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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文森先生......那是史蒂文森先生?”

“是......的吧?”

千夜不是很确定地再次扫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

这具尸体的体型和姿态通过了比尔伯勒的识别,理应是史蒂文森本人。

最后还是他第一个找到了史蒂文森......的尸体。

“法医,验明身份。”为首的警官吩咐道。

警官的表情相当严肃,隐隐透出些许愤怒之色。

今天晚上第二个死者了。

那些帮派暗地里的斗争他们管不到,可明面上的死亡均在他们的管辖范畴。

没有人会在工作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破坏的时候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除非他是个颠佬。

法医看着尸体发现的现场,面无表情地戴上手套口罩拎起全套工具走上前。

千夜不禁暗自感叹这法医的定力惊人。

那是一具在泡在水里的尸体,由于死亡时间并不长,尸体并没有泡得很胀,尸斑也不是很严重,但令人感到不忍直视的并非这些东西。

这具尸体的面部布满了方向统一大大小小的划痕,最深的一道口子贯穿整个脑部,自额角起横亘整张脸,以一种强横的姿态硬生生将头颅一分为二,其内脑浆已经被水流冲洗去大半,但脑浆的腥臭依旧令人难以忍受。

头部与扭曲的颈部是受创最严重的部位,其余部位则布满了不规则划痕,手臂根部有青紫的勒痕,手臂骨头与脊椎粉碎性骨折,小腿像是被什么咬合力惊人的动物给狠狠撕扯了下来,少了半截,断面粗糙,有被生生拉断的痕迹。

“呕——”管家忍不住开始疯狂呕吐。

千夜也没忍住别过头干呕了几下。

虽说见过很多因各种原因死去的人,但死状如此惨烈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段记忆甚至可以盖过母亲的死亡成为心理阴影之中的Number one。

他到底在死前经历了什么?

由于时间紧迫,法医当场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解剖。

约摸十余分钟之后,她起身回头对众人道:“肺部有泡沫状液,但是规模不大,胃部有少量溺液,手臂勒伤处有明显生活反应,身体其余部位具有生活反应的伤口呈不规则交错分布......”

众人听了个寂寞。

这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没听懂。

法医的助手今天刚好请假没来,所以没人充当法译法翻译。

法医一口气汇报完情况,一看众人的表情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用能听得懂的大白话自己翻译道:“简单来说,死者的死因不是溺水,但死亡时应当已经出现轻微的溺水反应。死者身上的平行划痕有部分属于生前伤害,部分属于死后伤害;手臂根部的勒痕属于生前伤害,小腿断面为罕见的拉扯伤,全身骨骼粉碎性骨折。”

千夜听得直掉鸡皮疙瘩。

听起来就像是史蒂文森先生被丢进绞肉机里狠狠蹂躏了一番才被人抛尸于河水中。

这杀手到底有多丧心病狂才能狠下心做到如此地步?

管家终于呕无可呕,虚弱地伸出一只颤抖从手,嗓音沙哑地指着老东家的尸体道:“谁......谁干的!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先生参加宴会之前一直在念叨伊藤先生的名字,还提及了侦探社,我知道先生与伊藤文一有大梁子,但是那不过是生意上的不合,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伊藤先生你一样冷血......”

“且慢,管家先生。”伊藤背着手往前站了一步,不慌不忙地压压手,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死因都没有搞清楚,你不必急着质问我。”

“是你,一定是你!”管家死死盯着伊藤深不见底的眸子,被身边的警察强行按在了原地。

*

“中也,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呢?”太宰幸灾乐祸地摸着下巴,“唔......让我想想,上一次你那么狼狈得追溯到我们十六岁那年了,真是久远啊。”

太宰不慌不忙地斜倚在窄巷一侧,抱着双臂看戏。

搜索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天色早已变得黢黑,街上的人流也渐渐稀少起来。

他很自信,自己一定会在这场搜索中遇到些什么特殊情况,或好,或坏。

而事情的发展一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并不算坏。

太宰撇撇嘴,低声自语了一句:“缺乏随机性的命运真是令人感到乏味啊......”

中也一见到太宰这副欠揍又不知所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揍人。

他踉跄了一步,但还是上前一把揪住太宰的衣领:“混蛋!要杀就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磨磨唧唧又不知所云的家伙!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太宰不慌不忙地举起双臂做投降状,脸上笑意更盛:“哦呀中也~你可是我最讨厌的人,怎么能让你死得这么轻松呢?”

“你——”中也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拳,却被太宰轻轻松松一把握住。

太宰蹙了下眉:“不是异能力吗?”

中也扯了几下手没扯动,于是恶狠狠地盯着太宰:“松手。”

太宰毫无征兆地忽然松开手,中也用力过猛险些仰面摔在地上。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一说松手就立刻松开了?

说起来,这种用不出异能力又病入膏肓的感觉真得不好受啊......该死的加缪......

还有他研发出来的该死的——

【鼠疫】

他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不,不止是他们。

后脑勺就要撞到地上的时候,衣领被人以牙还牙地一把揪住。

上方传来太宰一如既往贱兮兮的声音:“打狗也得看主人啊~中也,你想恢复吗?你想报仇吗?”

中也在太宰那一拉的力道下勉强站稳,往边上愤愤吐了口血。

“想又怎么样?你愿意帮我?呵!”

“愿意啊愿意啊!”太宰做出一副夸张的“你辜负了我一片好心”的神色,“你可是我的前搭档呢!”

中也嫌弃:“你?帮我?我宁愿相信横滨在昨天被水淹了。”

“别急着否定嘛,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

“就知道。”中也毫不意外,“好吧,什么条件?”

“我已经说了啊,中也。”太宰笑嘻嘻地凑到中也耳边,“打狗也要看主人,如果打的不是我的狗,我为什么要帮忙呢?叫一声我就帮你。”

这种条件就不要了吧!啊啊啊啊!

拳头硬了。

“不可能!那我还是去死吧!你休想!”

太宰假作一副耳背的样子:“什——么——我——听——不——清——你说是吧芥川,樋口,魏尔伦还有阳子小朋友?”

中也:......

服了。

他扫了眼身后半死不活的樋口,芥川还有阳子,以及看起来颇为疲惫的魏尔伦。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