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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早已高悬,原本有些凉爽的空气已被温热所取代。

小桃花早已在小院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扫起了地上自己的花瓣。

“哼哼哼~哼哼哼~”

随着他无意识的哼鸣,小院中一些好舞的生灵随着韵律优雅的舞动着。

一些喜欢看书的在那里翻阅着书籍,几个在拿着颜料不知在涂抹着什么。

还有三三两两下着棋,旁边还有一些在观战,时不时嘲笑一下臭棋篓的棋艺。

这院子明明不算太大,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遍布着一个人影,但却丝毫不觉得拥挤。他们都在专心致志的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乐此不疲。

这其实都是陆闫旭和唐祁家中常见的景象。

自从离开四方缘杂货铺之后,唐祁一直觉得自己之前点化的生灵有些太过顾及自己了喜静的性格,不敢太过的大声喧哗。

这一点其实很不好,因为他们都是活生生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与别人不同的爱好,与别人不同的性格。

有人喜静,有人喜闹,他又怎会独权,让他们压抑自己而成全他呢?

现在这番场景就是两人努力的成果。可惜现在已经不在四方缘杂货铺了,要不然还可以教教那边的生灵们。

不过其实两人再怎么放纵他们都不会太过放肆就是了。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从外走进了几个背着竹篓的年轻人。

小院中的人们看见了他们都一拥而上,个个好奇地看着他们足篓中盛放的东西。

余渺蹦起,看见其中绿油油的蔬菜和新鲜的肉食忍不住欢呼:

“哦耶!有五花肉吃了,我最喜欢吃五花肉了!阿怵,你给我做东坡肉吧~”

名叫阿怵的年轻人被余渺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害羞的挠了挠头。

“当然没问题,我刚好学会了,做给你吃。”

他的回应让余渺一蹦三尺高,她高兴着围着阿怵转了几圈,然后一把摘下阿厨身上的竹篓,往厨房奔去。

周围的人看着阿怵那红彤彤的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怵啊!瞧瞧你这脸红的!”

“是啊,对余渺有好感就去追呗!”

“唉,你们哪懂啊?余渺的肉身才是个十二岁模样的小娃娃……”

“哦豁!这可真行啊!”

“去去去,别打趣!阿怵都不好意思了!哎,我说阿楚,你到底有没有后悔幻化成二十岁模样啊?”

……

听着众人的调侃,阿怵那是脸红脖子粗啊。又羞又气,他懊恼的跺了跺脚。然后推开众人,急忙向厨房快步走去。

“好了好了,我去做饭了!”

小桃花也在旁边好笑的看着,他算是小院中生灵们的大家长。一般这种话他都是不能参与的,毕竟大家长的威严嘛,必须得在。

“好了,你们莫要笑阿怵,去做你们的事情吧!”

他这一声令下,所有人众鸟兽散。那些同样有厨艺天赋的生灵直奔厨房,一起做饭了。

忘了说了,他们都是由厨具被点化而成的,阿怵就是一个唐祁十分爱使用的锅铲。

小桃花笑看着他们做回各自的事情后,转头看向了唐祁的卧房。

“奇怪,平时就算主夫人赖床,现在也应该醒了才对啊……”

之前琅秀钰和孟庆在的时候,两人都是辰时起的。这会儿时间都快午时了,主人竟然还未有醒来的迹象吗?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中奇怪,不敢做出打扰主人睡眠的事情。

屋中……

快到抵达正中央的太阳射下的光芒仅剩一丝,正好照耀在了一只修长而纤细的玉手上。

原本就白皙的手,在阳光的映衬下像是本就会发光一样,纯粹的夺人眼球。

而这只玉手的主人,正穿着一身纯白的寝衣。宽大的寝衣调皮地堆在了锁骨下方,将他那精致的锁骨暴露无遗。

在往上就是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绝世面容,他双目紧闭,唇形完美的唇瓣微微闭着。

他那一头浓墨的长发肆意的扑洒在浅蓝色的床单上,像拥有最高画技的一名画仙精心绘制的一幅水墨画。

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安静、祥和、神圣。像是上天的神只正在安眠一般。

忽然,那停留的卷翘睫毛扑闪了起来。一双绚丽的黑色眼眸缓缓睁开,在旁边阳光的映衬下,其中微微闪着不易察觉的蓝色幽光。

唐祁慵懒的拿起被太阳晒了许久的那只手,用它贴了贴自己有些冰凉的脸蛋。

手上那温暖的温度,让他忍不住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婉转的哼鸣。

他随意的蹭了蹭身下团成一团的被子,将脸蛋衬得有些通红后才甘心的支起了身子。

他有些失神的望了望房间,想要伸手去够什么东西,却停在了半空。

“哦……闫旭他……还没回来。”

认清了这个现实后,他噗的一下又倒回了床上。

“真是的……这离别之情不感悟其实也挺好,至少就不会这么想他了……”

他想了想闫旭刚离开后毫无波动的心情,再想了想昨晚和今早他的心情。

立刻就更郁闷了。

昨天他其实还蛮兴奋的,因为终于能够碰触别的东西了。所以他破天荒的没有早睡,而是把之前购置的物品通通拿出来,每一样都摸索了一遍。

直到接近凌晨才善罢甘休,沉沉睡去。

这也是他为何今日起来的如此之晚的原因。

他躺在床上有些无趣的鼓了鼓腮帮子,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气,感觉十分无聊。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坐起。

“对了!可以用水镜……”

他说到一半,又想起来闫旭那倔强的性子。自己应该多给他一些信任,而不是在背后偷偷观察他的行为。

这并不是一个信任伴侣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便退而求其次。挥手从空气中凝聚出水镜,看起了自家徒弟。

既然不能看闫旭,那就看看这两个徒弟在做些什么吧。

水镜最先显现的是琅秀钰所在的地方。

此时,他正端坐在一把椅子上,看周围的场景,似乎是书房。

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却年龄更长的中年模样的儒雅学士。

唐祁支着下巴,他刚洗漱完。此时正侧躺在床上,手中抓着一片桃花酥,正在细细品着。

“看来,这是秀钰的那个宰相父亲。”

只见琅父深深地皱着眉头,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卷宗,一边在那无力的说着。

“看看,你都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话?”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按理来说,他应该生气的。但也许是气过太多次了,这会儿他已经生不起气来了。

琅秀钰接过父亲手中的卷轴,细细看了起来。

他也是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到最后,他的手忍不住紧握住卷轴。然后将它一把丢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该死的,这群没脑筋……不!不顾大义的家伙!”

就算他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唐祁好奇,将水镜的镜头转向了那躺在地上的卷轴上。

[经过我方查探,雄鹰国等五国兵力丝毫不及我军长威军。]

这是军部上传的卷轴,也是令琅父心寒和愤怒的原因。

“怎会不及?怎会不及呀?!别说五国,单是三国联手都能将长威军打得溃逃而散啊!”

宰相早有先见之明,他上位几年后,便用各种方法去探查军部的兵力。

因为他在上位前就对国家的趋势有所察觉,但那时的趋势尚不明显,所以他也没多做干扰。

但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