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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韩淑霞晕倒,李国庆一时间有点懵,之后就反应过来了,第一时间把钱给藏了起来,然后才去院子里喊他妈。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在屋里就听见你们两口子吵吵,淑霞啊,不是我说你,这不就是怀孕了嘛,也别拿自己太娇气了,这谁家媳妇不怀孕生孩子啊,哪个跟你似的,”李国庆他妈这段时间对韩淑霞也是够够的了。

“不是,妈,妈,你赶紧过来。”李国庆又不敢喊太大声,怕左邻右舍的知道,着急地站在门口朝他妈使劲儿挥手。

“知道了,这不是来了嘛,”李妈慢悠悠地从堂屋里走出来。

“不是,妈,淑霞晕倒了,你赶紧的吧。”

“啥玩意儿?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你媳妇还怀着孕呢,不能惹她生气你不知道啊,真是气死我了。”李妈一听韩淑霞晕倒了,也不拿乔了,三两步就进了李国庆和韩淑霞的屋子。

一进来,李妈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韩淑霞,她赶紧走到跟前,想着先把人给扶起来,但是韩淑霞怀孕之后,吃得好睡得好,这体重噌噌噌地往上长。

“你个小犊子,赶紧过来搭把手啊,先把你媳妇给扶到炕上啊。”

“对,对,先扶到炕上。”李国庆赶紧和他妈一起把韩淑霞给扶了起来。

李妈把人弄到炕上之后,就开始给韩淑霞掐人中,这是老办法,能让人清醒,结果,掐了四五次,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李妈这才开始着急。

“老三,你给老娘说实话,韩淑霞到底是怎么晕的,赶紧说。”李妈刚才进屋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了,这炕的另一边扔着一个木匣子,上面有锁,但是是开着的,地上还有些零碎的东西,像是碰到地上的,最主要的是韩淑霞这惨白的脸色。

“妈,不是,我....”李国庆支支吾吾的,这让李妈更加着急了。

“赶紧的,利索儿的,说实话。”

“哎呀,我说,我要拿钱,韩淑霞不让,我们就推搡起来了,我这一不小心就,唉,谁能想到啊。”

“我让你推,让你推,你个瘪犊子,这是你亲媳妇,老娘平时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没动过人家一根手指头,你倒好,”李妈这火气噌得就上来了,照着李国庆的背就扇了几巴掌。

“妈,妈,妈,我错了还不行嘛,疼,”李国庆被扇疼了,一边说着一边躲着。

“你还知道疼啊,你媳妇这挺着大肚子摔一下不更疼啊,”李妈停手了,回到炕沿儿边上,开始慢慢地喊着韩淑霞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一丝的反应,脸色倒是越来越白了。

“妈,妈,血,血”李国庆本来是想着给韩淑霞扯过被子来盖上的,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韩淑霞裤子上的血迹了。

“血?哪呢?”李妈顺着李国庆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被那大片的血迹给惊到了,不仅是韩淑霞的裤子上,连她身下的褥子上也开始浸染了。“坏了,你这下闯祸了,你个瘪犊子,别在这愣着了,赶紧找车,送韩淑霞去医院,赶紧的,快去啊。”

“对,找车,找车,去医院。”李国庆转头就往后边胡大爷家跑,他家有个板车,平时不怎用一般都是入冬抢菜的时候才推出来。

李家院子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周边的邻居,听见李妈着急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这时候也顾不上看热闹了,都进来帮忙了。

“李家嫂子,怎么回事儿,有需要帮忙的你就招呼。”

“就是,这是老三家不舒服了?”

“哟,这脸色不太对啊,赶紧送医院吧。”

“妈呀,这都淌血了,赶紧的吧,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吧,赶紧去妇产科,那朱主任医术好,兴许还能有救。”

大家都是相熟的,说话也少些顾及。

“唉,我让老三去后院借车了,一会儿就送这孩子去医院,两口闹口角了,谁知道气性就这么大呢。”李妈这时候还得帮着自家儿子遮掩一番的,只说是两人闹了口角,半句不提动手的事情。

“难怪,唉,这韩同志啊,啥都好,就这脾气,啧啧。”

“李家嫂子,你也别太着急,一会儿咱们帮着你把人抬出去。”

“对,这时候,啥也别说了,还是人要紧,这万一要是....,李家嫂子,你也别太怪这韩同志了,毕竟还年轻,以后有的....”这人不等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拉了一把,示意她别说了,这人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就闭上嘴了。

李妈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也清楚情况很严重,但是人都是如此,就是不愿意接受坏消息,这事儿吧,虽然是明摆着的,但是谁最先说出来,就最先遭人恨。

“嫂子,我听见国庆已经过来了,咱们赶紧行动吧,你看这褥子也染了,要不就把褥子一起弄走吧,正好一人一个角抬着,不会太颠簸。”

“好,谢谢大家了,谢谢。”李妈虽然脸色不好,但是还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时候还是韩淑霞的身体最重要。

众人一起合力把韩淑霞给驾到了板车上,之后就都回家去了,李妈跟着李国庆一起去了医院。

“大夫,大夫,救命,救命,”李国庆一路上步速都挺快的,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的楼门口,不等放下板车就开始喊了。

听到这声音,呼啦出来了好几个人,有医生有护士,还有一些热心的普通人。

“怎么回事儿?”最先来到跟前的就是徐大夫,他正好路过,听见有人喊救命,就跑过来了。

“大夫,这是我家儿媳,怀孕四个月了,这突然就出血了,人也昏迷不醒,你赶紧救救她吧。”说话的是李妈,一路上她都在喊韩淑霞,但是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她这才开始害怕了。

