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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放就放啊,没点诚意。”马祥睿已经发觉他跟林立西现在的处境了,不太妙。

“好说,好说。”对面座位上那人把双手都平举到了胸前,表示自己的退让,心里却在不停地骂着,许四儿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出手就让人给逮(dei)了。

“让你的人都把家伙放下。”林立西不指望他们能靠着手上这个人脱险,只是想拖延一会儿时间,希望乘警那边能快一些。

“嘿,我这个暴脾气,油子别跟他客气,咱们这么多人,能怕了他们两个不成,直接一起上,”许四虽然被匕首架住了脖子,但是其实一点都不弱,叫嚷着一定要给林立西他们两个一点颜色看看。

“闭嘴!”

“闭嘴!”

两个人的声音,马祥睿和黄油子同时开口了。

“兄弟,这样,我让人都走开,你把人也放了,我保证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就不出现在二位跟前了怎么样?”

黄油子说着已经示意自己的人开始疏散,都聚到一起,根本不是好办法,这会儿车厢里的人已经少了好几个了,除了被吓到的,那几个人应该是去找乘警了,他们都聚在这里只会让人一锅端了。

“兄弟,你好好想清楚,看你也不是常客,还得回去的吧,还是好好想想吧。”

“哼,想什么啊,是你们偷东西,我们抓住了,怎么着啊,还是我们做错了不成,这个没得商量。”马祥睿见人都散开了,心里也有底了。

“对,这人我们必须是要交给公安的,”林立西已经看到乘警的制服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给脸不要脸是吧,你。。。。。。。。。。”不等他说完,乘警就已经把人给摁住了。

两人把手里的许四交接给乘警之后,算是这班便跟人过去做了个笔录,当然了,顺便把刚才看到的那些人的特征都跟乘警同志一一交代清楚了。

负责接待林立西和马祥睿的正好就是景国栋避之不及的赵公安。

经过交谈,林立西跟马祥睿才知道,他们惹到街的就是经常在这一趟列车是哪个流窜作案的团伙,专门偷乘客的包裹,乘警这边已经盯了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对方人多,每次都跟换行动的人员,导致他们一时之间根本掌握不了他们的特征。

这次,碰上林立西他们俩也是这帮人倒霉,林立西的记忆力特别好,刚才围住他跟马祥睿的人,都被记住了,配合乘警,这些人都落网了,一个也没能跑掉。

等他们下车的时候,赵公安为了表示感谢,愣是非要送两人到单位去,不过被林立西给拒绝了,就这样,赵公安也留了两人的联系方式,以方便后续跟他们联系。

“这不都过去了吗?老林,对了,让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去看看那姑娘长啥样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马祥睿赶紧转移话题,他知道在火车上,他警惕性差了点。

“行了,赶紧走吧,人应该到了,赶紧的吧。”林立西现在也拿不准,毕竟好几年没回家的,但是他直觉那应该是小五。

“对,走吧,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了。来,来,我帮你提着,你忙活了那么长时间,也辛苦了,这点小事儿就交给我了。”马祥睿很是积极地上前准备帮着林立西提行李。

“好了,别打岔了,赶紧走吧。”林立西没搭理他,提着自己的行李就先往外走了。

两人出来之后,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人,上前确认之后,就跟着他们的车走了。

林立钟跟着顾明城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找招待所,结果,人家没房间了,至于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就不清楚了,反正,负责登记的人,看到林立钟的介绍信的时候,不怎么热情。

两人连着跑了好几家,情况都是大差不差,要么是没有房间了,要么就是要预留出来,实在没有办法,总之,林立钟是没能住下。

“先吃饭吧,这是杭城这边的特色,”实在没办法的两人,只能先去吃饭了。

“唔,味道有点怪怪的,”原谅她吧,林立钟前后两世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这冷不丁来了杭城,还真有些不习惯。

“那你尝尝这个吧,这味道应该跟咱们那边差不多。”

“好吧,”林立钟只好冲着这小巧精致的包子下手了,一连吃了五笼,她都给人服务员吃的愣神儿了,显然是被她都饭量给惊到了。

虽然只是开了开胃,但是林立钟也不好意思继续了,只能喝点蛋花汤先凑合凑合了。

“这附近还有一家,等会儿咱们再过去问问,要是还不成,你就先跟我走吧,我姥爷家还是有几间房子的,”顾明城知道林立钟的脾性,她不太喜欢住到别人家里,觉得麻烦,出门在外,宁愿花钱去住招待所。

“行,那就听你的。”林立钟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找不到一家能入住的招待所了呢?难道是她出门没看黄历?

匆匆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就去了那家招待所,结果,不出意外地又被打发了。

得,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总不能睡大街上吧,林立钟就跟着顾明城去了他姥爷那里。

“前面就是了,”顾明城看着熟悉的巷子,脚下更加急切了些。

林立钟一直在想事情,也没搭话,只是紧跟着对方往前走。

“到了。”顾明城话音落了,林立钟也抬起头来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从墙头伸出来的树枝,上面开着大片红色的花冠,很是红火。

“这是合欢?”林立钟立刻就被吸引了,没办法,不管是老家还是靠山村那边,除了果树之外,林立钟还真没看到过几株开花的树。

“嗯,这是我娘当年栽下的,”顾明城看到这棵树又想到了他娘。

“。。。。。。。。”嗯,林立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走吧,”顾明城也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在他的印象中,母亲的身影已经很模糊了,毕竟她去的时候,自己才刚刚三岁,对母亲仅剩不多的印象也只是温柔的读书生,还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盘发。

“当当,”顾明城先拍了拍院子门。

“谁呀?”院子里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女声,“咳咳,咳咳,是小梁吗?我们今天去报到了,报告也交了。”

