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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钢作株式会社在造舰计划中,一共揽到了两艘邮轮、一艘远洋货轮、两艘超大型捕鲸船的建造计划,将来经过改造,这就是两艘航空母舰、一艘战列舰、两艘重型巡洋舰,这是蔡智堪暗中花费巨资买通了“造舰资格审查部”得到的结果。

伊藤钢作株式会社虽然都是从国外引进的最新炼钢设备,可并没有冶炼军用耐腐蚀特种钢的技术,日本海军早就得到了英国提供给耐海水侵蚀的特种钢技术,需要让蔡智堪派技术人员人前往海军兵学校学习特种钢冶炼工艺和配方。

之所以说这是个意外之喜,是因为这种高端技术、列强是绝对不会交给中国的,而中国要靠自己摸索这种特殊钢材生产的工艺和配方,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年,之所以吴佩孚认定萨镇冰的计划书是天方夜谭,就是因为中国连这种最基本的基础工业都没有。

而钢材是所有现代工业的基础、必需品,假如中国得到了军用钢材的全套配方与工艺,中国工业的脊梁就算立起来了。

朱善元跟随二十多名伊藤钢作株式会社的工程师、一起前往海军兵学校学习,他很快跟这些人打成了一片,别人都是花重金从其他钢铁厂挖来的工程师,很多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层窗户纸,本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了,朱善元为了把所有资料全部拍下来,就鼓动大家磨洋工,反正在这里不仅食宿免费、每天还有出差津贴,占小便宜是人的共性,所以,没人反对。

为了拿到只有正、副总工程师才能掌握的各种型号特钢配方,朱善元谎称中了“近畿彩票”三等奖,于是,他请所有人去石见温泉“庆祝”,假装喝醉的朱善元、给每个人都开了一间汤屋……在王亚樵、吴鼎正的帮助下,轻松拿到了总工办公室的大门钥匙和保险柜钥匙,顺利把各种型号特种钢的配方、工艺全部搞到手了……

东京。

王亚樵不顾蔡智堪强烈反对要做的事情,确实非常凶险。

东中亚皇道乐土”的侵略计划,不仅是针对中国、而是针对整个整个亚洲的。

这个被称为“日本最高国策”的侵略计划,由田中义一用奏折的形式、已经呈报给了日本天皇,日本政府为了保密,连副本都没有留,要想揭露日本的野心,就只有进入皇宫盗摄一途了。

日本皇宫有很多处,但由于现任大正天皇一直重病缠身,所以一直都住在东京的皇宫里。

皇宫位于东京的中心地区,但与东京其他区域完全隔离,最外围是东京警视厅把守的各条道路,能通往皇宫的每条道路上、都有警察的哨所,没有特别通行证、根本无法进入。

第二层警戒区是天皇御林军,帝国第一师团、也叫“东京师团”负责保护,有固定岗哨和巡逻队24小时护卫皇宫,没有天皇允许,任何人也无法靠近皇宫。

皇宫内的警卫、倒更像是“装饰品”,警卫有固定的岗位、不能随意走动,害怕他们惊扰了皇宫内的女眷。

皇宫看似戒备森严,可对王亚樵、吴鼎正来说,虽然“形同虚设”有些夸张,但趁夜潜入皇宫还不算太难。

皇宫里的女性可不止皇后和公主,还有众多皇族、贵族家的女眷充任皇宫里的女官。

这些女官们定期、轮流进入皇宫为天皇及其家人服务,说是伺候皇后、教习公主女工等,但王亚樵不止一次看到、有女官进入天皇的御书房,往往要待数小时后才离开,而且这样年青貌美的女官还不止一人,鬼知道她们是不是在帮天皇铺纸、研墨。

王亚樵并不知道,与女官私会的并不是大正天皇,而是现在的皇太子裕仁,而与裕仁约会的其中一名女官,还是大正天皇最宠幸的情妇。

王亚樵还观察到,日本皇宫内等级森严,不同的人要走不同的路,那些女官们每次的行动路线都是固定的,不会错走一步,去御书房的几个女官虽然例外,但她们也仅限于同一条进出路线。

反而是皇宫内的杂役,她们似乎不受任何约束,哪儿都能看到她们的身影,但御书房和寝宫她们不能进去,那里的卫生是由女官们负责打扫的。

御书房每周打扫一次卫生,每次四名女官前往打扫,而天皇在这半天是不会去御书房的。

朱善元还在盗摄炼钢资料的时候,王亚樵就跟吴鼎正秘密商量好了计划,让朱善元假扮皇宫杂役混进御书房,盗摄那个奏折。

日本人可能是为了让天皇赏心悦目的原因吧,皇宫中的杂役,清一色都是年青标致的青年女性,这些人都是平民出身,到皇宫做杂役,一个个都觉得是“光宗耀祖”了,所以她们扫地、拔杂草都极为仔细,整个皇宫内非常整洁。

而且,可能是怕惊扰了天皇和皇后静休,皇宫里面并没有养狗,但是有不少名猫,这对执行王亚樵的计划非常有利。

王亚樵笑着接过蔡智堪给他们买的船票,但并没告诉他、他们准备今晚就要行动了。

入夜,打扮成杂役的朱善元潜入了日本皇宫,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御书房。

朱善元很快适应了屋里黑暗的环境,他在书柜、文件柜里等一切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个奏折,却发现一个伪装成酒柜的柜子后有暗格,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老式的英国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是签订《英日同盟》时,英国女王送给日本的国礼,它既没有密码盘、也不需要钥匙,完全是要靠人、按照顺序按动保险柜上面的机关来打开,关键这些机关也都是暗藏着的,而且,工匠为了显示自己的技巧,没有两台保险柜的机关是完全一样的。

