺女啊,你知道的还不少来,”大娘双眼盯着林立钟,感觉眼前这闺女不太像是乡下人。

“嗐,这算啥,这些成语俺们村的妇女都会,俺可是俺们扫盲班的先进,”林立钟一激动有点忘形,这胡同大娘还真不是白给的,“哎哟,这倒霉催的,那今年就是没有招工的机会了呗。”

“这人都被带走了,估计他们单位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再招人了,怕惹人闲话。”

“这下可坏了,俺妹咋办呀,不行,大娘,俺可不能跟您再聊了,俺得赶紧回去把消息告诉爹娘去。”林立钟开始收拾背篓。

“闺女,这就要走啊,看你菜还不少呢,要不大娘给你喊几个人来,分分?”

“不了,不了,大娘,下次吧,俺这有事儿。”说完,林立钟背起背筐就走了。

转了个巷子,林立钟看到左右都没人之后,迅速地把自己身上的伪装换掉了,背筐也扔回了空间里,之后就溜达着朝着放自行车的地方去了。

边走还边哼着歌,林立钟这下总算能放心点了,这王先佑完蛋了,那刘洋的行动就受限制了,这可是她的左膀右臂,没了王先佑,再加上没了袁鹏夫人这个名号,那她以后也只能缩着了。

林立钟离开县城之后,先去了老李头那边一趟,把答应林二奶奶的铁锅安排上,之后才回了靠山村。

“哎,哎,立钟,立钟,这是干嘛去了啊?”刚进村就碰到了杜鹃。

“娟姐,你这是干嘛呢,你慢点,我看着你这肚子,不放心。”林立钟赶紧停了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到了杜鹃的跟前。

“没干啥,我刚才去给我们家马有常去送水了,这会儿大家都去上工了,村里也没啥人,连楼姐都没在家,”杜鹃左手扶着腰,右手提着一个瓦罐,挺着7个多月的大肚子,看着就吓人。

“走,我送你回去,这看着也不放心啊。”正好旁边就是学校,林立钟先把车子放到了学校里,“学校都给你放产假了,你还不闲着,真是不让人放心。”林立钟接过杜鹃手里的瓦罐,伸手扶着杜鹃开始往她家走着。

“嗐,没有那么脆弱,你看,”杜鹃说着还左右转了转。

“行了,你可别转了,你不害怕,我怕,这要是有个好歹的,肚子里的宝宝咋办,老话咋说的,七活八不活,你这可是已经七个多月了啊。”林立钟也不管杜鹃说啥,只是扶着不撒手。

“好,听你的,走,回去。”杜鹃也不争辩了,林立钟这一说,她也小心起来。

两人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杜鹃的院子门口,这门也没锁,林立钟上前推了推,很快就推开了,之后,才扶着杜鹃进了院子。

“屋里闷得慌,立钟,陪我在院子里坐着吧。”杜鹃指了指旁边树底下的躺椅。

“好,来,你慢点,”林立钟扶着杜鹃慢慢坐下才放心。

“唔,终于坐下了,立钟啊,你不知道,这整天挺着个大肚子可难受了,腰疼的受不了。”

“嗯,看出来了,一路上,你都在扶着腰,对了这躺椅是马有常弄来吧,看着就舒服,他搁哪儿弄的?”

“就崔木匠家里,人家祖上是专门做这个的,马有常磨了他几天,这次弄来这么一把。”

“你家马有常可真有心了,这凳子看着我都想弄一张了。”林立钟看着在躺椅上休息的杜鹃,羡慕不已。

“确实挺有心的,自打我怀孕,家里的 事情基本上不用我操心了,”说起马有常杜鹃眼角都是笑意,“对了,我婆婆说再过一个月就过来,待到我坐月子结束。”

“那感情好啊,娟姐,你这是第一次当妈,有婆婆照应着,能好过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到,对了,立钟,我还想着拜托你买点东西。”杜鹃说的奥,“这段时间都忙,也一直没有碰到你,我让马有常陆续买了一些了,但是远远不够,家里这一下要多两口人呢,到时候我也出不去门,万一缺个啥,挺不方便的。”

“行,你到时候给我单子就是了,我想办法给你弄,”林立钟答应了下来,正好最近她也要去黑市去看看情况。

“哎,我就知道这事还得找你,其实别的都是次要的,我最担心的还是奶粉,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就奶水不足,让邻居阿姨帮着喂了一段时间,后来添的奶粉,我就怕到时候我也是这样子,所以想着早做准备,但是这奶粉要票,马有常问了好多人了,都没有换到,唉。”

“娟姐,这个你放心,我之前在纺织厂的家属院认识不少人,这奶粉票,他们有很多人用不少,愿意换的。”林立钟把这条路子摆在了明面上,她不怕有人知道,毕竟也不是啥秘密。

“嗯,那就多多益善,钱不是问题,之前那些还够用吗,要不我再给你拿一条小黄鱼去换吧。”上次王先佑来闹事之后不久,林立钟就把杜鹃当初托她保管的财物都送还给她了,只留下了杜鹃当初许诺的盒子。

“你要是还想换其他东西的话,怕是不够 ,”林立钟每次帮人带东西都会记账的,之前杜鹃留在她这的二百块钱还剩三十六块钱,奶粉加票的话,能弄到十多代,差不多就是供销社的存货了。

“那好,我回头让马有常给你送过去,”杜鹃揉了揉发酸的后腰,自从月份大了之后,爬高踩低的话,马有常是坚决不让她干了,为此还严肃地跟她谈过一次。

“好,下工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家,你让你们家马有常过来就行。”林立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王先佑的事情跟杜鹃说一声,“娟姐,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说吧,干嘛还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