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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是第三师参谋处长张方严转发过来的,是于学忠从宜昌发给吴佩孚的,事情还得从四川“内战”说起:

战前,川军主要军队有三个军,第一军军长是但懋辛,实际由“隐退”的熊克武幕后控制;二军军长杨森,是刘湘的手下;三军军长刘存勋。

刘湘担任川军总司令后,第一军的但懋辛依旧只听熊克武的,刘湘的政令很难在川境推行,熊克武认为刘湘独断专行,两人的矛盾不断激化,最终兵戎相见。

熊克武要求刘湘下野,刘湘马上命令杨森率领第二军、进攻熊克武的第一军,第一军联络第三军进行反击,最终第二军战败,刘湘宣布下野,杨森只身逃到宜昌、向吴佩孚求救,于学忠不敢擅自做主,一面送杨森去洛阳面见吴佩孚,一面给洛阳发电报、把情况做了详细汇报。

四川省志称这次战争为“一二军之战”。

有仗打!

吴佩孚的残魂又活跃了起来,他好像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任道远的元神也认为只是帮中央政府收复四川的一个契机,于是他们达成了出兵四川的共识。

北京政府曾经任命刘湘为四川省长,因为熊克武等公开反对、刘湘并没有通电响应,但既然北京政府任命过刘湘为四川省长、他也曾经履行过省长之职,那第一军、第三军武力赶走刘湘,熊克武擅自任命第三军刘存勋出任川军总司令兼任四川省省长,这就等同割据四川。

吴佩孚向中央政府申请讨伐熊克武、刘存勋,恢复刘湘职位,让四川回归中央统辖,北京政府很快批准了吴佩孚的请求,任命他为“四川讨逆军”总司令,全面负责平定四川。

吴佩孚拿着“尚方宝剑”回到了洛阳,马上开始了战争部署。

政治上,吴佩孚通电宣布“四川讨逆军”只是平定四川内乱,战后,中央政府任命刘湘复任四川省长,四川永远取消祸乱百姓的“防区制”。

军事上,四川只保留两个师的军队,川军进行大裁军,部分老弱裁汰回籍、政府予以适当补贴,剩余不愿返乡川军官兵,组建若干工兵师,继续建设“川汉铁路”。

川汉铁路,是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一条铁路,爆发在清末的四川保路运动,促成了武昌起义的爆发,让中国推翻了两千多年的帝制,但是,川汉铁路却因为种种原因停建了,吴佩孚决定在结束四川内乱后,马上推进川汉铁路的建设,让四川早日通火车。

组建“四川讨逆军”是当务之急。

吴佩孚任命杨森为定威军第二师师长、乔寿山为副师长兼第三旅旅长,调暂一旅为第二师第四旅,准备由宜昌出发、先取重庆,这是一个先难后易的战术。

吴佩孚电请陆军部批准,将于学忠任命为定威军第四师师长,于学忠所部为第四师第七旅、旅长由于学忠推荐、陆军部核准,将驻守恩施一个鄂军旅改编为第四师第八旅。

张福来的第24师,改编为定威军第五师,下辖第九、第十旅。

靳云鹗的第八混成旅扩编为定威军第六师,将护钨军剩下的两个团增补给第六师,这样第六师就重新编组了第十一旅、第十二旅。

蜀道难,水路未通,重炮运输不便,吴佩孚把从奉军那里缴获的山炮编成一个炮兵旅,由原奉军将领田维勤担任旅长,辖两个山炮团、一个步兵团,陆军部核准了定威军第一炮兵旅的番号。

第三师也改称定威军第三师,李殿荣晋升为副师长,负责第三师日常事务。

第二海军再次受到海军部电令,令其接受“四川讨逆军”总司令吴佩孚指挥,全力支援定威军平定四川。

吴佩孚准备一战竟全功,一次集结五个师、一个炮兵旅入川,实力完全碾压川军,尤其是这个炮兵旅,杨森不好好熟悉自己的部队,天天泡在炮兵旅,嘴里神神叨叨的嘀咕,假如他有这一半的炮兵,怎么可能败给第一军、第三军呢?

就在吴佩孚准备明天召开誓师大会,全军开始入川之际,乔林从北京发来的一封电报,让他不得不决定留下来了解后续进展和详情,以便制定应对之策。

定威军中二、四、六师虽然都有老部队打底,可毕竟都是新组建的部队,作战实力有待战争检验,吴佩孚原本制定的是先难后易、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战术,可现在他无法亲自领兵入川,要不要修改原定战术呢?

吴佩孚紧盯着地图陷入沉思。

从西面进入四川的陈仓道、傥骆道、嘉陵道、褒斜道都要从陕西出发,这条路现在走不成,北面的祁山道、最多只能让甘肃军队进行佯攻。

从目前情况看、还是以荆州为后方基地,走刘备逃回白帝城的那条长江三峡道最好,虽然这条路异常险峻、道路狭窄、不利于进攻,可对防守方一样不利。

吴佩孚现在最有利的条件是,杨森败退出重庆时,是带了一个加强团的,可由于逃跑的太匆忙、没带多少吃的,于是部队都被他分散的留在沿途路上了,这些川军是非常好的内应,吴佩孚放弃了先攻占陕西的设想,决定还是执行原定方案。

吴佩孚自己没法亲自领兵入川,于是,他决定任命第三师参谋长李济臣担任前敌总指挥,领兵入川,毕竟现在电报联络很方便,李济臣又是资历比自己还老的淮军军官出身、性格也非常谨慎,按照原定计划应该可以顺利平定四川。

李济臣听吴佩孚说让自己统兵入川、也挺激动的,多少年没有独自统兵了,这一上来就是好几个师、多少有些惶恐,吴佩孚帮他分析过四川形势后,李济臣痛快接受了新职务,但他坚决反对把第三师也带走,倒不是怕李殿荣指挥有问题,而是担心陕西那边有异动。

被吴佩孚解除武装、出国留洋的冯宦璋,转道欧洲去了苏俄,得到苏俄大笔金钱、武器援助的冯宦璋,秘密返回陕西召集旧部,很快带着他的“十三太保”秘密潜入陕西。

有钱、有武器,迅速发展到三万多人马,偷袭西安,赶走了陕西督军刘镇华,并将他的镇嵩军加以改编,迅速把军队扩充到了八万,这就是吴佩孚没有选择从陕西入川的原因。

“你放心吧,陕西这两年让刘镇华折腾的够呛,很多土地都用来种植鸦片了,粮食都已经无法自给,他冯宦璋拿什么养那么多兵?

咱们在豫西不是有一个旅么,只要扼守住灵宝的函谷关,他就别想踏入中原一步。”吴佩孚故作轻松的说道。

入川作战各部,只有张福来第五师是老部队、但他掌管部队是日尚短,第三师是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吴佩孚计划让她继续担当攻坚主力。

李济臣说服不了吴佩孚,于是鼓动各师长前来劝说,杨森一句“只要把第一炮兵旅配属给我,我们第二师一个师就能平定四川”,惹来一阵哄笑,可当杨森把川军各部队武器装备、弹药储备,甚至还有很多川军是“双枪部队”(一杆步枪、一杆大烟枪)的情况详细一说,大家又觉得他所言非虚。

众人极力相劝,吴佩孚不能再一意孤行,于是,他决定把洛阳作为“四川讨逆军”总司令部,第三师作为总预备队,由前敌总指挥李济臣、明天在洛阳举行誓师大会,然后率领定威军第二师、第五师、第六师、第一炮兵旅乘坐火车前往鄂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