“姥姥,是我,阿城。”顾明城听出来了,是苗老太太,声音比他前几年来的时候,多了些疲惫感。

“阿城?”苗凤仪赶紧把院子门给打开了,“真是你啊,阿城,咳咳,”

“姥儿,是我,”顾明城看到老人也非常激动。

“哎,真是你啊阿城,阿城,快,快,进来,进来呀,让姥姥好好看看。”顾明城在北平生活了十多年了,这口音已经改变了,好在老头儿老太太也能听懂,也就随他 了,称呼也是按照北方的称呼来的。

“姥姥,我还带了位朋友过来。”林立钟刚才就站在旁边,这老太太愣是没看着。

“哪呢?”苗凤仪努力眯着眼向周围打量。

顾明城和林立钟这才发现苗老太太的异常,老太太这视力不对,这会儿天儿还没有黑透,还是有些光亮,不至于连个人也看不到。

“姥姥,您这眼睛?”顾明城盯着老太太的眼睛看,但是对方好像没有发觉。

“哦,没事,年纪大了嘛,这是正常的,对了,这是你的朋友吧,走,先进来,进来再说,”

“姥姥,我姥爷呢?”

“老头子在屋里呢,走,走,对了,阿城啊,还有这位。。。。。。。”

“姥姥,这是林立钟,”

“哦哦,是小林同志啊,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去给你们煮点面吃?”

“不用了,姥姥,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对,我们吃过了,不用麻烦了。”

“好,是下馆子了吧,怎么样,咱们杭城的本帮菜味道还好吧?”

“嗯,嗯,还成。”林立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哈哈哈,姑娘啊,你这反应跟 当初阿城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当时他外公带着他去吃了我们这边最出名的一家饭馆,结果,阿城去了之后,就只吃那包子了,”

“阿仪啊,是谁来了啊?”堂屋那边张敬之等了半天没等到苗凤仪回来,这会儿听到院子里有陌生的声音了,知道是来人了。

“敬之,敬之,阿城来了,咱们的阿城回来了。”苗凤仪已经很熟悉家里的环境了,所以,即使视力受限,她还是没有磕绊到。

“谁?阿仪啊,你是不是想阿城想的太厉害了?之前亲家不是来信说阿城下乡去了吗?孩子这会儿应该在东北吧。”张敬之以为苗凤仪想孩子了。

“不是,敬之,真的是阿城,是我们的阿城,”苗凤仪拉着顾明城的手,就进了屋里,林立钟知道老人家激动,就主动提了两个人的行李。

“阿城?真的是你啊,你这孩子,来杭城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跟你阿婆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喔。”顾明城一进屋,张敬之就认出来了,孩子前年还来过一趟,老头子很快就认出了,“唉,黑了也瘦了,在东北没少吃苦吧。”

“姥爷,没有,挺好的,除了要下地,也没啥辛苦的,都过去了。 ”顾明城现在比较着急想问的是苗凤仪的情况。

虽然,老太太刚才说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但是顾明城前年来的时候,苗凤仪还好好的,人也精神,眼神儿也好使,就是有点花眼而已。

现在看看,张敬之和苗凤仪的状态明显不对,还有刚才老太太没开门之前说的那两句话,小梁是谁,还有检查和报告是怎么回事?

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是顾明城都忍住了,没有立刻询问,林立钟还在场,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顿下来。

“姥姥,姥爷,我这次来杭城,就是来探亲的,能待上半个月呢,”

“真的啊,太好了,哎哟,我的阿城呀,”苗凤仪很高兴,把林立钟都给撂一边。

“咳咳,这位是?”张敬之就好些,几人刚才一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林立钟了,只不过刚太激动了,没来的及问。

“我是林立钟,跟着顾明城一起来杭城,我们是同事。”终于是想起屋里还有个外人了,林立钟都想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等着了,没想到,还是眼前的张老爷子先跟她话了。

“对,对,你看我,只顾着阿城了,都忘了这位小林同志了。”苗凤仪这才想起来,还有林立钟这么一个人的。

“哦,小林同志啊,”

“姥爷,这是林立钟,我们俩是一个村的知青,这次也是一起来的杭城,不过,今天到的晚了点,我们去了好几个招待所,都没能住下,所以,只能先带着她来您老这儿了。”顾明城终于是能从苗凤仪的关怀中摆脱出来了, 好长时间没见了,老太太太热情了。

“哦,寒舍简陋,我们年老体衰,就只能先委屈客人了,阿城啊,西边屋子还空着呢,你带小林同志先过去安顿吧,顺便帮着收拾一下。”张敬之看苗凤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自己来安排了。

“对,西边屋子正合适,被褥啥的,都在橱子里放着呢,阿城啊,你去给人取出来,别忘了。”

“知道了,那我先带立钟过去了。”

“叨扰了,”林立钟明显是被张敬之的语气给带起来了。

“无妨,无妨。”

“呼,顾明城啊,你姥爷是做什么的啊?”到了西屋之后,林立钟就跟顾明城一起,收拾起来了,屋里其实没有太多灰尘,看得出,苗老太太收拾的挺用心的,只是长时间没住人了,总感觉有些冷清,顾明城用脸盆打了些水过来,两人用抹布开始擦擦擦,桌子,椅子,床架子,总之,林立钟的宗旨就得全部擦一遍。

“我姥爷小的时候上的私塾,是一位老秀才开的,之后,民国了,他上了大学,毕业之后,就成了教书先生,后来进了学校,教国文,这一教就是三十年。”

“嗯,怪不得,”怪不得,林立钟看到他,自然地就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