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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通报,知府大人猛地站起身。

这怎么还有三皇子的事?

“快将人带进来!”

丁英阑快步来到大堂,高声喊道:“翰林院王典籍之妻丁氏,状告三皇子教唆夫君,设计科考泄题一事!”

知府大人惊疑不定,“丁氏,你可知道你状告的是何人?”

丁英阑目光坚定,跪拜在地。

“臣妇明白,臣妇有证据,还请知府大人明鉴!”

隐在人群中的南风听到此话,心中一凛。

不管这女子手中是否真的有证据,先将人处理掉再说。

边想着,边悄悄从袖中摸出一枚暗器。

正要伸手甩出,突然一只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那手力气之大,让他无法挣脱。

他看向来人,自己并不认识。

还未开口,就见那人伸出手,在他身上轻点几下,他整个人便定住了。

福平看着身旁无法动弹的南风,默默收回手。

一旁的捕快将丁英阑交出的证据呈上。

知府大人打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大惊。

“快!将此物送到宫中!”

“此物关系重大,一定要护好,莫要发生意外!”

“是!”一旁的捕快拿好信封,匆忙离去。

案情陡然翻转,在场的学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唯有姜辞锦,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

养心殿。

萧玉珩步入殿中,发现气氛分外诡异。

“儿臣参见父皇。”隐下心中疑惑,萧玉珩跪拜行礼。

承仁帝神情冷漠,看向萧玉珩。

“老三,王典籍说你指使他盗窃科考试题,可有此事?”

听到承仁帝的话,萧玉珩笑了笑,看向地上虚弱的王舟。

“儿臣不知何时得罪了王典籍,竟将这脏水泼到儿臣身上。”

“你!”王舟气极,嘴角又流出一些黑血。

“你当真不知?”承仁帝微眯双眼。

萧玉珩拱手,温和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鉴。”

“好,你看这个。”

承仁帝命罗公公将两张纸送到萧玉珩面前。

“这其中一张是贺相元的会试答卷,另一张是章学子曾经帮人解答过的题目,你看这两者可有区别?”承仁帝哼冷一声。

萧玉珩翻看过两份答卷,眉头紧紧皱起。

贺相元这个蠢货!

抄一样的答案就算了,人也处理不干净。

萧玉珩连忙屈膝跪地。

“父皇,这贺相元虽然是儿臣表弟,可若他做出盗题抄袭一事,儿臣也不会偏袒他半分!”萧玉珩面色沉重,似是十分心痛。

“王典籍说这试题,是你让他送给贺相元的。”

萧玉珩重重一拜,“儿臣断不会做出此事,还请父皇相信儿臣。”

“好,很好。”承仁帝心中失望不已。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承认。

听到承仁帝的语气,萧玉珩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父皇是知道什么事情了吗?

不,不可能。

就算王舟供出自己,可是无凭无据的,谁也证明不了他是主谋。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传贺相元!”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太监匆匆跑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了罗公公,小声说了些什么。

罗公公目露惊诧,连忙上前,将信呈到承仁帝面前。

“陛下......”罗公公声音发抖,“这是王典籍之妻丁氏所呈,说是......说是能够证明三皇子教唆王典籍偷盗试题的证据......”

罗公公说完,冷汗连连。

萧玉珩一怔。

证据?

怎么可能有证据?

除非......

想到什么,萧玉珩骤然看向王舟,眼神犀利。

而看到那熟悉的信封,躺在地上的王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承仁帝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名字和落款的印章,眼中怒火涌起,胸膛剧烈起伏。

这名单上除了贺相元之外,还有其他九人,皆是开国老臣的子孙。

老三啊老三,朕给过你这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

承仁帝暴怒,将手中的名单扔到地上。

“你自己看!”

姜辞砚目光扫过地上的纸张,默默收起了袖中的名单。

他手中的这份名单,是姜辞安记录的,贺相元在科考前接触过的所有人员名单。

他本想拿出来让王舟指认,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萧玉珩捡起地上的纸张,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苍白。

果然是这名单。

心思流转间,萧玉珩看向承仁帝,满脸悲痛。

“父皇,若是仅凭一张纸就断定是儿臣所为,儿臣属实冤枉!”

“冤枉?”承仁帝冷笑一声,“那上面盖着你的私章也是冤枉?”

皇子私章都是贴身放置,旁人不可能轻易拿到。

萧玉璟出声道:“父皇,三弟平日温和谦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到萧玉璟为他求情,萧玉珩低垂的眼中迸发出恨意。

承仁帝摆了摆手,不愿再多言。

事实摆在眼前,已经没有再探究的必要了。

“老三,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承仁帝声音沉痛,似是十分疲累。

萧玉珩挺直的背部骤然绷紧。

承仁帝平复了一下情绪,漠然开口:

“罗荣,吩咐下去,凡名单所涉之人,全部交由刑部主审,同时命大理寺辅之,招供后流放漠泽,永世不得回京。”

“还有,任何人不得为他们求情,胆敢有徇私情者,一律格杀勿论!”

这些官员之子仗着父辈有从龙之功,在京都行事无法无天,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至于王舟,”承仁帝看向地上那半死不活之人,“革去翰林院典籍一职,收押大理寺狱。念其妻举报有功,特允其妻女回老家,王家其他人等,一律流放。”

承仁帝叹息一声。

“三皇子萧玉珩,盗取科考试题,知法犯法,扰乱人心,交宗人府圈禁,以正朝纲。”

听到承仁帝的安排,萧玉珩身形一晃。

半晌,他缓缓弯腰,俯身叩拜。

“儿臣,谢父皇恩典。”

三月十二这晚,刑部、大理寺灯火通明。

醉倒在温柔乡里的贺相元,被两名刑捕拖出了怡春院;那些还做着当官梦的子弟们,也在家人的呼天抢地中被带去了刑部。

刘进风因为陷害科考学子,被关入府衙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叶明铎和其他四名学子,无罪释放。

丁英阑和女儿得到赦免,在柳大夫将女儿治好之后,带着女儿回了老家。

而王舟因为毒发,被关入大理寺狱三天后,全身溃烂,暴毙而亡。

至此,大承建国以来最大的科考舞弊案,在长达半个月后,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