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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叶家欺负人,连丫鬟也能来诬陷我,自然,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准就是你这个主子指使的!”

崔二娘百口莫辩却强词夺理的嘴脸,首先是震惊了叶漓,其次是萧家的下人。

“主子……她都承认了,人家把她拖走了……”一个下人默默靠近暗黄而粗糙的脸的主子,忍不住把不利的形势分析了一下。

“是啊,她还怪好的勒!”另一个也讪笑道。

“闭嘴!你们这些废物!”

两人退回队伍,面面相觑,摇摇头表示‘我们只能帮到这了’。

“萧娘子,您狡辩之能真是一等一的绝,小女子甘拜下风!只是……偷窥她人之举我真做不来,唯有您这鼠辈之流才可当之无愧。”

“小环,送客吧。”

环视了一眼站着看热闹的众人,叶漓觉此事该告一段落了,不想再继续纠缠个没完没了的,便朝小环使了个眼色。

下人们也欲相继离开,毕竟,手头上的活不会因为耽误时辰而减免。

然而,崔二娘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指着前屋的方向叫喊:“一定是你把它藏在屋里了,对,屋里还没搜,都给我搜……啊!”

移往主院的队伍被空气中响起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惊得目瞪口呆。

自从小姐住上了后院,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动怒得上手的人。那狰狞的面目如此可怖却丝毫不影响身上散发的优雅,对比崔二娘张牙舞爪的愤怒,自家主子带来的是压制的威严。

他们突然觉得,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去注意小巧的身板无需咆哮如雷,只要一个眼神便足以撑起气场。

但仅仅迟疑几秒,他们便纷纷护起了自家主子,没给对方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

“你竟敢打我!”

“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继续打你。”

“啪!”

又是一声清脆响起,崔二娘微红的眼眶夹杂着难以置信,“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看着挥舞双臂与双脚,已经彻底成为了疯婆子的人,叶漓眼底的客气已被冰霜吞噬,抬起下巴示意下人按住乱蹦乱跳欲直冲前屋的人。

“我本不想把事闹大给足了你脸面,既然你步步紧逼,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不,不能打我,传,传出去就是你们叶宅仗势欺人!”

崔二娘双手被架在身后,紧紧盯住掐住自己下巴的女子,在他人看来,不知是畏惧还是因被迫抬起的动作眼睛无法全闭的缘由,眼睫颤动个不停。

“闯我宅院,挖我泥地,派人监视我还未定你罪你反倒有理了?今日就算我仗势欺人了也无人敢阻拦,况且……你是人吗?”

叶漓甩开手上的余粉,嫌弃地在那人身上擦拭一番,摆着双手漫不经心地检视指盖,而后抿了抿嘴,坐回了原处,轻声说道:“打吧!别打死了就行。”

“啊!”

“啊!”

“别打……别打我脸……啊!”

被阻拦上前解救自家主子的下人只好皱起不知所措的眉头一旁观望,只因主院添来的人手不得不放弃挣扎就此作罢。

这是元妈派来的,他们是这么下意识的以为的。

一下人一拳下去,崔二娘脸上的凹坑浮起的油脂立即黏在上面,吓得跑到阿庸的木桶里洗净。

而阿庸看见水里漂浮的脂层,一整日蹙紧了眉头……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呜”

崔二娘的鼻脸已支撑不住持续的痛打,叶漓见好就收似的举掌示停,朝着对面毫发无伤的人说:“把你们家主子抬走吧。”

小环本想上前踢个几脚,但觉得还是不要再给自家小姐添麻烦,也被哭嚎的声音刺得脑袋发疼,能把人抬远送走也是合适的选择。

“等等!”

脸上不堪入目脑袋昏沉的人一下提起了戒备,肿得隆起的嘴唇哆嗦着,“你还想干什么?还嫌打我不够!呜呜呜……”

“别怕,就是得道歉个吧。”

“凭什么?我何错之有,分明,分明是你们逼我认错的!”

“嗯?”

叶漓微微扬起眉头,做出了‘你最好照做’的表情。

一只青紫的眼肿得老高的崔二娘,下意识地咬起了下嘴唇,却咬到了渗出血迹的位置,委屈地抽泣起来。

小环见自家小姐已然没了耐心,将清清耳道刺耳的杂音的食指,放在膝盖急促地敲击,开口道:“看来还是得再揍一顿了。”

几个下人被拖开在一旁,有的挣脱开来又被压在地上,有的已受几拳动弹不得。

崔二娘没了身旁的护卫,只得跪伏在地,挡脸求饶:“我认错!我认错!”

小环得到主子的示意,抬手制止了场面的一哄而上,低着头不敢直视一旁的小姐。

“今日是我的错,不明事况冲撞府上,冒犯,冒犯了叶小姐,请小姐,恕罪。”崔二娘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握手弯腰行礼,尽管丢了尊严也有几分不甘。

可叶漓看在眼里,脾性上来便没了往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迁就。

“哦,你还差了一句,改日定当奉上……奉上你们萧宅好吃的糕点作为赔礼。”

竖起食指时露出的佞笑更让地上的人耻辱不已。

“你!”

叶漓再次显现恍然大悟的神情,不依不饶道:“还有,你也得向我们这些下人也赔个礼,毕竟也骂了我不少人。”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这些贱奴贱婢赔礼道歉!你们这般待我,沐昰一定不会放你们的!”

崔二娘的声音愈来愈低,只见女子满面挂笑转瞬即逝,换上了无生趣的叹气:“那也行,只不过,我叶漓最不怕的便是威胁了。”

“啊!你们也,也太欺负人吧……呜呜呜我崔氏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全家行了吧呜呜呜呜……”

突然的大哭,来得甚是突然。

连下人们也没想到,嚣张跋扈的人竟使撒泼打滚到底这一招。

如此虔诚的跪拜竟有些于心不忍,再看看自家小姐,早已闭紧双眼让小环掐紧人中,挥挥手仿佛大伙自己看着办,径直走向前屋。

此时的阿庸听哭声一晃一晃地传入耳朵,侧头看了一眼,把一只新的木桶推进一旁隐蔽的枝叶,又自顾自地摘起了花捆扎成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