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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男儿都有武侠梦,不过事实告诉李铄,他做不到。

信王的办事手段还是相当不错的,第二天就带着画像来见李铄。

“陛下,城中十六到二十二岁女子中,尚未婚配且闺名带月字的,有二十余人,昨夜我连夜请了画师,算是赶出了一半,想着陛下会着急,便先拿来了,剩余的,明日定能送来。”

李铄仔细瞧着十余张画像,却都没有吹箫女子。

“你这都是怎么个范围啊?”

李耘双手摩擦取暖,说道:“博杂书院旁边就只有复北书院,我是按照书院内适龄女子以及有可能去过书院的女子来找的,怎么?有何不妥?”

李铄不得不承认,李耘这人,办事能力靠谱,起码在找女人这事上靠谱。

见陛下表情,大肥猪李耘便知道画像并没有那位陛下一见倾心的女子,随后又说道:“陛下莫要着急,在这京城,还没有我李耘找不到的女子。”

李铄拍了拍李耘的肩膀,道:“哥啊,问你个问题,最近不是在准备立皇后的事嘛,首辅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尽量一碗水端平,娶兵部尚书的侄女活着董春风的小女儿,你觉得呢?”

李耘一拍大腿道:“不管因为啥,怎么能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更何况还是发妻,纵使这人要成为皇后,替陛下掌管后宫,可也不能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吧?”

李铄笑了笑道:“所以兄长当年不顾父皇反对,执意要娶慕容荷?便是想娶一个自己真心喜欢之人?啧啧啧……要不是这件事情,我现在坐的位置,便是兄长的了。”

这话可是让谨小慎微的信王殿下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陛下,臣绝无半点要坐上这至尊之位的意思,臣立志要做天下第一等闲人,如今这般生活,才是臣真正想要的。”

这货才是最清醒的人,当皇帝这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早些看清这皇位的弊端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李铄从首辅大人口中得知,这头肥猪,以前也是个有才能有才干有胆气的皇子,帝位上乘之选,就因为要娶一青楼女子惹恼了先帝,这才无缘帝位。

“哥啊,你别动不动就怕,咱两是兄弟,我们这几个兄弟,就你还能和我说说话,我是不会杀你的。”李铄慢慢卷好画卷,再慢慢一张张捆好,淡然问道,“淮州牧这些年都在混日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我大唐江北为数不多的州府,直面的便是金军,如此懈怠,长此以往,终是不行,要不兄长试试?”

李耘嘿嘿一笑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宗亲无才便是福。臣只不过是一个想要闲云野鹤的闲散王爷,陛下莫要派遣差事给臣啊,臣还想多活几年呢。”

“别看你平常怂的一批,这会倒是很有胆量说话嘛。”李铄起身,从桌案旁取来一幅卷轴,在地上铺开,是一幅天下图。

“我一开始呢,也只是想享享福,过上逍遥快活的皇帝日子,不过后来嘛,觉得来这个世界这么一遭,不做点大丈夫该做的事,却是愧对阎王爷给我再活一次这个机会。”

“自十年前主战派慕容氏领兵北伐失败,父子二人纷纷殉国,慕容家也从一代贵族,沦落为平民之后,朝廷,少有主战派,文臣当道,唐无后起啊,皇兄可懂?”

本就聪明的李耘自然知道,只是他已无心再参与国家之事,但他抬头看见弟弟那双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眼神之后,心中某团火苗,似乎还是炙热的。

“皇兄说得不错,遵循本心便是,反正你不论做什么事情,总有人有话说,别理他就好,我的皇后,我自己选,这个天下,我自己来治!”

………

出了皇城,信王李耘没了往日的心情去听曲。

驾车马夫本想询问要回府还是去广花楼,李耘先开口道:“去………虹空寺吧,好久没跟那和尚下棋了。”

………

李铄则是没去批奏折,而是翻起了《唐史》。

也看了吏部的《官员名册》,兵部的《驻军详情》。

不知怎地,某一刻,李铄觉得,他想做一些事情……兴许是三分热度,但如果真的光复江北,那他就真的成了英雄,想想…就特别热血。

但他的热血,很快就被自己的学识打断,他要学的,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腊月二十五,眼看就要新年了,自己这个在大年初一出生的皇帝就要满十八了,经过太后娘娘批准,李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出宫了。

不过身边却跟着一位金刀侍卫,虽然换上了便装,却依然无法掩盖他那挺拔的身形。

这人名叫顾北望,如今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是小宗师巅峰境界,是京城,乃至大唐全军,屈指可数的少年天才。

先帝曾断言,顾家小子未来成就,定会超过其父,也必定会比肩那位京城第一高手的师父。

“江南剑,河袍刀。顾将军,这练武,是不是特别辛苦啊?”李铄问道。

笔直站在皇帝陛下身边的顾北望点了点头。

“顾将军如此英俊潇洒,又是一名高手,可有喜欢的姑娘?额…想来,追求顾将军的女孩很多吧?”

