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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中午十一点,空中花园。]

小电驴刚停下,姜烟就收到了姜维的消息,她眯了眯眸子,将手机揣回兜里。

“姐,我进去了。”姜笙瞟到了她手机上的消息,虽然看不出原委,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眼间透着淡淡的薄凉。

“好。”姜烟点头,回头看了眼后面疯狂按着喇叭的车。

待看着姜笙进了学校,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准备下车去说教一番,但长腿还未跨下,她便瞧见一只大花臂从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座里伸了出来。

她脚上的动作一顿,又将腿伸了回来,掉头从车中间的缝隙里挤过。

见状,后面那辆车缓缓驶上来,驾驶座的男人叼着烟,探头瞧了下堵得水泄不通的路,烦躁地使劲儿按了按喇叭。

花臂男从后视镜儿往后看了眼,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多了些烦躁。

驾驶座的长发女人也蹙了蹙眉,她每说一句话就被后面的喇叭声打断一次。

等姜烟路过第二个路口往回看时,那花臂男的拳头已经砸在了喇叭男脸上,横肉层层泛起波浪。

姜烟收回视线,开着电驴缓缓离开。

市中心的咖啡厅。

“白先生这是准备回归尘世了?”

姜烟看着面前这个和上次形象大相径庭的男人,狐疑地问了一声。

寸头不见,微长的发丝像是精心烫过,有些卷,阳光照射下来,还隐隐泛着蓝色。

他身上依旧穿着西装,但脖颈间的花领带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

白梭浅勾了下唇,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新佛串。

要做成大事,总归是得牺牲些什么的。

“姜小姐说笑了,我并未出家。”他出声解释,语气柔和,“我总觉得朋友间这样称呼有些生疏了,我可以叫你...烟烟吗?”

“白先生随意。”

有事相求,能套上近乎最好不过。

一个称呼而已,比起她要做的,压根算不了什么。

“白先生应该知道我是姜家人吧。”姜烟伸手,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白梭面上依旧浅浅勾着唇,眼尾那颗痣看上去血亮血亮的。

“嗯。”他轻应了声。

“知道就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姜烟从包里掏出一份遗嘱。

白梭愣了两秒,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到那遗嘱上,修长的手指捏住文件随意看了几眼。

“这是姜哲先生死前留下的遗嘱,这份遗嘱里写得很清楚,姜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归姜笙所有,所以前段时间白先生收购姜氏的行为实在算不得数。”

“因为我才是姜笙的法定监护人。”

“我并没有要把姜笙所持股份卖出去的意思。”

“所以姜小姐的意思是让我把股份还给姜小姐?”白梭挑眉,那双邪魅的眸子紧盯着她。

姜烟手指在桌上轻点着,眸子打量着面前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那群姜家人个个都是蛮不讲理的,她只能暗里斗,阴着搞,她现在手里所持股份也才百分之十不到,手里那些能把姜家人弄得万劫不复的东西现在也没了用处。

“我觉得白先生是个讲理的人。”

“呵。”白梭轻笑了一声,刚才的压迫感荡然无存,“我可以还给姜小姐,但我毕竟是个商人,总不能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折腾这么久吧。”

姜烟顿了下,惊诧于他竟然会同意。

毕竟这可不是买买菜那样的小事儿。

她凝了凝神,坐直了些,“白先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烟烟都给吗?”

称呼的突然转变,让姜烟不禁心脏一紧,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某人的模样。

那口气简直像一个声工厂传出来的·。

她捏了下指尖,“只要我能做的,不违背道德的都行。”

说着,她掀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又补充了一句,“我有男朋友。”

她能感觉到最近颇有些力不从心,身乏体困,所以谢辞的黑化值不能再涨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暴毙身亡了。

白梭轻笑了一声,那双看谁都像在勾引的眸子微弯,“烟烟放心,违背伦理的事,我不会做的。”

他要做的,是违背常理的事。

他这话说出来,姜烟没感觉到轻松,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对方很有诚意,当即便给助理打了电话,不过半个小时便将合同拟定好发过来了。

从咖啡厅出去,姜烟还有些恍惚,没想到这事儿就成了。

她努力了十几年的东西,也不过就白梭的一句话。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大不小。

“烟烟,我送你。”白梭举着把黑伞,伞很大,立马就将她笼罩在了里面。

姜烟没拒绝,有人送总比狼狈骑着小电驴被淋成落汤鸡好。

白梭的车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肃静的压迫感。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皙白的手指看得人赏心悦目。

姜烟收回视线,不自觉想起谢辞来。

“就在这停吧,我走进去就行。”

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了,天蒙蒙黑,让人压根看不清车外的景象。

“烟烟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白梭问了一句。

姜烟解着安全带的手一顿,伸手摸了下鼻尖,“我家没什么好坐的,时间也不早了,改天请白先生吃饭。”

白梭执着,还是将她送到了楼底下。

姜烟道着谢,接过他递出来那把黑伞。

等车离开,她这才收回视线,转身便对上黑暗里那双暗晦不明的深眸。

凉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就扑了过来,紧紧搂住她的腰。

“谢辞?”

“烟烟...怎么才回来。”

低哑的声音带着丧气,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喷洒在耳边,痒痒的,惹得人直心颤。

“你在这等多久了?”姜烟没正面回答,握着他冰凉的手,眉头微蹙。

“好久了。”声音带着委屈,谢辞脑袋耷拉在她肩头,掩住已然通红的眸子。

他眸色深不见底,手指微蜷着,凸出的指节泛着阴森的白。

她身上带着股陌生的味道,是从方才那辆车里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