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明显是威胁。

沈氏心下一急,一面让人去催大姑娘,一面笑着出去安抚。

原本还想等老爷他们呢回来,如今也怕是等不了了。

外面沈氏对武安侯府奴婢说好话的声音传进来,苏玉昭去到窗前,莹白红润的脸颊,落下一抹浅金色的暖阳,衬得原本就细腻的皮肤,越发如凝脂一般,在浅金色的阳光下,甚至能看到脸颊上细细的白色绒毛。

老夫人有些出神。

她这个孙女儿,的确是几个姐妹中,生得最好,命也是最好的一个。

太子府啊!

她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地方。

只可惜,她们苏家,到底是选错了人,而这又是个心硬的,可怜她们苏家,怕是吃不到多大的好处。

思及此,老夫人心里涌上浓浓的后悔。

事到如今,再想弥补,也是不可能了的,加上她也拉不下脸来,想到自己要给往日看不上的小辈伏低做小,她就满身抗拒......罢罢罢,没这个福气,强求不来。

老夫人重新闭上眼睛。

外面,千呼万唤的苏玉仪,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出现在了荣禧堂里。

自武安侯府回来,她就病了。

原先的病还没好,这里又忧思过重,一度高热昏迷过去,就算勉强醒过来,那小脸啊,也白的像是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眼眶却通红,染着湿意,只怕哭了不少。

她几乎站不住,全赖丫鬟搀扶。

武安侯府的婆子瞧见她这模样,当即就是一个皱眉,指责道:“苏姨娘这是作甚?你千般万般谋算,不就是为了进我们侯府,如今我等来接你了,你却这副模样,可是对我们武安侯府不满?”

苏玉仪眸光一颤,却没看这满口责问的老嬷嬷,而是望着窗扇前盈盈含笑的苏玉昭。

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

一个冷淡,一个仇恨。

被无视的老嬷嬷,神色立马难看起来。

沈氏见状,赶忙打圆场,“章嬷嬷息怒,我们大姑娘她呀,她是知错了的,祠堂里跪了一遭,遭了好大一场罪,所以才有些心神不属,您德高望重,别和他一般计较。”

这位章嬷嬷,乃是武安侯夫人的奶嬷嬷,府里的小主子在她面前,那都得客气两分的。

说着,沈氏拉了拉苏玉仪袖子。

苏玉仪如梦初醒,强压着心底恨意,调转眸光看向冷着脸的章嬷嬷,在丫鬟的搀扶下福身见礼,垂眸道:“嬷嬷见谅,还请嬷嬷容我向祖母告别。”

章嬷嬷板着脸,语气严肃:“苏姨娘既要入我侯府,便要守我侯府规矩,什么你啊我啊的,从今日起,你该自称‘妾’。”

一个“妾”字,宛如有万钧之重,压得苏玉仪身子一晃。

对此,章嬷嬷很是看不上眼,冷凝着脸教训道:“在咱们侯府,妾就是妾,如何得宠,也成不了主子,不能着正红,不能戴牡丹,不能走正门,每日辰时,需得向主母请安,主母不同意,不得随意出门,不得面见父母亲人。”

“苏姨娘,往日如何,奴婢们管不着,但在我们侯府,还望姨娘日后,莫要再使那些小性子,也莫缠着爷们儿胡闹,败坏爷们儿身子,望姨娘恪守做妾的规矩。”

苏玉仪嘴唇颤了颤,死死捏着缴玉手腕。

没错,缴玉又再次成了绮春院的大丫鬟,更会跟着苏玉仪前往武安侯府。

“这嬷嬷好利的一张嘴。”银桃小声和姑娘咬耳朵。

苏玉昭暗暗点头。

可不是,这每一句话,简直是要往苏玉仪心窝子里戳。

沈氏看看左右,笑着点头道:“是,是,我们大姑娘都记下了。”

章嬷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以示不屑。

“既然记下了,姨娘头上的牡丹绢花,便扔了吧。”

沈氏闻言,转头向大姑娘看去,果然瞧见那发髻间,簪着一朵淡红的牡丹绢花。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要伸手把绢花取下。

苏玉仪突然后退了一步。

沈氏面色微变,低声警告道:“阿仪,别胡闹!”

武安侯府的人,要是不说,倒没什么。

可人家都点出来了,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只会让武安侯府更不满。

出乎意料的,苏玉仪后退这一步,并不是不想取下绢花的意思,她亲自抬起手来,银红色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皓婉,手指摸到头上绢花,她面无表情地将其拔下。

随后,她手指一松,淡红的牡丹绢花,掉落到地上。

“身边丫鬟不经事,多谢嬷嬷提醒。”

章嬷嬷看着对面,恢复冷静理智的人,不得不赞一声心性好,目光瞥过地上的牡丹绢花,她皮笑肉不笑道:“既如此,还请姨娘尽快告别亲长,这时辰,可是不早了。”

沈氏连连道:“是,是,我们尽快,尽快。”

章嬷嬷闻言,退后一步,让开进去的路。

苏玉仪垂下眼帘,由丫鬟搀着,去见老夫人。

“恭喜大姐姐,得偿所愿。”

甫一进门,旁边响起一道恭贺声。

苏玉昭离开窗前,向苏玉仪走过去,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啧啧摇头道:“真是奇怪,大姐姐这瞧着,怎么不高兴呢,还是说,是妹妹看错了?”

苏玉仪嘴唇抿得泛白。

沈氏心里就是“哎哟”一声,忙劝道:“二姑娘,我的好二姑娘,你快别说了。”

苏玉昭眨眨眼睛,“二夫人不知道么,我这个人吧,没有别的优点,就喜欢落井下石。”

沈氏一噎。

“你现在满意了吧!”

忍了又忍,苏玉仪终究没忍住,一腔怨恨直冲苏玉昭而去。

这话就很没道理了。

苏玉昭可不惯着某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满意什么?这难道不是大姑娘你自作自受!”

“要不是你,我怎会,怎会......”

她说着,眼眶又要红起来,嗓音沉郁,透着阴冷和怨怪。

“我怎么了?”苏玉昭就听不懂了,质问道:“是我让你给自己下药?是我让你不顾脸面与人有染?还是我让你以自己为筹码,行那等阴谋诡计之事?”

苏玉仪咬紧牙关,死死瞪着对面。

要不是她,太子岂会过来,自己何至于沦落为妾!

要不是她,自己岂会和宋公子生出隔阂!

要不是她,自己怎会落下心术不正的名声!

但她到底没有失心疯,心里隐隐知晓自己这理由站不住脚。

只是这世上的人,本就多是自私自利之人,明明是因自己私欲而犯错,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将罪责的根源强安到他人头上,好似这样,自己就能清清白白,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