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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刻,长秋宫,启帝和温皇后坐在主位,下首坐着众位皇子公主以及他们的母妃,启帝端起酒盏说道“今日是除夕也是家宴,不必拘束。”

“谢父皇(圣上)。”

陆昭瑜见身旁的嘉宁有些闷闷不乐,她轻声问道:“嘉宁,你怎么了?”

嘉宁叹了口气,她心里苦啊,父皇为了撮合她和谢璟,以她身子弱为由动不动就宣谢璟入宫教她拳脚,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学什么拳脚功夫啊。

那谢璟更是可恨,一口一句“微臣不敢”,“微臣知错”,却不见半分手软,训她的时候仿佛把她当成了他手底下的兵士。依她看,他就是不想娶她,所以故意折腾她的,可她也不愿意嫁给他啊。

“皇嫂,我心里苦啊。”嘉宁委屈巴巴的说道。

安王转头握住陆昭瑜的手轻笑着打趣道:“皇妹,我可是听说那谢小将军一表人才,你不是最喜俊俏儿郎的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嘉宁闻言面色一红,薄怒道:“皇嫂,你赶紧管管我皇兄。”

太子一脸欣慰的看着弟弟妹妹,对面的二皇子则是目光阴鸷的盯着他们,抬手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二皇子妃低声劝道:“殿下,您慢些。”

“管好你自己,本殿的事无需你管。”他侧头冷声说道,看着她便能想起父皇是如何偏心的,同样都是皇子,老四的皇子妃是侯府嫡长女,他的皇子妃却只是个二品官的女儿,母妃曾有意让舅父家的表妹为皇子妃,父皇却执意不肯。

二皇子妃微微低头没有应声,她知道他心中瞧不上她,她的父亲是翰林院学士虽无实权却是文官清流,她从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况且当初是圣上赐婚,也不是她非要嫁给他的。

“老四,嘉宁你们两个又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呢?”启帝笑着问道,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难得有机会同皇子公主们好好吃顿饭。

安王懒洋洋的说道:“父皇,儿臣可是听母后说您要给嘉宁在京城建公主府了,您实在是有些偏心了,怎么我封啦王却只是换了块匾呢。”这皇宫里就属他和嘉宁胆子最大,身为中宫幼子,上面有当太子的胞兄,从小事事不愁。

启帝笑骂道:“你皇妹是女孩子,自然要娇养些,你住哪里不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儿臣可是有王妃的人,父皇,儿臣也不用您给我建府邸了,您就让人帮我修葺下王府便好。”安王似善解人意的说道。

“穆儿,怎么能同你父皇讨价还价呢。”温皇后开口制止道,只是言语间却不见责备之意。

启帝笑着摆摆手,“行,朕允了。”

安王起身行礼道:“多谢父皇。”

淑妃在一旁恨的咬牙切齿,险些摔了酒盏,圣上竟然偏心至此!

容昭仪轻哼了一声,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仗着母家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天下都是圣上的,既然无缘那中宫之位,便老老实实的教养好子女,待日后封个闲散王爷才是正道。

“容昭仪,你在哼什么?”淑妃转头厉声质问道。

丽美人被吓得立马搂住身旁的乐清公主,容昭仪与丽美人胆怯的性子不同,她性子直爽,便是连淑妃她都敢怼,但她对温皇后始终都是恭敬有加。当年她生五皇子时难产,是温皇后亲自陪在她身边,命太医全力救治,才救回了她们母子的命。

“淑妃娘娘,您真是好大的威风,嫔妾难道想哼一声还要经过您的允许吗?”

淑妃冷声说道:“容昭仪,你以下犯上,莫要以为有皇后娘娘护着你,你便可以欺辱本宫。”

容昭仪看着她满目狰狞的样子,当真是相由心生啊……

“淑母妃,就算您的位分比我母妃高,您也不能污蔑我母妃。”五皇子今年不过八岁,但也知道以下犯上是何等罪名,他护在容昭仪身前说道。

“容昭仪,你就是这般教养皇子的?”她指着容昭仪恶狠狠的说道。

“淑妃,你干什么呢?”温皇后闻声开口制止道。

淑妃连忙收回手起身福身道:“圣上,皇后娘娘,臣妾好歹是一宫主位,容昭仪竟然以下犯上顶撞臣妾。”

容昭仪闻言起身道:“圣上,皇后娘娘,嫔妾没有。”

“你的意思是本宫污蔑你?”淑妃在启帝和温皇后面前不敢造次,但对着低位妃嫔向来是盛气凌人的。

“淑妃,圣上面前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温皇后冷声斥责着。

启帝看着她飞扬跋扈的样子便能想起她当初是如何害得皇后早产,险些一尸两命的,只是这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他不得不留着她。

启帝转头问道:“皇后,这宫里也许久没大封六宫了吧。”

温皇后瞬间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柔声说道:“是,旁人也就算了,诞下过龙嗣的妃嫔确是该晋位分了。”

淑妃闻言一愣,难道皇上还能复她贵妃之位,她心中隐隐有些窃喜。

“容昭仪晋为容妃。”

“丽美人晋为丽婕妤。”

容妃闻言即刻福身谢恩道:“臣妾谢圣上,谢皇后娘娘恩典。”

丽婕妤有些呆愣的看向皇后,她什么也没做就晋位分了?温皇后无奈的笑道:“丽婕妤,还不赶紧谢恩。”

她慌乱的福身道:“嫔妾谢圣上,谢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容妃如今你已居于妃位,日后当更加勤勉柔顺,帮皇后协理好六宫之事。”启帝淡声说道。

“臣妾遵旨。”

温皇后看向呆若木鸡的淑妃,开口道:“淑妃,今日是除夕,莫要惹圣上不快。”

她咬牙福身道:“臣妾知错了。”

二皇子在无人看见之处狠狠地攥着拳头,父皇明面上是在给母妃难堪,实则是在敲打他。

他与太子不过相差一岁,从小到大无论学识,武艺他均不输于太子。父皇明面上对他们一视同仁,但背地里他教太子的是为君之道,是如何治国理政。

可教他的呢?父皇教他兄友弟恭,教他为人臣子当忠君爱国。

凭什么?他与太子皆是父皇的儿子,就因为他们是从不同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他就生来低人一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