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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行舟留在西夏,确有其用意。

他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好在,戏主也没让他失望。

安阳郡主卫青南和谢家长子谢安臣要成婚了。

折腾了月余,谢状元郎可算是要被八抬大轿抬回公主府了。

观礼的百姓络绎不绝,不住嘟囔着成何体统。

嗯……确实不大成体统。

眼看着安阳郡主胸前绑朵喜气洋洋的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朝着两道旁观礼的百姓挥手示意。

那喜轿中默不作声的谢大公子,怕不是被五花大绑又堵了嘴在里头的。

“世间怎会有安阳郡主这般彪悍的女子,简直有辱斯文。”一手握折扇的中年男子摇头叹息。

他话音落下,当即便有人应和道:“她一介女流,大婚之日抛头露面,真是有伤风化。”

这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也不知是安阳郡主授意,还是人太多不好捉拿归案,倒也没官差以妄议皇家的罪名给他们都抓起来。

更有谢家小厮捶胸顿足,哭道:“公子啊,我清清白白的公子,怎么就栽这草包郡主的手里了?!”

同样有小厮在哭,“公子啊,我家公子连姑娘小手都没摸过,就这么被郡主毁了清白……”

他们这话一出,四野俱寂。

虽说前些日子就有风声传出,安阳郡主强要了谢家长公子,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多数人也就听个乐子。

哪知,今日,谢府家仆亲自落实了。

“男子哪来什么清白可言……”有人嘀嘀咕咕。

他这声音一出,一谢府小厮当即止住了哭声,翘起兰花指抵他肩头,怒道:“怎的,你瞧不起男子啊?”

“我们好男儿,在外头也要清清白白!”

……是了,他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谢府家训,儿孙不可纳妾,谢氏女只为正妻。

今日这桩婚事,怕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当事人心境如何,终究只有当事人知晓,他们这些人聚在这儿,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君行舟亦是看热闹的一员。

虽说他意不在此,可终究是看了的。

他在西夏停留月余,等的便是这安阳郡主与谢大公子后续如何。

谢家为江州世族之首,取得谢家支持至关重要,公主府若想夺权,谢家无疑是必须拉拢的。

谢家长公子少时便颇有才名,如今更是连中三元夺得状元,他自身才名斐然,又得谢老丞相爱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任谢家家主。

无论安阳郡主是真贪图谢家长公子美色,还是借草包之名行不轨之事,这步棋,无疑都是走对了的。

再说江州谢氏,不仅是百年世族,更为西夏文人世家之首。

要说谢家没点手段,任谁也不信。

安阳郡主与谢长公子的婚事,本质上是谢府与公主府的博弈。

婚事不成,便当作笑话一笑而过,婚事若成,便是长公主府功成。

如今安阳郡主卫青南能强娶谢家长公子谢安臣,谢氏必然是默许了这桩婚事的。

如此这般,有了谢家助力,长公主的夺位之路,已然平了一半。

君行舟想,西夏之旅,他或许可以暂缓些时日。

能亲眼见证一国是如何改天换日,也很有趣,不是么?

至于南梁,位于浮云州最南,现任国君亦是平平无奇,无功无过。

某种程度上来说,若无天灾人祸,南梁会是块难啃的骨头。

“先回一趟北狄。”君行舟蓦然开口。

“去北狄作甚?”云秉生望他。

按理来说,以君行舟的手段,不至于浮云州四国,至今一个都没拿下才是。

以常理来推,南梁会被排在最后,君行舟如今身在西夏,北狄兵强马壮,东羌苟延残喘。

他若是帮扶了东羌,东羌不至于陷入此般境地。

因而,北狄应是君行舟囊中之物才是。

既然如此,他回北狄作甚?

君行舟闻言,沉吟片刻,道:“养了只小玩意,接它一道去南梁。”

“……”云秉生闭了闭眼。

真有闲情逸致,养宠物就算了还要带路上。

待到北狄境内,云秉生更不淡定了。

君行舟说养了个小玩意,他以为就一个,可……这一人一狗,哪个是君行舟养的小玩意?

君行舟没觉着自己哪里说错了,只是瞧见如昨怀里那快圆成一团的胖……猪,狗?

他迟疑了。

他记得他捡的是狗,这圆滚滚的一团真不是如昨捡了旁的东西来搪塞他?

得以再见君行舟,如昨是十分高兴的。

他快步上前来,欲要迎接之际,却见君行舟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如昨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无踪。

君行舟倒是没注意到如昨的情绪变动,他低头瞧着如昨怀里的胖狗,伸指戳了戳狗脑袋。

小土狗一见是他,当即咧嘴笑了起来,尾巴更是快甩成残影了。

“小土狗?”君行舟颇有犹豫。

小土狗听着他的呼唤猛猛点头摇尾巴。

“养成猪了……”君行舟按了按眉心,颇有些想不通,他也没有离开很久,如昨是怎么给狗喂成猪的。

小土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大大咧开的笑容霎时收了回去。

“汪,汪!”它冲君行舟嚎叫几声,似在不服。

它哪里胖成猪了,它一个小狗,圆滚滚一点怎么了?!

还不等君行舟有回应,他就发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不用看都知道,是如昨。

“怎的了?”君行舟望向如昨,如昨却只扯着他袖子往里拉。

君行舟索性如了他的愿,被如昨拉着衣袖往里走。

云秉生立在原地,颇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那个想对他拔剑的万归宗剑修贺云起。

当初有君行舟拦着尚好,如今是在君行舟眼前,他都不掩藏他对自己的防备与敌意了。

云秉生作为实打实的魔修,对上贺云起这样的正道修士,终究是有些发怵。

贺云起拉的既然只有君行舟,那他还是搁外边待着吧。

坐冷板凳总好过和天敌共处一室。

待到进了内院,如昨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

眼见君行舟那一尘不染的广袖上被他抓出些褶皱来,如昨不免紧张地看了眼君行舟。

见他神色如常,如昨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君行舟瞧他。

如昨指了指外头,又摆了摆手,方才想起君行舟说自己看不懂手语,他忙进屋去,拿了笔墨纸砚出来,写给君行舟看。

他……不好。

云秉生身上有让如昨不舒服的气息?

君行舟反应极快。

倒也是。

正道和邪修素来不对付,魔修又属邪修一脉,二者气息十分相似。贺云起身为正道,他的神魂更是至纯至正,不喜欢云秉生属实寻常。

“不怕。”君行舟揉了揉如昨脑袋。

既然二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是决计不许他们自相残杀的。

君行舟思绪飘远,如昨却是在他这一哄一摸之下,蓦然红了脸,两眼晶亮地瞧向君行舟。

他真的,好喜欢,行舟与他说话,碰一碰他……

君行舟未曾注意如昨心绪,回神时,他只道:“你随我去南梁。”

南梁既然是能安居一隅,又称鱼米之乡的地界,应该不会如何喊打喊杀。

君行舟想,带上如昨和小土狗,他也不至于因着一时疏忽,把俩都弄丢了。

就算他忘了,不还有云秉生帮他看着么?

彼时,即将一道踏上南梁之旅的云秉生浑然不知,他还得照看一人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