朱善元之前打开过这类保险箱,这不过是一次与制造保险箱的工匠比拼智力的游戏。

但真想打开这个保险箱,并不是那么简单,朱善元仔细观察每一个凸起、凹进的装饰物,判断它们那些是机关、以及相关联的机构……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把保险箱打开。

最下面的抽屉里是天皇的几枚印章、但没有国玺,第二层都是些天皇家族财产文件,谁拿了也没用。

最上层有个黄绢蒙面的函册、上面压了一块精美的玉片。

这个玉片是日本天皇在重要仪式上,使用的神道教的神器:笏板。

朱善元把笏板放在一边,他最关心的是绢面的函册,他兴匆匆打开一看,马上丢到了一边,那居然是一册浮世绘《春宫图》,这是日本皇室给男性成员启蒙用的。

朱善元在保险柜里又翻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那份重要的奏折,他沮丧的坐在了地上,御书房内能藏东西的地方、他都早就翻过了,确实没有那份奏折。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否则就无法在天亮前回到安全区域了,朱善元赌气的把那些美玉和黄金做的印章揣进衣服里,又把那块笏板也收起来,书桌后面的架子上、有一长一短两把黄金刀鞘的日本刀,也被他插入腰带。

书桌上肯定有镇纸,天皇用的一定是好东西,朱善元决定也带回去送给师座。

朱善元准备拿了镇纸就走,但他赫然发现书案上有个函册,他激动的打开了它,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奏折它就放在明处!

也许是认为没有外人能进入御书房,也许是太喜欢这个“东中亚皇道乐土”计划,现在没实现、天天看两遍也是美滋滋的,所以,这份田中奏折居然就放在书案上!

朱善元按照王亚樵的吩咐,把奏折一共拍了两个胶卷,然后把东西收好,翩然离开了皇宫。

第二天早上。

整个东京都处在一种恐慌的氛围中,到处都是军队和警察,全日本所有的码头上、更是对每一个人都严加盘查,每个行李箱都要翻查好几遍,即便是女性也要严格搜身后才能登上离开日本的轮船,警察和宪兵组成的搜索队,挨家挨户的搜查。

蔡智堪看着满脸不在乎的王亚樵,十分不满的追问他,是不是真的夜闯皇宫了,王亚樵还想抵赖,可他刚才把玩的那把刀、出卖了他,这把天皇御用的刀,不仅刀鞘是黄金所制、刀柄上更有象征皇家的菊花纹。

朱善元承认是自己夜入皇宫,成功盗摄了田中奏折。

“你既然已经盗摄了奏折,那就悄悄退出来,为什么要偷皇宫里的东西?既然偷了那么多东西,那干嘛不把奏折原件带出来?

其他东西还好说,那块象征天皇、皇权神授的笏板,日本人是一定要找到的,现在军警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你们还敢把东西摆在这里?”蔡智堪说道,朱善元赶忙把东西都收起来、送到隐秘的地窖里了。

“我倒觉得不拿原件无所谓,这也可以给日本人一个错觉,以为只是盗窃钱财的蟊贼,便于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王亚樵抽着烟说道。

“你们三个还是按原定计划,坐下午的船先回国吧,东西等风声松了、我再想办法送回国。”蔡智堪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那些东西脱离我的视线。”王亚樵坚决的说道。

“你!……”蔡智堪气的语结了。

买了三张二等舱船票,人却没上船,肯定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虽然没有实名制一说,还是能查到票是蔡智堪买的,到那时会很危险。

蔡智堪知道王亚樵不会听自己的,只能安排他的手下去“上海一日游”了,蔡智堪气愤的给乔林发报,告了王亚樵他们一状。

第二天,乔林回电,让蔡智堪等过几天,再去一趟越南,就说又搞到一大批钨砂。

原来,吴佩孚没想到刚刚成立的伊藤钢作株式会社能承接到大型舰船,以为最多也就是造些驱逐舰的船体罢了,还特意交代“要捡大的”,现在倒是大了,大的超乎吴佩孚的预料。

两艘大型航母、一艘战列舰、两艘重型巡洋舰的母船船体,吴佩孚做梦也没想到蔡智堪能承揽到造舰计划中、将近1\/3的主力舰,接下来怎么办?

吴佩孚经过多日深思熟虑,又请人帮着调查西方列强造一艘航母或战列舰需要多少钱,得知造这

些船的金额后、吴佩孚即便有心理准备、也不免咂舌,他知道蔡智堪承担不起造舰所需全部费用。

虽然日本政府承诺有高达55%的“补租金”,可日本政府一下子根本拿不出预算外的这一大笔钱,很可能要各个商社先垫付巨资,当然,有日本政府背书、也能从银行贷款,可利息就能收走一半“补租金”。

吴佩孚也拿不出这样一笔巨款,而且就算有、也没法暗中交给蔡智堪,思来想去,只有在钨砂身上动脑筋了。

吴佩孚暗中联络上、在上海的德国礼和洋行总经理茨迈尔曼,双方经过几轮讨价还价,暗中达成协议,由礼和洋行茨迈尔曼出面与蔡智堪进行交易,吴佩孚把手上的“库存”全部都拿出来支援蔡智堪造舰:

工业燃煤、桐油、猪鬓、锌锭、铅锭、锡锭、锰锭、铜锭、锑矿石、铁矿石、钨砂……

这些物资将分批“卖给”蔡智堪,总价值将近一个亿,茨迈尔曼虽然不知道吴佩孚为什么会“资敌”,可他知道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吴佩孚是怎么想的呢,反正总货值1.2%的佣金是少不了的。

九天后,蔡智堪与王亚樵、朱善元、吴鼎正从神户港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