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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宝珠刚回省城的时候,就托了祁婶子,在村里帮着她买一头猪。

再请了村里的杀猪匠,把猪杀好,猪肉拆成一块一块的,猪排骨,猪大骨,猪头猪蹄和下水也都收拾好。

单猪肉就装了满满的两大袋子,猪头猪蹄和下水又装了半袋子。

那些排骨还有大骨头,也单独装了将近一袋子。

莫大叔赶车给送来了家属院。

“莫叔,这大冷天的,在家里吃饭吧。”白宝珠热情的留客。

沈老奶也附和着,“是啊,他莫大叔,吃饱了,热乎乎的,路上也不冷。”

莫朗眸光微闪,憨憨的笑着,“呵呵,这天还真冷。老婶子,我家里活还多着呢。饭就不吃了,您老给我一碗热水喝吧。暖和暖和身子。”

妻子虽然不说,平日里也表现的像平常一样。

可她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显然还是惦记着那件事。

沈老奶笑呵呵的,“客气啥,快进屋,就在这吃了饭再走。”

“对,不急这一段饭的功夫。莫叔,你先在客厅里坐会,我这饭啊,一会就做好。”

说着白宝珠就去了厨房,张罗午饭。

沈老奶却笑呵呵的陪着莫朗在客厅里坐了,和他扯起了闲话。

“她莫叔,哪天闲了,你把小祁送来待两天。我和小祁啊,说话投缘。”

边说着,沈老奶边拿起暖水瓶,给莫朗倒了一茶缸子热水。

莫朗双手接过,用热水捂着冻的有些发僵的手,“她也总念叨着婶子呢,说见着您老人家就觉得亲切。”

“对了,小祁不是想找本老黄历吗,我呀正好给她找了一本,你回去的时候啊,给她带上。”沈老奶说着,就伸手去拉茶几的抽屉。

“那就多谢婶子了”,莫朗说着客套话,“恰巧”拿着茶缸子要往茶几上放。

“哐嘡”一声,茶缸落地,也泼了沈老奶一胳膊,刚好就是左臂。

莫朗忙着急的问道,“老婶子,您没烫着吧?”

“没事,没事。”

白宝珠听到动静,忙从厨房跑了出来,就见沈老奶胳膊上湿了一大片,她忙过去挽起沈老奶湿漉漉的袖子,看看有没有烫伤。

沈老奶笑着对一脸不好意思的莫朗安慰,“没事,这暖壶里的水,是早上灌的,现在不那么烫了。

咱俩是向着了。

呵呵。”

莫朗一脸的着急拘谨的样子,看到白宝珠掀起的沈老奶的左小臂,那上面赫然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烫伤疤痕。

他瞳孔紧缩,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珍儿说,她的记忆里,老人家的左小臂,应该有一块烫伤!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很精美的房间,老人家还是年轻的面孔,正在熨烫一件衣裳。

一个男人进了房间,就大吼大叫,和她起了争执,把那个熨烫的一把烙铁掀飞,烫到了她的胳膊上。

难道,这真是珍儿的娘?!

耳边还响着白宝珠的声音,“奶,把衣裳换了吧,一会湿乎乎的别着凉了。”

“行,她莫大叔,你先坐着,我去换件衣裳。”

“欸~欸~真是对不住您老人家,看看我这不小心的。”莫朗忙收起了自己的思绪,一脸囧色的赔着不是。

莫朗心中翻滚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等沈奶奶换了衣裳出来,又和她闲聊了一会。

他却不知,沈老奶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刚才他的特意为之,一点都没逃出老人家的眼睛。

白宝珠的饭菜张罗好,他吃了饭,带着那本老黄历,还有白宝珠给祁婶子带的一块蓝底碎花的布料回了家。

送走了莫朗,白宝珠就开始收拾那几袋子的猪肉和骨头。

猪是一大早杀猪匠给杀的,拆卸完,莫朗就给送来了家属院。

现在猪肉还没冻上。

白宝珠在院子里搭了几块板子,把猪肉一块一块的摆到上面,明天一早就能冻的杠杠硬,再收到大缸中存放。

白宝珠过了中秋没几日,就去了京都,照顾沈熙茂,直到前几天才回省城。

院子里的大缸,都是沈老奶买回来的。

冻豆腐,粘豆包,冻白菜,冻梨,都存放在缸中。

还有一口缸在屋里,积着酸菜。

今年的积酸菜,做粘豆包,做冻豆腐,都是沈老奶带着沈母做的。

“奶,莫大叔还给灌了猪血,明天,咱们正好做一顿杀猪菜。”

“行,也让孩子们解解馋。

让曼云和小唐,也带着孩子们过来。你去京都这些日子,她们两个可没少往家里跑,帮着干活,照看。”

“欸~”

白宝珠下个礼拜才销假上班,郭曼云和小唐却是要上班的,杀猪菜就定到明天晚上吃。

小唐把小的送到了家属院里的部队托儿所,她自己部队给她安排了一个省政府食堂切菜的活。

晚上,安如和安静下学,安如拉着安静。

安如板着一张小脸,安静则是一脸的委屈。后面跟着夏铁蛋,也是满脸的愤怒。

看到三个孩子的样子,沈老奶立马就心疼起来,“安如,安静,咋的了?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

安静一下子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不停的抽噎着,扑进沈老奶的怀里,“呜呜呜,太奶,同学和老师,都欺负我”。

这倒是让白宝珠讶然,安静的性子,不管是现在,还是那个梦里,这孩子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家外,可都不是受气吃亏的主。

就算在那个梦里,家里的成分不好,她在外被欺负,明着她斗不过人家,暗地里也要狠狠的找补回来。

如今这委屈的样子,可见得是吃亏了。

“到底咋了?安静,别哭了,好好说。”

安静一边抽噎着,边哽哽咽咽的说着,“汪书杰拽我辫子,我,呜呜,我不让他拽,他就拿铅笔扎我。

我告诉老师,老师说他咋不拽别人,咋不扎别人,肯定是我碍着汪书杰的眼了,惹他不高兴了。

老师还打我手板,还让我去外面罚站。”

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这摆明了就是偏心,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