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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一下,被绑过来,挨打的不知道第几天。

端阳明仪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鬼画符似的玩意儿,黑袍人们盯了几次也就没兴趣了。

此处有结界法阵,就算端阳明仪是阵修,且不说他根本没材料,就说他就算空手布阵了,这阵法也成不了。

没人会在意他的小动作。

端阳明仪本以为这样的僵持会维持到,君行舟来救他,或者黑袍人无可奈何放了他。

可他没想到,也不知道是哪个黑袍人聪明的小脑瓜,终于想起来了,他是端阳世家血脉。

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端阳明仪承认他是茫然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捅他的黑袍人,颤声问道:“疯……疯啦?”

他身为端阳世家年轻一辈中最具天赋之人,他的命也是很贵重的好吧,他要是死了,端阳世家定然不会罢休。

可黑袍人只是拿过碗,抵在他伤口下,沉声道:“好歹是端阳家的血脉,撬不开你的嘴,留点血也是有用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端阳明仪这下是真服了。

每一个世家的传承都不一样,不是每一个世家的血脉都有奇效的,而且,他端阳家的血,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啊?!

尤其是,这群死东西,采血不知道节制,是打算把他放血成人干吗?

端阳明仪因着缺血,眼前一阵发黑,颇有些胡言乱语道:“等着,爷就是死了,也会在下面等着你们的,到时候……看你祖宗硬还是我祖宗硬。”

黑袍人闻言,不屑嗤笑了声,道:“想活命,现在说出天书的秘辛,还来得及。”

“我不说,又如何……”端阳明仪挣扎了一番,没能挣扎动。

“那你就,祈祷祖宗显灵吧。”黑袍人说着,又将匕首捅进几分。

他未伤及端阳明仪要害,这一刀,既是泄愤,也是把端阳明仪刚刚说的话,嘲讽回去了。

“我不求祖宗,我还活着呢……”端阳明仪又垂死挣扎了番,“给我,给我张传音符,我现在就叫人……给你们一锅端了……”

“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能救你。”黑袍人很自信。

这可是他们在凡界的老巢,又是阵法又是结界的,要想进来,就得先破阵。

破阵有多费神,他便不过多赘叙了。

可端阳明仪,他还真叫。

“道君……救命啊道君!”

这一声,真是卯足了力气。

见端阳明仪这般,黑袍人怔了一瞬,继而嗤笑道:“让你叫你还真叫,蠢货,我告诉你,这地方,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一阵结界被强行破开的碎裂之声。

来人孤身执剑,鸦黑简装显露在尘烟之下。

他眉目疏朗,眼中携着的三分疑惑不似作假,他问:“你是在,叫我么?”

一剑便破他等据点的防御法阵,此来人的实力,着实深不可测……

诸多人齐齐转身向他,神色惊疑不定。

君行舟却是不甚在意,他手腕一翻,长剑亦随之一旋,只轻叹一句。

“总抓我的人,我会很头疼的。”

君行舟从未想过主动和邪修作对,可每一次,都是邪修找事在先,非要去搞他不能让他们动的人。

“道君,道君救我……呜……”被折磨了好一段时间仍是宁折不弯的端阳明仪,在此刻哭成狗。

见端阳明仪如此,君行舟又叹了声。

旁人哭泣,他着实不懂如何安慰。

可,他会杀人。

君行舟剑若游龙,其势如虹,剑光残影间,这群黑袍人在他手中,还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死了个干净。

“道君,他们又打我啊,又打我……”趴在地上的端阳明仪扯着君行舟衣角哭。

君行舟任他拉着,目光却游离,淡道:“都杀了,别哭了,好难听。”

端阳明仪闻言,哭声一哽,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点悲伤情绪,全被君行舟打破了。

端阳明仪默默摸出两颗丹药塞进嘴里,腹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而君行舟也正打量着此处。

“我走不动了,道君……”端阳明仪扯了扯君行舟衣角,满眼希冀。

恰此时,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身影窜了进来,一进来就开始扯端阳明仪衣角。

一人一狗,动作一样一样的。

端阳明仪因着这极高的相似度动作一僵,默默收回了手,又摸了把试图拖走他的小土狗,道:“你这么个小不点,拉不动我的。”

“可以。”君行舟说着,蹲下身拍了拍小土狗脑袋,道:“驮他回去。”

小土狗闻言,当即一闪,变回了原形。

饶是端阳明仪见多识广,得见此时,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兀自喃喃道:“难怪道君肯收你呢……”

这油光水滑的皮毛,这金灿灿的眉心印痕,这大体格子,这何止是土狗,这是瑞兽都不为过啊……

小土狗可不听他说什么,叼起端阳明仪衣领,将人一甩,就甩背上去了。

端阳明仪整个人趴在小土狗背上,把脑袋埋进了小土狗金灿灿的毛毛里,嘀咕道:“好软……”

好软的毛毛……

似小土狗这样的进阶妖兽,身上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只有一股小狗味儿。

端阳明仪这么埋着,险些没舒服得睡过去,可看着缓步行在他身侧的君行舟,他又忍不住找人嘀咕。

“我知道你的意图了,道君。”

“嗯。”

君行舟的回答,平静得不可思议。

端阳明仪颇有些诧异,却还是忍不住,继续道:“你对我白费力气是没有用的,我绝不可能违背祖训,帮你们破阵。”

端阳明仪本就不傻,不会悟不出君行舟破阵的意图来。

诛神大阵与君行舟毫无干系,他想破阵,那这欲要破阵的,定然另有其人。

可,君行舟的回答,依旧很平静。

“嗯。”

“没了?”端阳明仪不可置信。

“没了。”君行舟专注前路。

“你都不劝劝我的?”

“不劝。”

“你就不能劝劝我?”

“不能。”

“……”

端阳明仪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而后又乐呵道:“道君,你想不想知道,我端阳家的秘辛?”

“不想。”君行舟答得很快。

端阳明仪这下是真被君行舟哽住了。

他默默埋头,又望天,深呼吸,道:“你就不问问,说不准我就告诉你了呢?”

“没兴趣。”

“好好好,好!”端阳明仪捂住心口,险些憋出内伤。

此刻,他终于明白,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君、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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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段碎碎念凭啥让我作者有话说过不了审核啊???

说起来,其实有时候挺想跟大家碎碎念一下我一些细节设定的,但很多时候,不是不好意思就是忘了。

就比如,在忘川河畔,尘非昨夜救君行舟的时候,他为什么是扶着君行舟,而不是背或者抱。

不是尘非昨夜抱不起来,也不是尘非昨夜抗拒和谁肢体接触,而是。

他给予了君行舟尊重。

君行舟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无论背还是抱,对君行舟而言,其实都有那么一些,他弱对方一等的意味在。

但是扶不同,就好像同窗顺道搭了把手,跟什么救助根本扯不上牵连。

写的时候我犹豫了挺久,尘非昨夜救人,为啥在对方重伤前提下只是搭了把手似的,这样好么?

现在才反应过来,尘非昨夜就是这样的人,从言到行,到心的同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