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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关着女人的屋子里,有个人居然是夏欣桐的那个贴身丫鬟。

虽说衣衫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

跟之前在来福客栈遇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九月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苏九月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也不出声。

心想,莫不是夏欣桐那个猪脑子发现了这丫鬟偷发簪一事?

盛怒之下把这丫鬟发卖了?

那日在来福客栈,夏欣桐对着丫鬟非打即骂,想来也不无可能。

王麻子顺着苏九月的眼神看过去,看她盯着自己低价买来的傻姑娘。

不由得叹口气。

“哎……小老板,这人你就不用看了,别看她模样规整,却是个傻的。”

苏九月挑眉。

“哦?傻的?”

再仔细端详着这个丫鬟,可不就是傻的嘛!

眼珠子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表情也呆呆的。

一看就是一副脑子不正常的样子。

王麻子摊摊手。

“可不是,是一帮男人把她买到这来的,就问我要了两百个铜板,送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也卖不出好价钱。”

随即又调笑道。

“倒是这模样生的水灵灵的,卖给乡下的鳏夫,去给人生崽还是没问题的,哈哈。”

他本身也是这么打算的。

卖给那些个鳏夫当个暖床丫头,少说也能卖个二两银子!

生得也不丑,傻是傻了点,不打紧!

苏九月皱皱眉。

“你说,是一群男人把她卖过来的?”

王麻子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记错,这才说道。

“是啊,十好几个呢,五大三粗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土匪呢,到我这牙行吓了我一跳,以为有人找茬呢。”

苏九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不再看她。

说白了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尽管自己觉着这事有些不寻常,倒也没那个闲心多管。

正要开口选人。

谁知这丫鬟见苏九月目光挪开。

竟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抬手指着苏九月。

“呵呵……呵呵……”

一个劲儿笑着,倒是有几分渗人。

王麻子见状,赶紧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急忙将人拖了出去。

丫鬟在那人手中挣扎。

“啊!啊!啊!”

一声比一声尖锐地尖叫着。

苏九月冷眼旁观,并未多言。

这人可怜不可怜,尚未有定论。

况且,自己是来买下人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莫说她现在是个傻子!就算不傻,那也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自己可不敢要。

王麻子讪笑一声。

“哈哈!这傻子前几日都不声不响的,也不知今日受了什么刺激,惊扰了小老板,真是罪过。”

苏九月摆摆手。

“无妨。”

王麻子搓搓手,挤出个官方的微笑。

“那小老板挑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看看哪个合适就挑哪个。”

苏九月点头,上前一步。

屋内的一众女人都瑟缩在一起。

她们最大的有四十多的夫人,最小的才七八岁。

唯一的共同点。

大概就是眼睛里,没有光。

是对未来没有一点期许的神态。

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当如何的绝望。

如同货品一样,没有主权,任君挑选……

苏九月看着,内心有些触动。

自己来的那个时代,与这终究是有不同的。

当然,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只能选择与时代同化。

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她。

有人期待,有人胆怯,也有人眼神闪躲……

苏九月清了清嗓子。

“有谁做过厨娘或者在灶房工作?再或者做菜比较好吃也行,有的话上前一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

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率先上前一步。

“小姐,奴没有在伙房做过,也没做过厨娘,不过奴家里人都说奴做菜好吃……”

“奴以前在家都负责做饭,并且奴可能吃苦了,什么活儿都能做!小姐考虑考虑,把奴买了吧……”

苏九月看着匍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

正值青春,模样说不上多美,胜在清丽。

皮肤有些光,手十分粗糙。

一看就是过惯了苦日子的。

看着自己,言辞恳切,目光真诚,只有敬意,没有惧意。

苏九月点点头,这个不错,可以用。

这时又上前一人,对着苏九月盈盈一拜。

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嘴,比上一个好看了不少。

这人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子。

有几分自信的开口。

“小姐,奴以前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照顾小姐的饮食起居定会无微不至,奴用着可比上不得台面的厨娘好。”

“小姐将奴买回去,定不会亏的,奴会的,可多了……”

苏九月点点头,并未搭话。

这女子仪态礼数确实周全。

只是想法太多了,眼神中的东西太多,不是个安生的主。

自己主要目的还是想买一些能在自己的食铺里用得着的人。

这种空有其表的贴身丫鬟,暂时不需要。

那人不知苏九月已经在心里给她打了个叉。

又故作姿态的盈盈一拜,退了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

女子心中得意。

这个小姑娘穿着也不是很好,想来是帮家里人挑下人来的。

看这样子,定也是个不受宠的,被指使做这做那的庶女之类的。

自己表现得好一些,不信唬不住她一个小丫头!

等自己进了她们府上,凭着自己的相貌手段。

说不定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上前。

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大婶,年轻时干过厨娘,还有个以前在大户人家的伙房待过。

苏九月注意到,人群里,有一年轻女子和一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大婶。

二人眉来眼去,推推搡搡。

年轻女子咬咬牙,走上前来。

屈膝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小姐,不知小姐是只挑厨娘还是?”

苏九月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问了句。

“如何?”

那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妇人此刻也上前一步,同样磕了个头。

“小姐,这孩子以前在杜府就是掌勺丫头,做菜很有一手,小姐,你就把她买了去吧,她可听话了,做事很勤快的。”

丫头身形一僵,瞪了一眼妇人。

“娘!”

急忙又冲着苏九月磕了个头。

“小姐莫怪,奴只是想问小姐还要不要其他的下人,若是只要厨娘,奴实在不愿与爹娘分开,还望小姐成全……”

她怕刚刚她娘那么一说,这小姐把自己挑走了。

他们这样的身份,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九月挑眉。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买你,还要买走你的家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