顾北望摇了摇头。。

李铄觉得这货忒无趣,便没再问话。

夜间的河袍京师,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

而这段时间,也不乏有诸多杂耍班入京,往往在这近年之时,总有心情愉悦的商贾或者富裕家族子弟,豪掷千金,运气好,杂耍班就可以拿着那些钱,过些舒坦日子了。

城中春江河上就搭了这样一个戏台子,平日里是江湖武人,或者书生,在此比试。夜间,便成了一个大舞台。

每每近年,都会有从北边来的一支队伍,他们由男男女女组成,走的表演杂技,走的表演戏法,有的表演舞蹈,成为近年时节最受欢迎的队伍。

此刻偌大一个舞台上,只有一名北疆女子在舞剑。

北疆女子,性情多豪放,那剑舞,也是诱人得很,让这帮只会读书的南唐男人看得欲火焚身。

随之不乏有一些京中公子,给出一些“犀利”点评,引得周遭狐朋狗友大笑。

这群京中纨绔子弟,领头羊乃是兵部尚书长子司马怀。

他的左右,父辈几乎也是二品大员,亦或者是从二品大员。

父亲为兵部侍郎的文书立看着那名剑舞女子,拍马屁道:“这北疆女子,就像是脱缰野马,难以驯服,可一旦驯服,那可谓真正体验到男儿的天堂了,此女虽然样貌及那山川皆为尚可,可依我之见,仍然不如司马公子豢养的那位南疆美人。”

京中纨绔,互相之间除了父辈荣光,也没什么可攀比的,这不身边有位美人,都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显得自己卧榻之术了得。

司马行笑了笑,并没有搭理这位跟班,依旧盯着那剑舞女子的山川风光。

见司马大公子无动于衷,另一位父亲为怀北门都尉的跟班说道:“都是天下尤物,不可同论,南疆女仆有南疆女仆的卧榻术,北疆女子自然也有北疆女子的乘骑法,公子若是看上了这名舞剑的北疆女子,我秦勇明日便可送到公子府上。”

司马行盯着这位本没有资格坐在自己身侧的小纨绔,给去一个狠厉眼神。

自称秦勇的纨绔子弟心领神会,低声道:“美人院,小的知道。”

司马行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群大男人,就知道在这讨论这些肮脏,龌龊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唐男儿皆是如此呢。”

一道女声打破这边的欢乐,司马行好奇的透过人群瞧过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他最喜欢这个年纪的雏儿,比起舞台上那位的风情万种,他更喜欢与这些雏儿共享欢乐,似乎更能体现自己的雄威。

跟班秦勇自然是十分懂得主子心思,这便起身过去,在那名长相不俗的女子面前转来转去,满意的朝公子点了点头。

然后就挥手命令手下的打手,就准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位小女子送到公子的美人院。

“你们别过来,我爹可是径楠县县令,你们敢碰我一根毫毛,明天我爹的状书就会递到刑部或者京兆尹府。”

“我可真是怕呢。”秦勇学着这小美人气呼呼的样子,使得小美人更加气愤了,前者忽然变脸,“都在等什么啊?”

两名模样吓人的打手就准备拿下这位公子看上的小美人,跟着这群纨绔久了,这种事自然是熟能生巧,一人准备敲晕,一人则准备绳索。

其实他们如此乐意帮这些纨绔子弟行事,倒不完全是因为钱,大多数还是因为公子们心情好了,会把玩剩下尤物送给他们…

“河袍京师城,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想要强抢民女,当真觉得国法治不得你们?”

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两位打手再次停下脚步。

秦勇懊恼,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说话之人眼瞎,认不得他秦少,莫说他,难道这说话之人还认不得京城第一纨绔司马大公子?

秦勇正准备命令打手,抬头瞬间,却被横扫而来的飞腿踢飞,整个人摔在柱子上,胸腔积气,险些断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