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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昭一蹦一跳,为老先生指路,“这呢这呢,病人在这儿呢。”

老道士缓缓往闻商的方向而去,此刻的闻商已经被放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还都是血迹,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男生女相的少年道士惊讶于师父的出门,不过也欣慰师父即将又救一人,刚才被骂的阴霾心绪顿时烟消云散。

皮肤黝黑的少年道士则如望神仙一样,抬头看着秦楷这并不高大的身影。

他很清楚,刚才正是此人的震慑,才让师父出来。

师父说过,不论武道还是术法,皆分九品,每一品级,便是登山的一处风景。

而师父,自然站在第四层山阶,望着第三层。

一位能让四品巅峰的师父忌惮的强者,少说也有三品修为。

黝黑少年如此想着,他崇敬的看着秦楷,“你是三品武道强者?”

皇甫昭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赶紧跳过来,“走开走开,你这黑驴蛋子,离我师父远一点儿。”

不知为何,她就是受不了也有人喜欢师父,喜欢师父的武功。

师父秦楷,只能是她小泥鳅一个人的师父秦楷。

那边的老道士愁眉苦脸,“虽说你用了某种手段,强行为其续命,可双肺被震裂,想要救活,难如登天。”

不待秦楷询问是否有别的办法,老道士便自己拍着胸脯说道:“不过吾乃大唐医圣师弟,医仙云梦道人,治这种病可以说是手拿把掐,但我治人得有条件。”

看秦楷明明拥有高深修为,却依旧愿意恭敬求人,所以老道人打算赌一赌,赌秦楷是个讲规矩的人。

果不其然,秦楷说道:“前辈直言,晚辈只要能做到,尽量去做。”

老道士来回踱步,“我不要钱财,也不要高深术法。我看你很强嘛,你答应我,在未来十年内,我只要有求,你必须帮我。”

秦楷:“不可随意杀人,不可违逆本心,不可违背道德。”

老道士嘿嘿一笑:“那是自然,真武大帝在上面看着呢,贫道怎么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老道士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然后咬破指尖,写下方才诺言,并注明秦楷的要求。

此为道门信纸,如若违背,持信纸之人可随意烧毁信纸,那么在这张信纸上签下名讳之人,道心必碎。

这对于没有修为境界的人来说废纸一样,可对于一位三品强者,却是极其致命。

秦楷接过信纸,并没有着急签字,而是仔细端详。

老道士有些惊讶,随后说道:“你放心,有符法庇护,持信之人也不能太随意处置,得在你拒绝之后,才能处置。”

秦楷咬破指尖,写下血字签名。

老道士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武术双修之人,师承何门?”

若是不懂术法之人随意签下这信纸,那可就是亲手把自己的命脉送给别人了。

所以当秦楷仔细检查的时候,老道士就知道秦楷也是一个术士。

秦楷说道:“非要说师承的话,玄武山道统。”

老道士倒吸一口凉气,此言应当不假,于是赶紧让秦楷将闻商抬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而后所有人都被轰出了房间,只留老道士和那名男生女相的少年道士。

黝黑少年道士则受师之命,给秦楷等人安排住宿。

少年对秦楷说道:“我叫张登山,是师父的大弟子。”

皇甫昭对着这个比她高一半的家伙呲牙咧嘴,想要将他驱离秦楷身边。

秦楷提着皇甫昭走进房间,简单安置了一下之后走到院子中散步。

那名叫张登山的少年正在院子中练拳,一刻钟之后拳法毕,他来到秦楷身边,迫切问道:“秦大侠,我这拳法可有错误之处?何处需要改进。”

皇甫昭又跳了出来,“你没师父啊,等你师父出来自己问你师父去。”

张登山终于是忍不住了,“不是你谁啊,我求大侠教我又不是你教我。”

皇甫昭双手叉腰:“这当然是我师父了,我师父这辈子只有一个真传弟子,那就是我!”

秦楷微微拉了拉皇甫昭,然后对少年说道:“你的拳法恨意太浓,这对于攻杀来说很好,毕竟气势骇人,可对于修行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你是不是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而且大半时间都是在练功,只追求武道境界,而完全不在乎术法神通?”

“你是不是觉得武道方是杀敌术,而术法这种玄乎的东西是忽悠人的?”

