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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的办事效率实在太慢。

十月十五,朱鼎顺除了等,没任何事可做。

满桂在搭建高台,水师在与接应的人观察地形、商议上岸地点。

其余人又不想见,他们现在也有点惧怕稷国公,大家互相饶过算了。

阴谋、阳谋均已到位,只等时间发酵。

朱鼎顺午后才睁眼,海兰珠跑了,怀中只有周奕梅…好像越是在军中,越是亢奋。

别人一天都差不多过完了,申时初,朱鼎顺才神清气爽又饥肠辘辘的起床。

吃饭的时候,抽空看一天的奏报。

两件事,鼎五率领的五千解难营已到辽西,明日入帐。郑芝龙午后开始卸粮,若辽东水师来搭建一个大码头,大约需要十天。

四位夫人围着他,朱鼎顺看完奏报随手扔掉,专心干饭。

“夫君,妾身一直很想问您,为什么喜欢喝鱼汤?”

朱鼎顺看一眼张之音,“这还好奇?营养高补身体,儿女没有夭折,不就是这碗汤的功劳。”

张之音更好奇了,“陛下也喜欢鱼汤!”

“胡说八道,陛下喜欢的是海鲜,不是鱼汤,我喝的大多是淡水鱼,陛下喜欢炙蛤蜊、炒鲜虾、海参、 鱿鱼,湿寒性大,湿气重,阳虚阴虚摧毁肾脏。”

四人同时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张之音犹豫了一会又道,“还没告诉您,张嫣宫气不足,周王说有可能因生宫不净。”

朱鼎顺一愣,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完,拍拍肚子道,“周王是嫌她屁事太多吧,她很健康,天下只我一人有资格说这话。”

“为什么?”

这话把朱鼎顺问乐了,脸皮再厚也没法告诉她们为什么。

让亲卫把大帐的羊皮掀起一块,坐门口晒会夕阳。

外面的景色一言难尽,太乱了,干脆回到后帐,继续打盹算了。

“妾身想知道,昨晚夫君梦到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朱鼎顺睁眼看到八只眼都看着他,顺势挪挪屁股,让她们都坐到旁边。

“梦到什么不重要,今时不同往日,凡事得有意义。”

“刀在手,跟我走。杀四郎,抢碉楼。这话的确顺序不对,缺乏前奏?”

“咦?夫人睿智,的确如此,缺乏人心,也就是我说的灵魂,解难营为什么是解难营?

可不是为了大明朝解难纾困,若我突然死了,定然分崩离析,一个有思想的军队不该是这样子。

说到底还是我养活了他们,养活了他们的家人。就像朱三寨不能永远当匪,解难营也不能永远为了解难。

辽东一结束,解难营就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士气。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他们回家,这就是缺乏建军灵魂的后果。”

四人各自消化一会,张之音懂了,但他得确定一下,

“三年前夫君为什么回朝?”

“为了把匪军变成正规军,为了把匪首变成英雄。”

“可夫君现在又把无敌的解难营变成贼。”

“反贼和盗匪区别很大,反贼为了天下,盗匪为了私欲。”

“这么说,夫君一开始与勋贵纠缠,与文官纠缠,都是为了扬名天下,而不是为了权倾天下?”

“没错,只是闲着瞎玩,也想看看大明朝是不是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结果证明确实如此,整个统治阶级烂透了。”

“造士大夫的反,而不造皇室的反,夫君真是别致。”

“你这认知有问题,士大夫和皇权就是一回事。”

“可朱明还是朱明。”

“不一定!”

“嗯?夫君还想改朝换代?”

“这是个道德问题,不是治国问题。需要的话,换十次也行。”

“那么,夫君现在就是想告诉天下人,您获得了民心?”

“没错,外面的那五十万人也许会死三五万,但绝大多数会是我的百姓。”

“多久?”

“三天!”

“啊?可能吗?”

两人这几句话说的很快,其他三人可能还没跟上,朱鼎顺竟然说的口干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笑着道,

“我认识一个姓姜的前辈,他是个…是个睿智的人。”

“姜?我认识吗?应该很有名吧?”

“是,但除了我都不认识,梦中认识的人,他告诉我,如何汲取民心。”

四人一脸不信,张之音再问,“姜太公?”

“啊?哦,算是吧,哈哈!”

朱鼎顺很乐,屁颠屁颠的乐,看得四人一脸疑惑。

“算了,一句话,天下百姓太苦了、天下百姓也太能忍了,他们需要新的头领。在这之前,他们必须明白,自己也有力量。

百姓的怒火,就是最大的力量。我要激发、引导、凝聚、平息这股力量,这就是成圣。辽东与宁夏本质上一模一样,都是抢民心。当我成功之时,天下魑魅魍魉应瑟瑟发抖。”

这话太抽象了,四人听了一会,张之音又绕回之前的话题,“夫君梦到了什么?”

“飞翔的子弹,以及死去的兄弟,还有我那没名字的母亲和奶奶。”

“飞翔的子弹?”

“没错,已经飞了七年,三天后,之音就全懂了,辽东从此我为王,天下从此我为王。”

“好吧,那就等着看夫君成圣。还有一个问题,您回朝,心里有我吗?”

“我不是说过了嘛,当时以为你嫁给了阳武侯,苦恼了很久。”

“若我真的嫁给阳武侯,你会像喜欢张嫣一样找我吗?”

“孩子他娘,咱是不是聊偏了?”

“没有,在胡同里,你杀了我的亲卫,非礼我,到底是为什么?看我像张之音,还是单纯为了非礼?”

“你可与那时候一点也不像。”

“你完全忘了我?”

“皮相不重要,我喜欢你的眼睛,但你十六的时候,没有那双眼睛,这就让我认错人了。”

“你喜欢我,所以娶我,不是因为我是张之音娶我,对吗?”

“不对,就是喜欢,无论是十六的张之音,还是二十的张之音。”

“我不信!”

“那就没意思了,我又没法证明。”

“可以,你睡我!”

“哈哈哈,夫人原来吃醋。当初抓鹿的时候,被你措不及防拉下水,回到京城,还是被你拉到勋贵堆。我愿意上当,还证明不了我喜欢…睡夫人?”

“不是,是你总对我叨叨叨,就没有一次为了睡而睡。”

朱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