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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贺兰谨自觉,他也不算太差。

再者,他也并无妻妾通房,不存在骗婚之嫌。

“我只是钦慕君公子之才,庄兄说话又何必如此果断。”

云秉生听贺兰谨这么问,只勾了勾唇,低道:“无论是谁,都绝无可能。”

云秉生读过君行舟传记,也曾看过端阳世家列传,正因他曾看过,他曾读过,才如此笃定。

天上地下,都难有能与君行舟相配者。

君行舟那一辈,出过太多惊才绝艳之人,能史书留名者不多,君行舟正是被端阳列传单开一页之人。

他生父生母不详,本是籍籍无名之辈,于一十四岁入道,拜入云起书院。

一十五岁破例升入地级院,一十六岁同级无敌手,一十七岁升入云起书院天级院,拜入院长门下。

一十八岁,君行舟于仡牢秘境之内剑斩大妖,剑震人族十九州。

他从入道到名动天下,仅仅用了四年。

这样的成就,一句惊才绝艳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更有人推测,君行舟若能长寿,他的成就,未必会逊色于如今身为剑道魁首的尘非昨夜。

可他的成就消弭于弱冠之前。

君家少主君行舟,背负着满门被灭的深仇,与夜家少主夜千放同归于尽,身陨降魔涧。

一代天骄的传奇,就此终结。

像君行舟这样的人,他这一生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当初一起同窗过的最末流,现如今怕也是一方霸主了。

饶是一代剑道天骄的贺云起,能求到的也不过是留在君行舟身边。

他又怎会为他们这样的平凡人驻足停留。

学会断掉一些不该有的妄念,也是云秉生的明哲保身之道。

君行舟是不知道云秉生和贺兰谨一天在他院子外头晃悠个什么劲儿,单是小土狗这一条傻狗,都够他头疼的了。

小土狗那么小一只,死命咬着他衣角往墙边拖的力道可不小。

君行舟也不知道是狗在学人,还是人在学狗,如昨喜欢抓他袖子,小土狗喜欢咬他衣角,一大一小,真是齐活了。

小土狗咬他衣角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狗脸都快变形了,君行舟对此,不为所动。

这傻狗,自打云秉生来了,伙食改善了不止一星半点,现在吃肉都得吃新鲜的精牛肉,不是不吃。

挑食就算了,还想一天吃八顿,惯的它。

狗头还没牛蹄大,一天想吃一头牛,现在死命拉扯君行舟,就是想让君行舟去给它墙角的狗碗里放粮。

想的挺美,他又不是云秉生和如昨那两个,小土狗卖乖蹭蹭腿就对它无限溺爱的家伙。

小土狗大概是拽了半天没拽动,整个狗也累了,它趴在地上直吐舌头,眼露迷茫。

它这么可爱一狗子,主人怎么舍得不给它吃的?!

君行舟都懒得戳穿,他捡小土狗的时候,小土狗是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立耳狗,现在还越养越倒回去,成垂耳狗了。

傻狗,谎报狗龄也不知道趁早。

纠缠君行舟失败的小土狗,一见如昨进来,立马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就朝如昨跑过去。

哎嘿嘿……最容易给它放粮的人来咯。

如昨蹲下身去抱起小土狗,朝着君行舟走了过去,见君行舟面无表情的,他把小土狗放上石桌,又看了看君行舟。

哪知小土狗不老实,伸爪就要挠君行舟,反被君行舟推了推脑袋,摔了个四仰八叉,死活翻不过身来。

见君行舟如此,如昨也没急着把小土狗翻过来,他抱臂趴在石桌上,抬眸瞧着君行舟。

君行舟正瞧着死活翻不过来的小土狗,轻嗤一声,“傻狗。”

说罢,他望向如昨,同样屈指弹了弹如昨脑袋,轻道:“你也是。”

如昨不明所以,却是弯眸朝他笑。

一时间,空气静谧下去,唯有呼吸清浅。

直到几个小厮小心扶着屏风走进院中来,后头还跟着云秉生和贺兰谨二人。

如昨把小土狗往怀里一拢,看向这大张旗鼓的一堆人。

“太子殿下送了扇屏风来,权当谢礼。”云秉生开口解惑。

近日来,贺兰谨陆陆续续往庄府送了不少东西,皆是以谢礼的名义。

其中顶顶好的,都被他送到君行舟这儿来了。

就譬如这双面绣屏风,以传统苏绣技艺织就,花中四君子为绣样,四扇屏风梅兰竹菊各有不同。

转过屏风来,又是一番别样景象。

至雅,至美。

“多谢。”君行舟瞧着又添新的主屋,颇有些好奇,贺兰谨是打算给这地儿翻新么,什么都往里送。

听他一句谢,贺兰谨当即笑弯了眉眼,道:“你我不必言谢,那日你救我一命,我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君行舟闻言,眸光微闪,贺兰谨南梁太子的身份,于他,或许确实有些便利。

可对南梁,该从哪一处入手,他还没想好。

虽说如今看来,挑动南梁内乱,挑一支最容易控制的势力入手无疑是最快的。

可,君行舟走了这一路,难得见国民安泰之地,他若搅弄一番风云,南梁的内乱,必定几年内难以止息。

一统是宴止的打算,伤民却未必是他所想。

君行舟猜,宴止更想要的,应是四海心悦诚服。

事实上,宴止的心思,君行舟猜对了七八分。

彼时 中州大陆

燕地摄政王府

宴止正揉着手腕,有关于诛神大阵的探查,他又碰了一鼻子灰。

不得不承认,前人的智慧,终究不容小觑。

宴止逃入凡界是明智之举,可预料到此的修界也留了后手,只要有诛神大阵在,他就是再嚣张,也不过是困于凡界的王。

宴止不喜欢这样,受人钳制。

颜淮正翻阅着旧书,宴止凑上前去,却见书中所记,是些基础阵法图文。

他当日不过随口一说,颜淮还真去学了。

宴止伸手挡住颜淮看到的那一页,幽幽道:“要是真现学,那阵法,我们怕是要等个十年八年才有破阵的头绪。”

“我就看看,也省得叫人蒙蔽。”颜淮瞥他一眼。

宴止这身份很尴尬,在修界几乎是人人喊打,饶是上界的阵法大家肯助他们一臂之力,也未尝没有阴他们一把的可能。

与其等着遭人暗害,颜淮觉着,多学些东西也不错的。

听他这么说,宴止当即松开手,朝颜淮笑道:“可你若是这般,未免太劳心费神了些。”

“倒不如,本座潜心修炼,他日大成,掀了这天地。”

“届时,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今人皆作古,又是新人赴。”颜淮说着,缓缓道:“你咽的下这口气?”

到时候,曾经追杀过宴止的人都化骨了,他要想报仇,怕是只能刨坟鞭尸。

以颜淮对宴止的了解,他当然是。

“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