少年震惊不止,半晌没有说话。

秦楷说道:“武术双修是一条很难走的路,可若是走下去了,必然比单走武道亦或者术法的更有优势。”

“想必你跟着医仙前辈修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吧,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天赋不错,武道境界却依旧停留在六品吗?”

少年如被先生拷问,有些心虚的问道:“为什么?”

秦楷:“常理来说,武道境界在三品以下,只要不断地砥砺,拥有一定的天赋和努力,总能摸到其中门槛。”

“可武术双修者不同,他们不光修身,也修心,心境对一个人境界的影响非常之大。”

秦楷转头看向皇甫昭:“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皇甫昭支支吾吾,“我。我怎么了?我心境还不好?”

秦楷:“你的心境很好是很好,可有些懈怠武道境界,这一路行来,你可曾认真砥砺过武道体?”

皇甫昭嘟着嘴,双手在身后不停做着小动作,她望着天上的月亮不说话。

秦楷:“从前我确实只打算教你术法,可如今我真成了你的师父,就得管这些,明日起,开始炼体,接下来的路,我骑马,你走路,什么时候能轻松追上我再说。”

皇甫昭哎呀一声,正想说话,被秦楷一道眼神给憋了回去。

平常跟秦楷开开玩笑皇甫昭是毫无压力,可有些时候,皇甫昭还是挺怕秦楷的。

起初是怕秦楷丢下自己,后来渐渐的成了敬畏。

那是一种对长辈的敬畏。

听了秦楷的话,少年默默走开,也没再继续练拳,连向秦楷讨教的热情心思一下子也没有了。

不远处的景英说道:“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秦楷望了过去,有刨根问底的心思,“怎么说?”

景英同望明月,思起故人,不免有些伤感,“此地旧唐三州,唐军战败之后,留下了五六十万户遗民,数百万人,都成了金帐的奴隶。”

“女人为娼,男子充军,幼童更为金帐下各大家族的奴隶,过着如猪狗一般的生活。”

“医仙首徒张登山,其父张觉,死于起兵造反,其祖父张先,死于曲河之战。”

秦楷用食指挠了挠瘙痒的鼻子,“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少年戾气这么重。”

景英继续说道:“还不止,其兄被随父起兵被俘,至今仍在曲河城观笼,一直受人欺辱,其嫂被卖入青楼,金帐之人使用秘法使其不得自尽。”

“其母身首异处,一直放在曲河观笼,化为枯骨。其姐…………”

言至此处,景英已然泣不成声。

原本已经回了房间的少年站在景英的不远处,死死的盯着景英,“别再说了!!”

景英痛哭流涕,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

少年张登山一拳打在柱子上,“我姐姐视你为挚友,你们却出卖我爹,你也佩哭??”

这突生变故,让皇甫昭措手不及。

这少年居然有这等悲惨的身世,秦楷欲言又止,皇甫昭也是如此。

张登山率先说道:“不用你们同情,我一定会成为至强者,斩了所有敌人!!”

少年愤然离去。

秦楷望着明月,若有所思。

随后他向景英问道:“旧唐三州这四十年光景皆是如此?”

父亲原本是曲河州金帐将领的景英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楷有些愧疚,这是作为一名大唐军人的愧疚。

先辈丢了此地三州,乃历史所然,可他们这些大唐军人未曾复北,救百姓于水火,这便是过错。

这是北境军规!生死为民不为君。

当然,喊出这句话的将领已经被皇帝陛下剥夺了所有职务,没杀他已然是万幸。

不过即使不剥夺,这位老将军也已经无兵可带。

他望着五万枯骨和仅存十人,道了那句大逆不道之言,生死为民不为君。

如此秦楷方才明悟,原来岳父大人早就知道,那场离渊大战,是小皇帝的破而后立,想一鼓作气冲散大唐气运的,正是皇帝陛下。

——————

老道士嘴上说着轻松,可足足过去了一天一夜,送饭也是张登山给送进去。

老道士和小道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老道士心情大好,他对秦楷说道:“我想阎王爷指定气死,已经在生死簿上划掉的名字,居然又给我硬生生写了上去。”

秦楷有些忧虑,“活了?”

老医仙非常自信的说道:“黑白无常来索命都挨了我两巴掌,你放心,不出半个月,这小子指定生龙活虎。”

秦楷非常真诚的深深作揖:“前辈妙手!前辈真人!”

前一句是夸其妙手回春,后一句是夸其收留了英雄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