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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晚上还要和陆谦那边一起吃饭;夫妻俩都没有放纵。

事后,两人重又进了净室清洗,男人的眼神依旧晦涩,乔嫚知他没有尽兴,其实她也有点,但这个时间却是不适合再胡闹。

“等会还要去饭厅和二哥他们一起用晚饭呢,你快点洗!”

她红着脸催他。

酡红的脸颊艳若海棠,说不尽的妩媚流转,男人喉头一滚,福身咬了下她的耳垂,“晚上……”

他气息灼热,眼神昭然,乔嫚可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半推半就的,她也同意了。

……

吃晚饭时,众人说起何时动身去往下一站。

只要庞云的罪名定下,陈州的事就算是了了;

至于灾情的善后工作,有程远和唐律两位地方官足矣,无需宁祈和陆谦再多费心。

谢淑怡:“下一站是要去哪?”

陆谦:“商州。”

乔嫚眉心一动,脑中飞快闪过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谢淑怡挠了挠额头,“怎么有点耳熟?”

陆谦:“你去过?”

谢淑怡摇头,笑道:“我从小没出过京城,怎么可能去过。”

冥神苦想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谦:“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说不定等到了商州,你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

谢淑怡点点头。

晚饭后,乔嫚带着安哥儿和陆蓁在后院消食散步,陆蓁每日都要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小姑娘做事很有恒心,不抱怨也不喊累。

谢淑怡看着后院三道欢快的背影,“二哥对孩子的耐心,我都佩服。”

“话说,二哥都这个年纪了,伯父伯母对他的婚事难道就不着急?”

乔嫚叹道:“怎么不着急啊?可我二哥那个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牛不喝水谁也没法强按头啊。”

谢淑怡纳闷道:“少年慕艾,二哥这个年岁,也不像是不知人事的毛头小子了;京城才貌双全的闺秀那么多,他就没一个看上眼的?”

乔嫚:“之前不是因为那个农女的事,我和娘亲怕他心里真惦记那农女,贸然娶妻,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但这么久过去了,我瞧着他,也不像是对人上心的样子。”

谢淑怡觉得她杞人忧天了,“你和伯母未必多虑了;二哥身为乔家的公子,怎么样的闺秀没见过,怎会看上一农女?”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哥的脾气我也算了解,二哥虽然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待人最是温和耐心,也最有善念。”

“同龄的世家子弟中,要么清冷矜贵,要么恣意狂妄,唯有二哥,在一众公子哥里家世最好,却最好相处;做事待人从来没什么架子,即便对市井街头的卖糖水的老人也能搀扶礼让,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乔嫚回忆了一番,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谢淑怡:“你不是说,你和伯母让济州老家的人帮忙处理那程氏女,二哥也无半句不满吗?”

“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二哥对此女绝无男女之情?”

乔嫚点点头,‘说得也是,之前我和母亲的确有些草木皆兵了。’

谢淑怡:“你们乔家那样的门楣,二哥又是那样的人品样貌,小心谨慎点肯定是没错的。”

“但因为这事耽误二哥说亲,却实在没甚必要。”

乔嫚摊手,“母亲早就想给他定门亲事了,是他自己死活不要。”

谢淑怡抿唇笑,“二哥估计还没开窍呢,不急。”

乔嫚摇摇头,实在很想想象她二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

翌日,宁祈和陆谦一早吃过早饭就去了陈州的衙门公堂,再次提审庞云。

庞云态度依旧猖狂,不以为意,“宁祈,你说的这些就算本世子都认了,你又能怎么样?”

“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京城里,咱们这几家几户,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何必把事做得这么绝;再说了,你平时衣食讲究,不也都是来自民脂民膏嘛,谁又比谁高贵呢。”

宁祈冷笑,“好一个民脂民膏!可本侯一不曾欺压二不曾强抢,所得一切皆是靠自身功名而来;你罪大恶极,还在这口出厥词,可见没有半点悔过之心。”

庞云却狂笑不止,“悔过?哈哈哈,福本世子享了,山珍海味的本世子也用了,有什么可悔的?”

“就是你宁祈,这升堂办案,不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嘛。”

“宁祈,你看似公正执法,其实不也比谁都清楚,我和那帮作恶的平民百姓不一样,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宁祈与陆谦对视一眼,

黄色锦帷掀开,寓意圣上亲临的尚方宝剑现身。

庞云顿时脸色大变,一头呛地,直呼万岁。

宁祈:“本侯离京之时,圣上赐下尚方宝剑兼先斩后奏之权,别说你一庞云,便是官职再大的重臣,只要罪证确凿,本侯照杀不误!”

庞云牙关打颤,仍在挣扎,“你,你不能,你敢杀我,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宁祈:“庞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何以以为太后会为你一个表侄而和陛下起龃龉?”

“太后身份尊贵,可九五之尊的,却是陛下。”

“你克扣赈灾钱粮,草菅人命,视百姓安危于儿戏;可曾想过你作为赈灾大臣,一言一行皆代表朝廷;自古天灾之时,百姓最易被煽动从而起乱,若因你一人而致江山不稳,你庞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堂下听判——庞云,你无功而受禄,蒙皇恩得以安享富贵,本应上体圣心,下恤百姓;陈州雪灾,你奉旨赈灾,就该堪灾救民勠力以赴,你却因贪财而苛扣赈银赈粮,呈私欲而奴役民工欺压民女,无视于灾民饿殍遍野,其心之恶,其罪当诛!”

“本侯依大辰律例,判你斩立决!”

“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庞云脸色惨白,抖似筛糠,再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翕动着嘴唇,刚要再说什么,宁祈的下一句话彻底折断其最后一丝希冀。

“安平伯府子嗣昌盛,你当真觉得安平伯会为你一个恶贯满盈、屡教不改的儿子而不顾阖族满门荣耀?”

庞云瘫软在地,面上一片死灰,任凭衙役将其拖下去再次打入牢狱。

庞云的审判不多时便传到市井百姓之间,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直言苍天有眼。

这自是宁祈的手笔。

庞云之前的所作所为,虽属欺下瞒上,可百姓不了解事情,便会迁怒于朝廷,以为陛下不在意平民死活,若此怨念积压,长此以往,必胜动乱;

而将庞云的判决告知百姓,一是安抚民心,告诉百姓,不管是陛下,还是朝廷,都是以民生为重,绝不会放纵贪赃枉法之徒危害欺压百姓。

二来,也是杀鸡儆猴,警告那些心术不正之徒,连太后的表侄都未能逃脱王法制裁,其他人就更不必心存侥幸。

宁祈此举确实有效,不过三日,京城来了个青天大老爷、将那为非作歹的赈灾大人判了死刑的消息便在陈州上下不胫而走。

而让宁祈没想到的是,以往确定京城来了靠谱的大人,地方上都会有百姓前来击鼓伸冤,有的是状告当地地方官包庇,有的是状告当地的豪绅富主欺压;

而陈州,庞云一事解决后,百姓们却似乎再无怨可诉。

由此可见程远和唐律二人昔日的政绩和为人。

二人治理下的陈州的确太平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