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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一时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为了皇位才如此,有人说,他是看不惯百姓受难于此,也有人说,他昔日的爱人就是在皇帝的威逼下,服毒而死,而皇帝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摄政王一个下马威。

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祁晏时就位以后,重新选拔官员,尽心尽力的处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昔日皇帝留下来的烂摊子太多,一时之间,祁晏时也难再找到时间去思念过往之人。

从夏初到冬日里第一次雪落下之时,青国的局势也算安定了下来。

冬日里,御花园的景色似乎格外的不同。

祁晏时身着一身红色的衣袍,漫步在雪景当中。

他刚接手皇位的时候,便有谄媚的太监来询问他,是否要重新修缮后宫中的一切。

可惜,这个太监什么也不懂,否则也不会来问他了。

爱人的离去似乎就像一场秋雨,无声无息,却又痛彻入骨,祁晏时偶尔看到熟悉的景色竟觉得自己也阴晴不定起来。

所以,他把这名提议的已经有一定地位可以和他说的上话的太监重新安排到了最底层。

这么喜欢新的,那肯定也会喜欢新的职位吧。

冬日里的落雪总是悄无声息,无论是皇宫还是远在偏南地带的皖南水乡。

皖南少有雪,今年的雪落得却也不算晚。

皖南地带有个不算很出名的覃花县,这县长却是了个出了名的。

老好人一个,这覃花县的百姓们都很爱戴他。

不过,提到这县长,最被人熟知的便是,这县长夫人,是个生不出孩子的。

有百姓替这县长可惜,想将自家女儿许给这县长的,却难得见这县长发了次脾气,嫌那百姓没事干,干扰人夫妻感情。

于是,也没人再敢提过这事。

这日,一如往常,县长夫人曹余氏前往县衙接县长曹悯鹤一同回家。

县府离曹府并不远,只是这么多年来,曹余氏已经习惯了这样。

平日里不想走路的时候,也会赶马车前往。

不过,今日难得下了雪,曹余氏想着不如一块儿赏雪回来,便没让下人准备马车。

刚出门的时候,雪下的不大,曹余氏撑着伞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

下了雪的覃花县还是有些冷的,路上的行人没有往常那么多了,河道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平日里随着水流波动的船此时也停了下来。

路边并没有什么积雪,倒是挨家挨户的屋顶有一层雪。

她沿着小河不慌不忙的走着,迎面却有个小孩儿猛地冲了过来,曹余氏被撞得一个踉跄。

“哎,慢点。”

曹余氏并没有生气,只是嘱咐了一句。

小孩儿急匆匆的留下一句“对不起”,便慌忙的跑走了。

曹余氏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回头看向那个跑开的孩子。

一头银白色长发披在身后,并没有被扎起来,她身上的穿着并不简陋,反而像是一个富贵家中的孩子。

这小小的县城,怎会出现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曹余氏并没有在意,继续向着县衙的方向前往。

“夫人,怎么你自己来了。”

曹余氏刚到县衙门口,县长曹悯鹤正好从县衙里出来。

“今日刚好下雪,我想着一块儿赏雪回去也挺好的。”

曹余氏笑着收起伞,挽着曹悯鹤的胳膊便准备向着曹府的方向走。

“倒是你,怎么今日早了一些出来,亏我还不紧不慢的,想着能刚好赶上你下班,这差点就错过了。”

曹余氏拢了下曹悯鹤为她披上的披风,关切的问了一句。

“这不没什么事,我看下雪了也怪冷的,便让大家都早点回去了。”

雪开始下的有些大了起来,曹悯鹤将手中的伞偏向了曹余氏一些。

两人说了会儿家常,曹余氏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个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孩子。

“最近县里来什么贵人了吗,我刚碰到了个孩子。”

曹余氏和曹悯鹤说起了那个孩子的特征,临近自己被撞到的地方,曹余氏下意识的想指一下地方。

“咦,这不那孩子吗?”

曹余氏手顿了一下,那一头银发太有特征性了,她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那孩子。

只见一个身量不高,披散着头发的孩子站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有些瑟瑟发抖的看着雪一点点落下,神情看上去有些沮丧。

曹余氏和曹悯鹤对视了一眼,顺着最近的一个桥跨过了河,两人撑着伞走到了林洛的身前。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曹余氏弯了弯腰,直视着林洛的眼睛。

林洛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她认出了眼前的夫人是自己刚刚不小心撞到的那位。

一时之间,神情有些局促。

她没张口,警惕的看着二人。

意识昏沉之后,她再次睁眼便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自己的身体也不知为何变小了许多,这里没有任何她熟悉的地方。

路边的人也不是很多,她想打听点东西都没有办法。

“我是这里的县长,她是我的夫人,不要害怕,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

曹悯鹤打量着眼前半大的孩子,她看着还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下雪的街道可不是什么好的信息。

林洛打量了一下曹悯鹤的周身,县长是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如今是哪一年?”

她谨慎的问了一句,毕竟自己的身体变小了还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永安二年。”

曹悯鹤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和曹余氏对视了一眼。、

永安?怎么会是永安,那不是自己的封号吗。

林洛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句。

“当今天子是?”

心下有些疑惑,不过曹悯鹤还是告诉了眼前奇怪的女孩。

“钦佑帝,昔日摄政王次子。”

众人皆知的事情,曹悯鹤不知眼前这个女孩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摄政王,次子?

林洛心中惊了一下,他怎么会当了皇帝。

“那如今距离康庆三年是过了多久?”

林洛还不知自己已经被眼前两人当成了失忆儿童,还在小心翼翼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