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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又四刻钟。

许大山叫醒了许温言。

二人起身后,小心走出寺庙。

“你知道陈三林他们在哪吗?”许大山问道。

“应该在后面不远处,等我去找找。”

许大山点头:“行,我等你不要太晚了,最晚一个时辰一定回来。”

为此许大山将许温言的手铐脚铐解了开来,许温言借助着那么一丝月光往来时的路找去。

往后走了大概有几刻钟,还在休息的小红跟白虎见到许温言仰起头呼噜了两声。

许温言摸了摸小红的脑袋。

在外面休息的小满这时候看到了许温言,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双手握着许温言的肩膀:“十几天没见着,又瘦了。”

“没事,当减肥了,陈哥呢?”

“在里面休息。”

许温言上了马车,里面漆黑一片,往前摸了摸许温言摸到三只脚,罗三元也在。

拉开马车的窗帘,许温言摸了摸陈三林的脸。

一双粗糙的大手握着许温言的手腕,只是接触到的一瞬间陈三林就将他搂进怀里。

“媳妇。”

二人也有十几天没有见面了,这也是他们至今分别最久的时候。

小满这时候进来踹了踹罗三元。

罗三元迷迷糊糊起来,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许温言。

这虎孩子直接扑了上去,连带陈三林一起抱着:“哎呀,你小子总算出来了,今天上午我都想直接去把那个狗屁吴总管揍一顿了。

我看着你们走着都累。”

许温言笑道:“那你还是不够仗义啊,兄弟我脚都走秃噜皮了。”

“来来来,兄弟给你揉揉。”

陈三林皱眉,将罗三元推到小满那边再将许温言放在旁边坐下:“我看看。”

小满将罗三元拉下马车:“让他们单独待会,你把火升起来。”

“陈三林这小子太小气了。”罗三元拍了拍屁股,屁颠屁颠的又去捡了柴火。

他们可是带了锅的,小满生了火,准备给许温言煮面吃。

罗三元捡完柴火后,靠着小满继续眯着。

“疼吗?”陈三林轻轻的给许温言揉着脚,光线太暗,他也没能看见被摩擦红了的脚踝。

“不疼。”许温言挣扎开来,头枕着陈三林的大腿躺下。

因为马车里的空间小,两只腿只能撑着。

陈三林摸着许温言的脸:“媳妇,我们逃吧,不就是个流民的身份吗。”

“流什么民啊,流民连县城都进不了。”其实陈三林他们肯跟着自己受罪,许温言已经很高兴了。

这马车里,又怎么休息的好呢。

似乎知道陈三林在担忧什么,许温言又道:“陈哥,我又不傻,我累的不行了我肯定就直接跑路了啊。

你就放心吧,我大哥很照顾我的。”

“许大山也在吗?”陈三林问道。

他媳妇一家,陈三林最有好感的应该就是许大山了,但也仅此一点点。

“对啊,本来要带着手铐的,现在解开了,明天的路上也好走。”

许温言还在说着,陈三林将他抱起,让许温言坐在中间腿上。

用双手环抱住他,嘴唇轻点:“媳妇,我好想你。”

许温言嘴角翘起:“陈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肉麻吗?”陈三林用额头抵着许温言的额头道。

“肉麻死了。”许温言笑道。

“我不觉得。”

两人亲热了一会,小满叫许温言去吃面,之后又给许温言塞了个水袋,里面是糖水。

吃饱喝足后,许温言靠着陈三林休息了半个小时。

到了时候许温言又得走了,走的时候许温言拉着小满到一边:“你们路上也注意些,我们后面会走武夷山那条道。

道路可能会有些险。

你记得随机应变,那俩傻子都不靠谱。”

“嗯,我知道了。”小满温和的笑着,又抱了抱许温言:“你路上也小心,太艰难了就往后跑,我们自己去西北也是一样的。”

许温言拍了拍小满的背:“嗯。”

“陈哥,罗三元,我先走了。”

道别后,许温言一路小跑回去,许大山拿着根木棍在捯饬着柴火:“去休息吧。”

许温言将水袋递给许大山:“里面是糖水,这东西我拿着太危险了,你喝点。”

递给许大山,许温言往角落的火堆里再加了点柴火,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主要还是白天太折腾了,之前许温言睡个觉不磨蹭个几分钟都睡不着。

次日起的也早。

至于早饭就别想了。

都是匆忙喝了点水,再重新上路。

一路上许温言倒是看到了不少山药跟葛根,只是现在没有工具,也挖不出来不是。

“爹爹,我好饿。”说话的是昨天跟在许温言后面的,那家的小女儿。

男人叹了口气:“我也饿,我们一大早都没吃东西,你能不能懂点事啊。”

早上的时候,许温言分明看见了他们一家给了儿子喂了干饼子。

小女孩只能在旁边看着吞口水。

被男人数落后,小女孩低下了头,紧紧的跟在男人身后。

也就是在这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许温言抬头,此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以许温言多年来的经验来看。

这雪应该不小,昏暗的天空跟较为密集的云层。

雪花落在掌心,静静化开。

“把帽子带上吧,这雪怕是要下一会。”许大山给许温言的衣裳算是个斗篷。

这斗篷的好处就是能藏足够多得东西。

“嗯。”许温言的身体,他自己知道。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的身体就特别怕冷,热倒是还好。

很快,张家主家的人也开始拿着衣裳套了起来。

到底是身家上万的人,就算是流放也有足够的物资储备。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有厚衣裳穿?”人群后面,张家分家的一个汉子吵闹起来。

显然,有了他带头,其他人也迅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许温言穿衣裳的时候他们没有暴躁,一是只有许温言一个人,而且就只是一个斗篷衣裳,看着也没有多厚实。

那张家人穿的可是棉质的衣裳,张老太爷身上甚至有毛草。

他们又是连累分家的罪魁祸首。

有了一人带头,其余分家的人也都躁怒起来。

甚至离张家本家近的已经上手准备扯下徐氏的衣裳。

“都他娘的不想活了是吧?”

吴管事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

“流放途中没有规定穿什么衣裳,要是你们有本事也能去买衣裳,弄衣裳穿。”

他拔刀对准先前想暴动的张家分家人:“要是再敢乱来,我当场给你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