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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卓去了前楼,何纯熙披了一件厚皮袄坐在了卧房的书桌前,将顾元征的报价跟评估师的报价一一做了比较。

顾元征的报价全都比评估师给的高,顾元征前些日子靠炒黄金赚了一笔,现在实力雄厚。何纯熙觉得光靠资金上的对抗,她跟徐慎姈联手也只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各个报价看似都很合理,甚至都高出了何纯熙的心理预期。那这份资料该不该相信?杨卓一番声泪俱下也改变不了他是顾元征亲生儿子的事实。

何纯熙决定明日去一趟徐府,跟徐慎姈交个底。

长夜寂寂,何纯熙躺回了床上也睡不着觉。她对杨卓说的话半真半假,她没计划要跟他在一起,自从对他存疑以后,就绝了守约之心。

可是那感情上呢?何纯熙不想自欺欺人,一年的相伴,开铺子的过程筚路蓝缕,他甚至愿意为了她去调查樊容德跟顾元征贩鸦片的事情,差点死于霍乱。那样的真心是装不了的,何纯熙不是不知道杨卓是爱她的。

何纯熙知道自己或许也在相处的某个瞬间乱了心跳,红了脸,生了情意。但她的爱很吝啬,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像爱宫梓桓那样去爱任何一个人了,她自诩心如枯木,不愿意让任何人再叩开心门。

只是杨卓在门口坚持,让何纯熙不禁感动。

但杨卓的爱能跟血浓于水的亲情比较吗?又或者说爱能跟顾元征给的好处比较吗?若杨卓回到顾元征身边,摒弃前嫌,他就能成为这昌城显赫的顾家少爷。

一夜清明梦,何纯熙在自己的各种设想里反复横跳,睡得极不安稳。

在何公馆醒来,杨卓只觉得宿醉头痛。

冰冷的房间里没燃气炉,他盖得极厚。

原本沉浸在昨夜荡漾的幸福中,杨卓眯着眼睛回想着何纯熙在他脸上亲的那一下。

“你是我的儿子,她杀父仇人的血脉。”

脑海里响起了顾元征的声音,他的狞笑随之而来,把杨卓吓得彻底清醒了。

是啊,他是顾元征的儿子。何纯熙就算不把他跟顾元征混为一谈,哪可能那样容易就接受了他?不过是想要利用他报复顾元征罢了。

躲在房间不敢出门,直到何纯熙来前楼吃早餐,叫银翠来叫杨卓,杨卓这才敢在洪奶娘面前露脸。

洪奶娘明显是不高兴的,但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叫杨卓平时进出走正门,别翻墙。

“我想去车行租一辆车,临近拍卖,许多手续要办,有辆车还是方便些。一会儿你跟我去吧。”何纯熙给杨卓夹了一个包子,对他比从前要温柔许多。

“好。”杨卓也不似从前那样乐呵呵的,相处起来有了相敬如宾的错觉。

连去了几家车行,都选不到合适的车型。两人立在百货公司门前等电车的间隙,一辆汽车停在了何纯熙身旁。

“二小姐?是您吗?”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原先何家大房的司机,金风华。

“金叔?你怎么会在昌城?”何纯熙怕自己的身份当众曝光,便问金风华能不能搭车回去。

金风华热情地邀何纯熙跟杨卓上了车,“二小姐,您还好好的,真是让人高兴。”

“金叔,你现在不在我大伯家做事了?”

“二小姐不知道,自从二老爷出事以后,大房节俭开支,就把我辞了。我用前半生的积蓄买了一辆车,靠着租车载人收点钱过日子。”

何纯熙一听,环顾了这车里的配置,当即拍板要租金风华的车,并聘他做司机。

紧接着去了一趟徐府,何纯熙给徐慎姈看了杨卓贿赂得来的几个报价。

“你相信杨卓?”徐慎姈投来质疑的目光,在从前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杨卓的身份,她戒心比何纯熙都要重。

“不信。那就在顾元征的每个报价上增一些,百货公司一点二亿,我再加一千万。庆云街一半的铺子一亿,我也再增加一千万。”

徐慎姈听着何纯熙如此豪气的规划,觉得她拿着何立群留下的钱财当玩意儿。

“密封拍卖真是让人头大,按照评估师说的,这两个所有资产加起来不到两亿的。我们想拿回来却得付出这么多,这沈督军这回能吃不少了。”

“姐姐,若是碰上报价相同,当场竞价,你觉得顾元征不会抬得更高?”何纯熙宽慰道,这些钱流进了执政者的腰包,是难以避免的。

“好在沈家还算清廉,说这回拍卖所得尽数用于昌城的建设和慈善事业。姐姐就当是做了善事吧,谁让现在是谁有枪谁说了算呢?”何纯熙径直走向徐慎姈的酒柜,发现她私藏了不少好酒。

“姐姐,你这瓶纯麦威士忌看起来不错,可比我进的要好得多。分我一杯就当是我们提前庆功了。”

徐慎姈轻笑,“小妮子现在也成了酒蒙子了?是谁让你烦心了?”

“谁都让我烦心,有时候真想天上下一场炸弹雨,把一切都炸了。”何纯熙从酒柜拿了看中的酒,取了杯子,倒了两杯。

“这季节的甜樱桃是进口的吧?颗颗饱满,果肉厚实,真是佐酒的良配。”何纯熙拿了两颗果子,边喝边吃,果子的清新酸甜与浓烈的酒香碰撞,不一会儿她就有些飘飘然了。

徐慎姈是过来人,看何纯熙这样子,怕是有了什么难以跟别人说的心事。

“那瓶酒送你了,只是后天你可别喝醉了,及时去拍卖会才是。”

从徐慎姈的内室出来,何纯熙脸上染了酒晕,跟她今日黑色的大衣里面酒红色的绒裙很是相配。

红扑扑的脸蛋,迷蒙的双眼,披肩卷发随性慵懒。走起路来裙摆飘摇,黑色的网纱礼帽上嵌着一颗夺目的红宝石跟裙子颜色相近。

何纯熙摇摇晃晃出来,每一步都走在杨卓的心坎上。

“桃桃,你这是怎么了?酒气这么重?”

“你自己也喝酒的,你不许管我。”

路上何纯熙枕着杨卓的腿睡了一路,金风华听了安排每日早晨七点来何公馆待命,现下便告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