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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中原大战 之 算有遗策

1922年12月30日。

“轰!”、“轰!”、“轰!”……

上午八时整,晋军炮兵旅就开始了狂轰滥炸,由于定威军防线很宽,第一道防线是双线工事,还连夜挖了很多藏兵洞,所以,这轮炮击对定威军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晋陕联军步兵发起冲锋后,定威军官兵从藏兵洞里跳出来,很快打退了敌人的这次冲锋。

第三师征战多年,对这种“大炮轰完、步兵冲”的“正规战术”十分熟悉,早就了有了一整套应对的战术,吴佩孚对这里的战斗并不担心,刚才收到的一个情报,让吴佩孚把心悬了起来,他还是低估了晋军的战力。

驻守老母猪寨的守军,向仁村镇方向派出了两组骑兵斥候,刚才斥候回报,晋陕联军前锋已经进驻仁村镇,他们在远处用望远镜发现,晋军用骡马驮载、外加人力搬运的方法,居然将12门太原兵工厂仿制的意大利m15型75毫米山炮,运到了雷沟山谷中。

这样,晋陕联军就对定威军构成了巨大威胁,一旦联军突破老母猪寨防线,他们就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沿着青龙山脚下的土路行军,一路可以沿着冬季干涸的洪阳河晋军,而凤凰山阵地是无法完全封锁洪阳河河道的。

一旦晋陕联军占领洪阳镇,驻防谷义昌的第五旅第十团、师属炮三团就会被切断退路,而一旦放弃义昌,定威军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防御地形了,数倍的晋陕联军随时可能突破他们的防线,义昌不能丢!

第六旅虽然只投入了一个团作战,可这种消耗战、必须留有足够的预备队,第十二团不能动。

吴佩孚现在唯一的机动兵力就剩驻防新安的第五旅九团了,那是吴佩孚准备大战略全面铺开后,全师收缩防线、固守待变的最后堡垒,但现在只能动用这支部队了。

吴佩孚急电九团,让他们抽调两个营,迅速赶到老母猪寨增援,假如老母猪寨已经失守,那就在牛蛋山修筑野战工事,与凤凰山守军形成犄角之势,并从第六旅炮兵营抽调一个连加强给他们。

虽然及时补上了这个漏洞,但吴佩孚还是无法定心,那里的双方兵力太悬殊了。

战至下午一时,噩耗传来,驻守老母猪寨的定威军全部阵亡,晋陕联军已经与驻守凤凰山、牛蛋山的部队交火,幸亏有炮兵支援,暂时挡住了晋陕联军的攻击。

吴佩孚在心里默算着战损,虽然定威军有地形优势,可晋军兵力优势是无法完全抵消的,吴佩孚命令凤凰山、牛蛋山随时汇报战况,尤其是战损情况。

一旦能作战的士兵达到一个临界值,那是根本挡不住晋陕联军不计伤亡的集团冲锋的,吴佩孚就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才采取补救措施,那肯定是来不及的。

吴佩孚又拿起刚刚收到的两封电报,一封是背廆营发来的,广州的粤军已经出动,一封是张其煌发来的电报,其所属各部均未见敌踪。

广东的背廆营也没发现粤军的动态,陈炯明在搞什么鬼?

湖南的葛豪挡住了桂军前进的脚步,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徐毅的定威军第一师,也已秘密赶到赣州。

另外两路都进展顺利,无需操心,最大的问题还是陈炯明的动态,吴佩孚必须继续坚守在这里,他命令萧尊邦立即放弃西结洼防线,让第十二团在邓湾阻击敌人,第十一团撤至最后一道吴庄防线休整。

吴佩孚这么做,主要是想让冯宦璋、阎锡山有取得大胜的战报发给陈炯明,让他尽快放心大胆的展开军事行动,吴佩孚相信,冯宦璋、阎锡山一定会这么做,因为他们肯定会害怕吴佩孚把株洲的肖耀南所部调回来。

事实也是这样,冯宦璋和阎锡山分别给蒋钟政、陈炯明致电报捷,只是陈炯明所部还是没有露头。

下午三时,四架双翼飞机飞临战场,由于害怕晋军的重机枪,所以飞机不敢飞的太低,他们在晋军阵地上盘旋了两圈之后,以两个双机编队临远,绕了一圈之后,再次从定威军阵地方向飞了回来。

“嘭!”、“嘭!”、“嘭!”……

晋军突然听到头顶几声爆响,他们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纷纷抬头观望,不少人被天空掉下来的手榴弹破片砸伤了,尤以炮兵阵地为甚,因为“轰炸”就是针对他们的。

昨天,吴佩孚受空投情报启发,发电报让冯文洵验证一下,能不能从飞机上把手榴弹投到晋军炮兵阵地里,还把当时的误差告诉了他。

冯文洵他们研究了一个晚上,上午又在地面上进行演练,手榴弹引信只有7秒延迟,他们根本无法把手榴弹从高空丢进炮兵阵地,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就是丢把石子儿、说不定都能砸死人,他们离开茅塞顿开,爆炸的手榴弹破片、一样能给晋军造成威胁。

为了不误伤自己,他们反复在地面演练拉引信、投弹、拉升临远,直到下午才第一次出动。

冯文洵再次飞临晋军上空,这次有了实战经验,准头好了一些,落在炮兵阵地的手榴弹破片更多了。

这天下午,冯文洵他们一共进行了四次“轰炸”,冯文洵还艺高人胆大的一次投下两枚手榴弹,“轰炸”的直接战果并不是很大,但把晋军炮兵旅长吓坏了,万一明天定威军用的是延迟引信的“炸弹”呢,那要是落在炮兵阵地里再爆炸,那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就不好说了,万一落在弹药箱旁边爆炸,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晋军炮兵旅长果断下达命令,疏散炮兵阵地的队形、拉大两炮之间的距离,弹药箱不能成堆码放,弹药箱必须距离大炮200米以上,晋军炮兵忙碌了起来。

炮兵轰炸,要想取得最大战果,那就得密集轰炸,炮兵阵地放散后、很难协同,搬运炮弹的士兵也都累得不行,这样,射速也降了下来。

吴佩孚的战术,也算把晋军炮兵的威胁、降到了最低。

凤凰山、牛蛋山守军发回急电,晋军一直在发动不间断冲锋,虽然他们予以敌人重创,可两处阵地也都损失很大,尤以牛蛋山损失最大,两个营已经伤亡近半。

吴佩孚知道不能再拖了,他把早就集合起来的辎重兵营、通讯兵连、以及卫兵营第一、第三两个连,交给第十一团副团长率领,立即前去增援凤凰山、牛蛋山。

王胜宝虽然不愿意,可他也没办法,现在,吴佩孚身边只剩王胜宝、张佩亭,还有机要室的电报员了,王胜宝偷偷跑到机要室,让守在西凹村的那个连,抽调一个班回来。

一天的激战,在夜幕降临后暂时停了下来,半夜,直奉联军发起了几次规模不算很大的夜袭,都被定威军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