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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柳寻转醒,发现身边没人,桌上更没发钗,便觉得自己是做了场梦。

“实在疯癫不耻,做这般淫梦。”

冉浅兮昨晚未回遇安侯府,故而胥远朝今日便亲自送胥鸣暄上学。

他特意往返冉浅兮所在课堂,果然看见她生龙活虎的和同窗打闹。

“真是疯。”

“哈哈哈,打不过我吧?”

商子徕显然让着她,她却洋洋得意的一脸嘚瑟。

“甘拜下风。”

“对喽。”

她悠哉坐下,忽看见门外的胥远朝,于是大方的走了过去。

“侯爷来送儿子上学啊?”

“嗯。”

“那你吃饭没有?”

“我…还没有。”

冉浅兮返回课桌,拿过来一小壶热牛乳。

“呐~岁雪给我准备的,我还没动,你拿去喝吧。”

胥远朝欣然接过,看见她便是满天好心情,不见她便是心慌不安。

“好。”

冉浅兮轻轻摆手。

“去吧去吧,我要上课了,明日休沐,我过去抄书。”

“嗯,我等你。”

冉浅兮盈盈一笑,走回了课堂。

“兮爷,你什么时候和遇安侯关系这么好了?”

“害,好什么好,不过因为太后下命令了,他不敢再和我嘚瑟罢了。”

第一节课又是柳寻的课,他走进来那一瞬,冉浅兮不知为何一阵紧张和期待。

“他应该忘了吧。”

柳寻看了看她,眼中附着心动与思念,不过片刻就抽开了眼神。

“上课。”

“夫子早。”

柳寻于讲台倾情传授,满堂学子孜孜不倦,冉浅兮却托腮发呆,眼里全是柳寻卓绝姿态。

不经意间二人对上眼神,柳寻忽然恍惚走神。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冉浅兮只管看他,他口中讲的什么丝毫不明,尽管他突然卡顿。

“夫子…”

柳寻被商子徕叫回思绪,心里瞬间一怕,冉浅兮已经深深影响到自己,连授课都变得心猿意马。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商子徕不明所以得随柳寻眼神望了过去,他一双眸子全在冉浅兮身上。

商子徕:“夫子…你是不是落了?”

柳寻收回眸子看向商子徕,冉浅兮仍在盯着他发呆。

“商公子以为何为宠辱若惊?”

商子徕起身,柳寻缓缓坐下。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柳寻镇定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谓贵大患若身?”

商子徕从容而笑,早已烂熟于心。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听到商子徕回答课堂随问,冉浅兮立刻有了精神,不料他才开口,自己就像未进化完全的猿猴一样,满脸忧容,与听天书一般无二。

“我的娘哎,我还是发呆吧…”

柳寻满意的笑了笑,思绪也已全部归回课堂。

“很好,商公子可当吾辈楷模。”

学子满心羡慕,竟响起掌声,冉浅兮被迫鼓掌,一字也听不懂。

“好…”

听到她鼓掌,柳寻又不受控制的看了过去,昨夜梦境犹如在心。

“我们继续。”

课间–

冉浅兮手中拿着卷饼,坐在石凳上吃的津津有味,愣碰上准备回府的柳寻。

“小姨夫。”

柳寻步子一顿,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了过去。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话落,他便准备逃离,不料被冉浅兮拉住衣袖。

“那你吃的什么?这个卷饼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吃?”

他缓缓回眸,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看见秀色可餐的冉浅兮,心跳疯了般飙升。

“我…我知道…”

冉浅兮一愣,他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又故意逃避,难不成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

柳寻轻叹一口气。

“没什么,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冉浅兮抬起眸子思考,他原来是当成梦了。

“什么梦?”

“不是你该问的,明日上课若还心不在焉,论语再抄一百遍。”

冉浅兮不理解的挑了挑眉,稍有些不顺心就罚自己。

“嗷…道德经已经抄了一百遍了…”

柳寻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她半分抱怨不敢有。

“抄了一百遍今日还是听不懂。”

话落,柳寻直接转身离开,冉浅兮无奈的颦起嘴。

“切!牛气什么?!还不是一声一声兮儿叫的那么急!狗男人!”

未走远的柳寻听到她最后的牢骚,开始动摇本心坚信不疑的想法。

翌日,遇安侯府–

冉浅兮缓缓醒来,才走进正堂就发现珞谊县主,一番主母气势,看的冉浅兮一阵恍惚。

“胥远朝呢?”

珞谊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片刻后佣人走了上来。

“早膳已经备好,冉二姑娘、珞谊县主请用膳。”

冉浅兮满脑子问号,昨夜并未和胥远朝同眠,难不成他和珞谊睡的!

“你来~”

冉浅兮偷偷摆手,佣人走了上去。

“二小姐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个县主怎么在这儿?胥远朝呢?”

“回二小姐,珞谊县主早早就过来了,侯爷撵不走她,便去送公子上学了。”

冉浅兮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嗷嗷…你去吧。”

“是。”

冉浅兮率先入座,珞谊满脸不屑,扭扭捏捏的也坐了下去。

“吃吧吃吧。”

珞谊拿起筷子,正眼不瞧冉浅兮。

二人不友好的用过早膳,冉浅兮便主动抄录律典,直到中午珞谊也未曾离去。

冉浅兮大大抻了一个懒腰,放下笔活动着筋骨,闲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哎呦,终于抄完了。”

她拿着抄录的律典离开了遇安侯府。

“胥远朝必定在躲珞谊,去兵部送吧。”

冉浅兮前脚到兵部,孙总管后脚离开,又刚刚宣完圣旨。

“劳烦,遇安侯是否在衙内?”

看守侍卫行了一礼。

“冉小姐可有通行令牌?”

冉浅兮显然为难,兵部是国防重部,没有令牌必然进不得。

“我只有太后的令牌,不如这样,你通报一声,看看遇安侯是否得空?”

守卫为难片刻,毕竟冉浅兮身份不同凡响,行个方便无可厚非。

“即是这样,冉小姐稍候。”

冉浅兮潺潺一笑,守卫大步跑进去通报。

片刻后,胥远朝从容走了出来。

“侯爷侯爷,我抄完了,你检查一下。”

他缓缓接过作业,仔细查验一番,并未觉出不妥。

“没有错漏。”

冉浅兮欣然,历时三月多的罚抄终于结束,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回家了哈。”

话落,她才转身,胥远朝便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

冉浅兮不明所以,盈盈转身,看见他眼中饱含的不舍。

“还有其他事?”

“我…还未吃饭…”

胥远朝这般小心挽留,二人暧昧日久,冉浅兮自然懂得他的感情。

“你一顿饭也没吃?”

“嗯,早上珞谊县主到访,我无心同她用膳,到兵部忙到现在才歇。”

胥远朝向来不懂应付女子,冉浅兮一人便足够他劳神,对于珞谊县主,他是能避则避,不想让她抱有幻想。

“那~我请日理万机的遇安侯…吃顿好的?”

胥远朝松开右手,将抄录的律典递给了守卫。

“有劳二小姐。”

冉浅兮往他身边凑了凑,眉眼传情。

“应该是有劳兮儿…”

话落便拉走他,这一幕,被马车中的孙总管,再次添油加醋的收进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