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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暗潮自深海席卷至幽渊。

这时一切剖白都是虚妄,没有人能开腔。

有人在猛烈的侵袭下溃不成军。

……

“贺寅——”

金卯哭了。

他逃不掉,他没力气跑。

跑了也会被贺寅这个疯子抓回去。

他听说管祈来这里刺杀贺寅时,本该置之不理的,随便这两人是打打杀杀还是握手言和,或者趁早把管祈带走,让贺寅自生自灭去。

凡是有关于贺寅的事,他都该离得远远的,不听不问不关心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因为贺寅不该在这时死。

对方白天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会儿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不知疲倦的索取着。

金卯在贺寅肩背狠狠抓挠,啃咬贺寅的脖颈。

“呜……”

“骗子!”

“大骗子!”

他原本都做好献身的准备了,贺寅却告诉他,他不碰他。

等他怀着侥幸以为今晚就那样收尾时,对方又变卦了。

这亲口说过不碰他的人,转瞬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吞狗肚子里。

狗男人的话是一句也不能信!

“啊……”

“……”

“贺寅,你混账!”

贺寅不断吻掉他眼尾的泪珠。

华丽音色被凶欲烧得低沉惑人,炙热的体温几乎把入户的凉风燎得落荒而逃。

他轻声哄着。

“阿奴,别乱动。”

“乖——”

“我混账,我就糊涂这一次。”

“阿奴……”

炽灼的吻密密麻麻落在金卯身上。

他不知足的将金卯的全部占为己有,须臾,那轻细的啜泣声被压碎在舌尖下。

*

后半夜下了大雨,连绵不绝的雨珠重重砸落至地,整个世界被大雨吞没。

这一方殿宇中犹如暴雨来临,经久不息。

金卯醒来时手中还死死拽着贺寅的头发。

对方不知羞,气得他没法,只能抓住这缕头发泄愤。

畜生——

牲口——

禽兽——

他骂了对方一晚,也哭了一晚。

贺寅的轻哄不能说毫无用处,只能说火上浇油。

好在后来金卯挠得不是很凶了——可能是没力气挠重。

……

外面天色大亮,东厂的点卯又泡汤了。

金卯把贺寅的头发丢开,顺手就在被子上蹭了蹭手心。

身旁的人早就醒了,眼巴巴的不知看了他多久。

这会儿又装睡。

金卯:“……”

“殿下——”

金卯懒懒垂下眼皮,嗓子有些黯哑:“奴婢该走了。”

贺寅连忙苏醒:“我替你告假了——”

他讨好一笑,小心翼翼的把人搂在怀中,头埋在那纤长白皙的颈间深深嗅着:“今天陪我。”

金卯望着窗框。

他等贺寅嗅够了,才缓缓推开对方,起身。

那瓷白的背上布满玫痕,漂亮得糜乱夺目,贺寅直勾勾的瞧着,喉结又滚了几下。

金卯听到他的吞咽声,突然回头。

贺寅慌乱的别开目光,脸颊上泛着羞赧动情的薄粉。

他长睫一垂,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看到你就像被勾了魂。”

少年瘦了好多,毫无血色的脸上因为这抹赧红,显得有些纯情懵懂。

他忽然低笑一声,抬眸看着金卯:“我甚至都没法把视线挪开太久,阿奴,我完了。”

金卯偏头望着他,敷衍道:“殿下是天上的明月,”

“打住——说得那么宏伟高远作甚?贺寅是你的狗。”

他蹭过去,脑袋轻轻靠在金卯腿上,侧目向上,深深望着对方的脸,笑道:“无论金卯去向何处,贺寅就算爬也要追上去,往后别用那样生疏的词形容我,我是你的男人,你该叫我玄弋,要不叫夫君。”

金卯低头看着少年,抿了抿嘴:“奴婢不敢。”

贺寅指着自己肩膀上的抓伤,揶揄一笑:“不敢?”

金卯淡淡瞄了一眼,心里冷哼一声。

对方勾住他的手,心满意足的瞧着交缠在一起的十指。

“金卯——”他吻了吻金卯的手心,眼底占有欲呼之欲出,有些孩子气的弯着眼:“是我的。”

金卯抽出手:“奴婢一夜未归,得回去向秦爷爷告个罪。”

贺寅目光沉沉的望着他爬开,没开腔。

金卯勾着腰,有些艰难的去够滚落在地上的衣袍,那修长的手突然伸来,将衣袍捡起递给他。

只要贺寅不作妖,他就懒得说话,穿好衣裳告辞。

贺寅也下床了:“一起。”

金卯望着脚尖,细声道:“殿下伤势颇重,不如奴婢去王府请人来接……”

“哈,重伤又怎样?我*了你一夜,”贺寅揽着他肩膀轻轻往外一带,在他脸红之际笑着低声重复道:“我狠狠*了你一夜。”

金卯咬着唇,蓦然偏开头,低骂道:“王八蛋!”

眼尾那抹胭脂红带着潮意,美得像春雨中的湿红妖花,撩人而不知。

金卯好好走着,突然被对方压到暗巷的角落里。

盛放的海棠花影纷乱,雨丝风片卷着潮湿的花瓣掠过淡绿色石墙,落在金卯的肩上。

湿热的吻让下着连绵细雨的午后春日旖旎得动人心魂。

贺寅俯身,双手捧着金卯的脸落下了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呼吸交错融合。

良久,抓着少年臂弯衣袖的手落了下去,泛着粉晕的白皙指尖轻轻抵在冷湿的青墙上,微微蜷曲着。

萧抟:“……”

他猛不丁看到那花影后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陈阙奇怪道:“你瞧什么?”

萧抟挡住陈阙的视线,推着对方的背连忙往回走,慌乱道:“没什么,就,断袖!”

陈阙攘开他的手,好笑道:“闪开,我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萧抟百般阻拦:“赶紧绕道回府,今天城隍庙有鬼打架,凡人不宜前往!”

陈阙没了耐心,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子明兄,你什么场面没见过?慌成这样,不会是我那未婚妻又找到心上人了吧?”

陈阙推开他,从伞下走开,背着手径自来到这边,眨了眨眼。

陈阙:“……”

这是他能看的么?!

陈阙慌慌张张的跑开,在萧抟膝盖弯踹了一脚。

“你真是糊涂,这样的事瞒着我作甚?!快,快把周围的闲杂人等遣开,打扰了那位的好事有咱们苦吃的!”

两人费心费力的把一脸懵逼的路人劝开。

一回头,就看到金卯气急败坏往贺寅脸上挠了一下,贺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脆皮小太监的声音细细的传过来。

“走不走?!”

贺寅卑低三下四的:“别气,我错了,是我不争气……卯卯,再亲一下好不好?”

陈阙、萧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