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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今天高成又是早早的醒了过来。

床的一墙之隔就是鸡圈,天还没亮就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高成心想等过年就把它宰了,同床的老人已经起床,不见人影。

他昨天晚上不到8点就睡觉了,这间屋子连灯都没有,自己带来的书晚上也别想看,在这里基本上只要天黑就只能睡觉,啥也做不了。

而且这间房本是储物间,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各处,灰尘厚的比工地上的扬尘还夸张,被褥和枕头上也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闻多了就头疼。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进入这个房间没一会儿,高成就感觉浑身发痒,他拼命的挠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细菌在啃食自己的皮肤。

强忍着和老人敲门问能不能和他一起睡。

他上床前还举着珍贵的蜡烛,里里外外又仔细打扫了一遍,这才躺入被窝。

正当他准备睡觉,结束这疲惫的一天时,耳边又传来吱吱吱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太累导致的幻听,并没在意。

直到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声,而且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好奇的支起身子看向周围,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对面窗台旁的柜子上,后肢直立起来,站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和高成一样,好奇的看着他。

说实话,他并不怕老鼠,但……这他妈的也太大了,不是说农村很穷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啊!

而且它还会站起来盯着自己,跟他妈成精一样。

高成揉了揉太阳穴,下床穿衣走出屋子。

老人正在院子里劈柴。

高成舀了勺水蹲在旁边刷牙。

“爷爷,那只老鼠确定不是你的宠物吗?”

“我哪有闲工夫养宠物。” 老人看着岁数大,干起活却是干净利索。

“我靠!” 高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你是不知道那只老鼠有多大,跟只猫一样,吓死我了。”

老人嘿嘿一笑,回过头说,“你可要小心了,老鼠很记仇的,你昨天占了它的床,它会报复你的。”

高成听完浑身打了个寒颤,恐惧道,“爷爷,你可别吓我,不然我可要回去了。”

老人哈哈一笑,“别怕,农村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嘛。”

“它不是真成精了吧?” 高成小心的问。

“你一个城里人,怎么比农村人还封建,动物怎么可能成精嘛。” 老人笑着摇头说。

高成干笑几声,“随便说说。”

老人劈完柴,让高成抱进厨房里。

然后烧火简单做了个早饭,煮了个粥,热了点昨天剩菜。

厨房在屋后头的一个单独的小土屋里。

小小的面积只能放下一个土灶和一堆柴火。

细小的烟囱年久失修已经堵住了,一生起火就飘满呛鼻的烟。

高成在里面烧火待了一会儿,鼻涕眼泪全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的。

饭菜还是和昨天一样寡淡无味,唯一可口的就是他腌的酸萝卜。

“吃完去喂鸡鸭,然后跟我上山干活。” 老人喝着粥平淡的说。

高成一口一根酸萝卜,点了点头,“上山干什么活?”

“给菜施肥除草,顺便收点回来吃。”

“旁边不是有吗?” 高成问。

“这只是一点点而已,山上更多。”

高成哦了一声。

吃完早饭,他在老人的指导下。

把剩下的粥混合着粉末状的鸡饲料搅拌在一起喂给鸡鸭。

然后他扛起锄头,老人挑着尿桶,跟着他出门去。

两人沿着村里土路往里面走,中途遇到了村里的其他人,大都是些和他一样的老年人。

“明达,这你孙子啊?”

几个老人家坐在一条长凳上晒着太阳,其中一个老人笑问。

高明达笑呵呵的摆手,“不是我的,高峰的。”

“噢噢,他啊,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孙子都这么大了啊?” 牙齿掉光的老人含糊不清的说道。

高明达笑着点头,“走了,上山收点菜。”

高成也跟他们微笑致意,跟上老人问,“竟然有人还认识我爷爷?”

“村子里就这么几个人,想不认识都难。” 老人平淡的说。

“奥。” 高成把锄头换了个肩膀扛,问道,“我家祖坟在哪您知道吗?”

