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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很快备好马车,冯忆荷从侧门离府,迎面相遇林暮之母,温蔷。

温蔷快步走下马车,近前几步,福身一礼。

“冯大人安好,我特来拜访。”

冯忆荷微笑点头。

“林夫人来此,所谓何事?”

温蔷神情,一意忧心,一分急迫。

“是这样的,前些日,暮儿匆匆留书而走,说要去救他的荷妹妹。”

“我原以为,很快就能回府,谁曾想,多日不见回来。”

一听“荷妹妹”三个字,冯忆荷低眸羞然,耐心倾听。

温蔷没有注意她的神情,只是担心儿子,急急描述。

“暮儿疏于拳脚,不似护卫高大人那般武艺高强,老爷和我深怕,他不仅救不了人,还落得自身难保。于是多方奔走,想要打听他的去向,奈何,什么都没问到。”

“冯大人知晓,我家老爷在太医院任职药医。正五品之职,下至地方、或许可称高位,在深宫朝堂,却是说不上话。”

“实在没了办法,我只好叨扰贵府,私心想着,既是高大人遇险,自然要问高府的人。”

“哦对了,我忘了说明,荷妹妹所指,便是密枢侍高大人。”

冯忆荷羞意一收,猛地一震。

“什么?”

温蔷难为情地笑笑。

“暮儿私下称呼,不登大雅,让冯大人见笑了。”

冯忆荷瞠目微颤,扯了扯嘴角,想要保持一分礼貌,却扯不出半分笑意。

“他说,他要去救二姑娘?”

温蔷点了点头,将儿子的留书,递了过去。

“嗯,留书就走了,字迹潦草,可见急切。”

“请问一句,高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冯忆荷不敢相信地,接过留书一看。

心底一处,逐渐破碎,感受着丝丝心痛,她的眸意唯余清冷。

“夫人放心,一切安好。”

“朝局之事,不便多言,我未有参与,知之甚少。”

“不过我猜,暮哥哥很快就能回来了,请夫人回府稍等吧。”

温蔷落意一笑。

“那太好了,多谢冯大人。”

冯忆荷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夫人客气了。”

“我还有事,先告辞。”

温蔷礼貌一句,转身离去。

“冯大人慢走。”

敬重长者,冯忆荷目送了一会儿,继而,上了马车。

简莺只觉情势不妙,瞳色慌张地劝言。

“女娘切莫冲动,二姑娘一旦有事,高府、林府都不会善罢甘休……”

冯忆荷怒目而视。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一句,我想做什么了吗?竟敢胡乱揣测主子心意,掌嘴!”

简莺埋头,自行掌嘴。

“奴婢知错,女娘息怒。”

冯忆荷含了怒意吩咐马夫。

“西郊桉林!”

马车疾行,很快停在西郊桉林、一处茅屋附近。

路上,冯忆荷随意找了几名男子,吩咐办事,给了银子。

后身疼痛依旧,冯忆荷一瘸一拐地走向茅屋,正想进门,便被简莺拦住。

“女娘随意玩一会儿,便就回去吧?”

“宁大人留的计策,只够周旋林大人几日,估计过不了多久,林大人就会冲出阵势。倘若被他抓了把柄,只怕难以脱罪。”

冯忆荷眸中烈焰,仿若足以吞噬一切。

“怎么?”

“你觉得世上唯有宁大人谋略,才能困于暮哥哥,以我之能,便困不住他么?!”

简莺连连摇头。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奴婢想着,桉林阵势,乃是宁大人所创,女娘不甚了解,或有失算。”

冯忆荷根本听不进劝。

“阵势罢了,简单得很。”

“宁大人擅长之处,我也未必不会!”

说着,让人备好笔墨,奋笔疾书,递了过去。

“让控制阵势之人,按照我说的方法,继续困住暮哥哥,直至我叫停。”

简莺无奈一叹。

“是。”

话罢,冯忆荷带着几名男子,一起走进茅屋。

秋璧、冯岩夫妇皆被绑在木桩上,由素装侍卫看着,寂寂无声、无能为力。

听到推门声,冯岩抬头一看,立即出言要求。

“荷儿,你快放了我们!”

冯文丹带着哭腔,紧随一句。

“荷儿,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呀。”

冯忆荷不予理会,咬牙忍痛,努力装出一个正常的走姿,眸落黠色,徐徐走向秋璧。

“二姑娘,别来无恙?”

秋璧漠视而去。

“你又想做什么?”

冯忆荷圆滑一边的嘴角,呵呵一笑。

“没什么。”

“想着二姑娘快要出嫁,唯恐不懂浓情蜜意,便请了几位专于研习之人,教教你。”

“不必感谢,你我也算姐妹嘛,本该如此。”

男子们轻捻下巴,目光不怀善意地,将秋璧周身上下,打量得仔仔细细。

“听你称呼,这是官家女子?”

“我等皆是平民百姓,岂能随性而为?”

“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冯忆荷眉梢一分戏谑。

“我一介平民女子,都敢肆意将她掳来,可见他们家,不是什么高位。”

“放心吧,没有麻烦。”

男子们捻搓双手,笑意玩味。

“那就好。”

“小美人,身段不错嘛……”

秋璧心生惧意,身子不自觉地栗然而颤。

“你们站住!”

“不许靠近我!”

冯岩厉声呵斥。

“荷儿,你疯了?!”

“璧儿位居正四品密枢侍,侍奉郡主左右,你们怎敢无礼?”

男子们脚步一停。

“她是八台的人?”

冯忆荷悠悠作答。

“吓唬而已,别听他们胡说。”

“主谋欺凌八台中人,该当何罪?我可不敢做这样的事。”

一名侍卫,上前提议。

“我带冯氏夫妇,回避一下。”

冯忆荷一声巧笑,得意洋洋。

“无需回避。”

侍卫点头一应。

“是。”

冯岩夫妇满目震惊。

“荷儿你……”

冯忆荷几步走去,取出随身的木梳,饶有孝心地,为冯氏夫妇梳理长发。

“你们亲如一家,无需见外,爹爹娘亲只管看着吧。”

“二姑娘以为呢?”

秋璧恼羞成怒。

“冯忆荷!”

说话间,男子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腰间束带。

秋璧惊惧万分,高呼一声。

“啊!”

冯岩暴怒之间,不乏几意心疼,四肢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木架随着他的动作,颤颤巍巍。

“你们住手!”

“不许欺负璧儿!”

冯文丹内疚哀痛,挥泪如雨。

“璧儿,娘亲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