“怎么才送过来,护士赶紧去通知妇产科,今天朱医生正好在,准备手术。”徐医生冲着身后的护士喊道,那护士当下也不敢耽搁,刚才她往那人身上瞅了,血迹已经染了半个褥子了,再不抢救,怕是连大人都要危险了。

情况紧急,徐大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己跑到了大厅里,找了一个轮椅过来,让人把韩淑霞移动到了上面,推着人就开始往手术室去。

“家属跟上,来两个帮忙的,手术室在三楼,帮忙来抬一下。”徐大夫一边跑一边喊着,很快他身后就跟上了好几个人,帮着往楼上抬轮椅。

到了三楼,徐大夫推着韩淑霞就进了手术室,朱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李国庆母子被留在了外面,刚才那几个帮忙的也还在,主要是刚才太累了,停下来歇一歇。

“谢谢大家了,真的太感谢了,要不是你们,我这儿媳妇怕是危险了。”李妈当即赶紧拉着李国庆跟大家去道谢,萍水相逢,互不相识,这时候能帮忙的,确实值得感谢。

众人都摆手说人没事就好,等休息好了也就陆续都离开了,门口很快就剩下了李家母子俩。

等人都走了,李妈才开始跟儿子商量。

“国庆,我看韩淑霞这情况,估计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能保住大人咱们就万幸了,等人出来,你可不能再跟韩淑霞急了。”李妈看着眼前还跟以前差不多样子的儿子,心里有些叹气,也许是她错了,不该这么惯着老三,这韩淑霞要是有个万一,这孩子不就毁了啊。

“妈,淑霞不会有事吧?都怪我,我怎么能推她呢,都怪我。”这会儿李国庆倒是后知后觉了,韩淑霞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推搡,丢掉性命,也是这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韩淑霞的好。“妈,都怪我,她不让我多花钱,我就应该听她的,不该跟她抢的,都我的错。”说着说着,这眼眶都红了。

“行了,收起你那两滴猫尿,你是个大老爷们儿,”李妈刚才还有点愧疚的,这会儿的火气又被李国旗给激起来了,“人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我.....”

“你啥呀你,现在开始听我安排,你趁现在回家去,给韩淑霞收拾几件衣服,拿点生活用品,顺便那些钱过来了,这出来的着急,我身上一分钱都没带着。”李妈这倒是没撒谎,她本来以为就是小两口闹矛盾,过去骂两句的,这外套都没穿呢。

“哦,那行,我去,对了妈,要拿那些生活用品啊。”

“你媳妇这样子,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院,脸盆毛巾啥的都得准备,还有尿盆............”李妈林林总总地说了不少,李国庆一一都记了下来,直到李妈说没了,他才离开。

其实李妈是故意支开李国庆的,儿子现在心里已经乱了,让他守在这儿也没啥用,还不如让他去找点事情做。

李妈自己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这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出来,想打听消息都没机会。这坐着坐着,李妈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这韩淑霞不会是出事儿了吧。这要万一真抢救不过来的话,那自家老三可就倒霉了,虽然是夫妻间的争吵导致的,但是这惩罚是难免的,她可不想自己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去农场劳改。

李妈也开始着急了,心里不断地向各路神仙祈祷,一定要保韩淑霞平安,孩子能保当然是最好的了,实在不行也不强求。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门也打开了,一众医生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了,上面躺着的就是韩淑霞。

李妈立即跑了过来,看到韩淑霞手上扎着针,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大夫,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你是韩淑霞的家属?”

“是,我是她婆婆,她到底怎么样了?”

“很抱歉,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没能保住,大人倒是抢救过来了。”说话的事朱医生,她今天上午刚刚接生了两个新生宝宝,心情正好呢,结果下午就闹了这么一出。“产妇是受到严重的外力撞击导致的大出血,撞击的时候,胎儿也受到了重创,到的时候已经没有胎心了,我们进行了引产手术,才保住了产妇。”

“谢谢,谢谢大夫,保住大人就很好了,真的太感谢了。”李妈听懂了,这韩淑霞应该也是赶寸了,撞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上了,她在家的时候就看到韩淑霞肚子上的印记了。

“嗯,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朱医生想着产妇的情况,不免多说了几句,“产妇的情况你们做家属的应该清楚,这出血过多,需要休养半年到一年的,之后才能考虑再要孩子的事情,还有,休养期间一定要保证营养,这次亏损的厉害。”

“明白,明白,都是做女人的,这点我清楚,”李妈心里发虚。

“嗯,家属放心,虽然是大出血,但是好好休养还是能恢复的,”朱医生也没把话说的太透,这韩淑霞也是侥幸,再多流点血的话,恐怕就真的没了做母亲的机会了。

“哎,好,我记住了,”

“行了,病人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今天就在办公室值班,有什么情况就来喊我。”朱医生说完就离开了,她这一天还没怎么休息。

“妈,刚才大夫的话是啥意思?”李国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能有啥意思啊,就是让你媳妇接下来的一年好好休养,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李妈翻了翻白眼,努力压着怒火,告诉自己,这儿子是亲生的。“李国庆,我告诉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这祸是你闯的,你媳妇,你得好好照顾着。”

“我知道妈,我也没说不管啊。”李国庆低着头部敢看李妈,刚才医生的话其实他听明白了,这次要是养不好的话,韩淑霞可能就不会再有孩子了。

“行了,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李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才继续往下说,“韩淑霞是你哭着闹着要娶进门的,现在出事了,还是因为你才出的事儿,说什么也得把人给照顾好了,听见了没有,不然我跟你爸就不认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