“知道。” 老人点点头,“怎么?想去扫墓?”

高成点了点头,“应该很久没人扫过了,有机会就去一趟吧。”

“嗯,到时候带你去。”

两人经过一间塌了半边、破烂不堪的土屋前,老人对高成说,“这是你祖屋。”

高成看过去,黄土墙,瓦片顶,普通寻常,从倒塌的墙面往里面看,屋内荒草丛生,破败残破。

“可惜我爷爷没能葬回来。” 高成收回视线说,“就这么烧成灰了。”

“以后有机会的。” 老人从土路拐到一条小道,往山上走。

两人往上走了一会就到了地方。

说是山上,其实连半山腰都没到,就是一个山脚下的平地。

面积倒是挺大了,种着各种蔬菜。

依照老人的指示,高成先是给地里除草。

然后收了一点包菜蒜苗,把空出来的地方洒上种子。

老人在地里给菜施肥,那尿骚味儿隔了十米都闻得到。

高成锄了半天地就已经累的不行,磨的手掌生疼。

他坐在锄头上,看着环绕周围的大山发呆。

亏自己以前还想着去山里隐居呢,要真是去了,半天都待不下去。

“走,把菜装桶里带上。” 老人帮他拿起锄头,对他说道。

“那不是装尿的啊?” 高成睁大眼睛,震惊的问。

“怕什么,洗洗不就行了。” 老人淡定的说,自顾自往山下走去。

高成忍着恶心把菜都丢桶里,然后挑着桶赶紧跟上他。

…………

就这样平淡的又过了几天。

习惯了农村的日子之后,一切都不再感到困难和不适。

白天有活就干干农活儿,做做饭。

没有活儿就坐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晒太阳看书,或者跟那些老人聊天。

又或者是跟着高爷爷学木工,自己做点小玩意儿。

房间的霉味已经习惯,那只大老鼠自己不会再害怕,有时甚至还会喂点吃的给它,它也很识趣的没有上床,这是一人一鼠的默契。

高成给它起名杰瑞,因为它很聪明,虽然它比杰瑞胖多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闲适惬意,除了拉屎。

他自从第一次去看过那个茅厕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近它十米之内。

三面白砖上面盖了两块木板。

里面是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的狭窄空间,两块熏得发黑的木板竖在坑上。

两块木板的间隙下是爬满了蛆虫的粪池,即使是在冬天,也向外散布着阵阵恶臭。

粪池带来的营养让这些白色的蛆在冬天都在努力蠕动着。

高成只是瞥了一眼就逃也似的、捂着屁股离开那里。

自此之后,他就像条狗一样,拉屎带着铁锹,在后山随便找个地方挖洞,然后往里拉完就埋起来。

狗拉屎还都不埋的,一想到这里,高成内心就感到阵阵悲伤。

至于为什么要埋,这是老人妥协他不在茅厕上的条件,问就是要保护环境。

对高成很想反驳他,这鬼地方连人都没几个,保护啥啊?

还好他几天以来晚上没有过屎意,不然要是让人看见怎么都解释不清。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

村里的气氛并没有什么热闹欢欣可言,顶多就是大家门上的对联门神换了换新的。

这天早上高成照例在院子前编竹篓。

根据他几天来的学习观察,笨手笨脚的编着。

据说编好之后能去镇上集市卖5块钱一个。

然后老人只是看了眼他的成品,就表示倒贴钱人家都不会要。

高成坐在小凳子上,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般,静静地编织着竹篓,同时还不忘看着旁边老人编好的成品,有模有样地模仿着。

忽然,一片阴影如乌云般飘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阳光。

他不假思索地认为是老人,便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的活儿。

“爷爷,我这次编的可真不错。” 高成沾沾自喜地笑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高成心生疑惑,不禁看了一眼那片影子,发现其身形与老人相差甚远。

他抬起头,眯起眼睛,迎着耀眼的阳光,看到了金色轮廓的许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