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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乘云声情并茂的叙述开始了。

宁静庵中不接待男香客,荣王在庵后的草原上策马,恰巧碰上苏漪在哭。

荣王上前询问,见苏漪身着尼姑素袍,长发散着,脂粉未施,十分惹人怜爱。

苏漪说荣王未接她入府,她便只能青灯古佛。

可庵主说她留恋红尘,不肯收她,她被苏家除名,一个孤女无处可去。

荣王大为怜惜,将她抱到马上,要带她去宁静庵,让庵主同意收留她。

苏漪心疼荣王为她牵马,邀他同乘一骑,两人紧贴着身体,一时天雷勾动地火。

于是,苏漪就马背承欢了。

苏澜震惊:“做成了?”

“成了。”乘云点头,“他们在大草原上自由奔放。”

“好多尼姑都看到苏漪敞着尼姑袍,露着红肚兜,两条光腿盘在……”

“啊!”乘云忽然惊叫一声,“踏月你干嘛打我的头,够笨的了都。”

踏月磨牙:“你有没有脑子?你怎么什么都跟姑娘讲?你就不怕污了姑娘耳朵?”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外面也都是这么传的,我不跟姑娘讲,姑娘也会听到呀!”

“再者说苏漪跟姑娘有仇,苏漪做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我不得让姑娘高兴高兴?”

乘云有点委屈地看着苏澜,“姑娘,您告诉她,您现在心里爽不爽?”

苏澜见踏月涨红着俏脸,捏着乘云手臂上的软肉在用力拧,乘云痛得龇牙咧嘴却没有推开。

只是低声抱怨她越发凶了,待踏月松手,他又把胳膊递到她跟前,捏来她的手让她拧。

“这会儿若是不让你掐,你又会生气,三四天不理我。拧吧,不出气别撒手。”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苏澜看着,忽然就想她阿舅了。

她去书房寻谢珩,见他正站在书架前整理书籍,低垂着眼眸,一身寂寥。

她说不出的心疼,身边没人时候,他都是这样的吗?莫名让人有股哀意。

“阿舅。”

谢珩抬眸,见她已走到身边,扯了他的衣袖,言笑晏晏:“我看到那个架子上全是医书。”

她爱医书,谢珩专门为她收集的,当时只想着她看到了会高兴。

这样在意,是早就看上了吧!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他对她的喜欢,是夹杂着男女欲望的。

对她来说太危险。

以后还是要远着些才好。

谢珩不动声色抽出衣袖,淡声:“别人送的,盛情难却。”

苏澜没有察觉他的刻意疏远,眨着眼睛问:“我能拿几本吗?”

“喜欢都可以拿。”

“全都可以?”

谢珩笑笑:“我的就是你的。”

苏澜开心了,扯着他的衣袖往过走。

谢珩想抽回,她却不给机会,边走边低声抱怨他今天走得好慢,白瞎他那两条大长腿。

她嘀嘀咕咕的模样实在可人,谢珩不舍得惹她不快,任由她牵着衣袖,引得刚进门的李仁险些惊掉下巴。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一向端雅清和的院首行不端。

院首的大外甥女,果然如二先生所说,当真了不得啊!

到了存放医书的书架前,苏澜放开谢珩的衣袖,自己去选书了。

见上层有本讲肺疾的,想到冯昌平的肺病,就伸手去够。

她跳了几下,也没能够到,转身见谢珩在身后,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她一跺脚,声音都高了几分:“阿舅!”

谢珩缓步上前,柔和地问:“要哪本?”

“《肺经》,还有它旁边那本《鲁班书》下册。”

谢珩将书取下,递给她。

“《鲁班书》不是被认为异端,早就禁了吗?您怎么就明晃晃摆在这了?”

“禁令对我无效。”谢珩看着她,“这本书涉及医术道术,咒语符咒,你确定要看?”

苏澜点头:“这方面的书实在太少了,我也想研究一下鬼脉。”

谢珩将书拿在手里,“还想要哪本,我一便帮你取了。”

苏澜又选了七八本,谢珩一一取下,放进一个檀木箱子里。

“您这里有话本吗?”

“没有,你想看?”

苏澜点头:“偶尔无趣时用来打发时间。”

“明日给你寻。”

苏澜唇角弯了弯,看呀,有求必应呢!

在阿舅身边她就真的像个小孩儿,什么都不用考虑,有需要便告诉他,不论大小事,都能得到回应。

苏澜正想跟他说,明天开始去医馆坐诊的事,就看见李仁站在门口,瞠目结舌。

“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谢珩知晓她心里难受,强颜欢笑是为了让他安心,这个时候如何舍得让她一个人?

“等我片刻,见过他带你去用膳,小厨房备了你喜欢的菜。”

“那我去膳堂等您。”

苏澜一进膳堂,陈婆子便招呼人上菜,苏澜心里空落落的,用膳时也提不起精神。

“姑娘可会饮酒?”

苏澜点头:“喝过一些果子酿。”

陈婆子笑得和善:“小厨房的做青梅果酿刚好可以开封,老奴给您拿一坛。”

苏澜想,自己果然还是没修炼到家,情绪被看出来了,这是想让她宽心呢。

陈婆子抱来酒坛打开,一股子浓郁的梅子香扑鼻而来,醇且厚。

苏澜接过酒碗,一口饮尽。

“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

苏澜抱起酒坛子,仰头直接对着酒坛喝起,吓得陈婆子动手就抢。

“我的好姑娘,就算果子酿酒劲儿小,也不是这么喝的。”

苏澜笑笑:“无事,不醉人,酸酸甜甜,怪解渴的。”

“那也不能这样牛饮。”

谢珩进门就看到两人抢夺酒坛子。

饮酒后也许能好好睡一觉。

他上前对陈婆子说:“我来吧!”

陈婆子面露担忧:“姑娘她……都是老奴的错,不该给她喝酒的。”

苏澜乖乖坐好,小声道:“我没有喝酒哦,我喝的是果子酿,我三岁就喝过,不醉人的。”

谢珩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酒坛,示意陈婆子下去,自己动手又开了一坛,给苏澜斟了一盏。

苏澜对着窗口举杯。

谁知江上酒,还与故人倾。

阿母,您的念念长大了,会让害了您的人偿命,一个也别想跑!

谢珩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清亮,该是没有醉。

他安了心,又给她斟了一盏。

苏澜往前推了推碗,“倒这里行么?我小时候也是用碗喝。”

谢珩从善如流。

“您不喝吗?有酒无友,怪寂寞的。”

“我不喜甜。”谢珩起身,取了酒壶转身,迎上苏澜的目光,“我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