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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男友为了70亿要把命搭上,划算吗?

01

“许公子,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这句话像沙漠呼唤雨滴,寒冬渴望暖风,每个字里都充满了浓郁的期待,沉重得很。

许欢宴没有马上回答,他今晚也有点晕,明明没喝很多酒,却感觉自己大醉了一场。

他去看陆景明,显然在等他先表态。

陆景明在看张霁明,仔仔细细,看见他极轻微颤抖的手指尖,苍白的脸色,还有被他保护极好的那些——玻璃柱。

他走到最东头,开始一个个细细地看。

这是个大概15,6岁的少年,应该是中东裔,非常漂亮,高耸的鼻梁,长长的眼睫毛,像睡着了一样。

第二个是个20来岁的少女,她的伤口更恐怖,全身上下大概二十余处,针眼也多得像蚁穴,看着让人心底生寒。

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陆景明一个个看过去,脸色泛青,他竭力忍住翻涌的恶心感,还有附骨的恐惧。

这些原本都是些活生生的人,他们可以生活得很好,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有希望。

陆景明转身走回来,他拍拍胸口,努力咽下恶心。

张霁明在香港弄这个东西,该花了多少钱和精力,他应该也是快走到山穷水尽了吧?

张文洋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张霁明这些年一直与虎谋皮,该是多么艰难。

他对着许欢宴点了点头。

许欢宴转头伸出手:“你可以相信我们。”

02

三人从地底下上来时,陆景明才发现时间刚过去了一个小时,可他却感觉像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离开地下车库回到地面,车库门口等着许欢宴的保镖都松了口气,个个一脸庆幸。

老板不见了,打电话没信号,光溜溜地失踪了一个小时,吓死个人,还好没事,饭碗保住了。

“这个秘密我扛不住了,东西我必须想办法交出去,但是我不知道交给谁,这边到处都是张文洋的人,从上到下。”

张霁明开车,他接着说,情绪明显轻松了少许。

地下仓库快保不住了,这一块远离闹市区,原本是个半废弃的码头,所有者和承包者没谈拢开发方案,做了一半的项目停滞,一丢丢多年。

都不缺钱,就杠着,杠了快十年,今年是最后一年,承包权到期,最近在争抢下一任承包权。

只要承包权易主,他就保不住这些玻璃柱里的尸体,又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藏匿。

再说,等了六年多,他不想再等下去。

如果是死,那就死好了,这样拖着日复一日地折磨,他快忍疯了。

张霁明实战经验并不多,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云涛实业的香港分部,主要负责这边的股市和投资,还有一些中转的进出口。

但至少对香港这块,他了如指掌,一路回去的车子上,他大概对陆景明透了个底。

从来到回,他主动,所以他坦白,陆景明和许欢宴负责听。

车子开到兰桂坊后街,几人分道扬镳,陆景明还是跟着许大公子,他其实有订酒店,但两人还想说话,二话不说回了许家。

进了屋,陆景明去客房,许欢宴去主卧,两人各自洗澡,洗完澡再聚,时间快半夜。

打了个电话给万姿报平安,陆景明敲开许欢宴的卧室门,许大公子正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屋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隐隐约约,陆景明走过去,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香烟,点上,过去坐下。

03

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在中间蔓延,虽然吸进去的是尼古丁,但陆景明感觉自己的鼻腔里,还有一股腐烂海水的味道。

甚至也有福尔马林的味道,虽然他知道不太可能,但就是觉得有。

“我其实有点……想退缩了。”陆景明叹了口气,“这玩得有点太大了,不是我们能扛的。”

“那就退吧,是太可怕了。”许欢宴也苦笑。

人口买卖,试药,还有什么……?

哪一个都看起来那么血腥,哪里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普通人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他们呢?

能成为什么?

刀俎和鱼肉。

谁是刀俎?

谁是鱼肉?

张霁明对张文涛姐弟很有感情,张文涛的尸体放在最中间,他看过去的眼神,是无可比拟的伤心。

可那是张霁明,不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承担?

七十亿嘛,好好还就好了,把命搭上就划不来了。

许欢宴起身去小酒柜里拿酒,给陆景明倒了一杯,不喝点酒,两人今晚都睡不着,梦里都会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太恐怖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不做了吧,许家那些过去,关我们什么事?他们怎么死的,和我有什么相干?”许欢宴低声说,“要怪,只能怪他们不会投胎。”

陆景明嗯了声,抿了口酒,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酒精的味道挺好,有着火辣辣的芬芳。

“你说,和张文洋合作的人会不会是季芳的老公,那个叫让的法国人?”

“应该有关系的,张霁明今天没提关于军火的事,但他有些话,直指和张文洋一起合作敛财的人……反正我觉得那人也不太干净……他们说不定早就密不可分了。”

“呵,这个人这么厉害,什么都插一手,哪哪都有他。”许欢宴抹了抹嘴唇,骂了句脏话。

陆景明苦笑了一下:“那就通知辛启明,看他有没有什么渠道把这些尸体运回国内,不知道他们要不要。”

不是在国内发生的案子,好像还要涉及很多部门,这些遗体,该怎么处理?

怎么变成烫手山芋了呢?

04

许欢宴的手机在小吧台上嗡嗡作响,他起身去接,陆景明听到一个女声:“许先生,三少爷不肯睡觉,他想和你说话。”

声音听起来很为难,支支吾吾的,但很清晰。

三少爷?

许家什么时候有个三少爷了?

陆景明看过去。

许欢宴的头偏向一边,薄唇轻轻撅起来,眉毛往下耷拉着,好像有点难过,又有点无奈。

“好,你把电话给他。”

“可是三少爷要和你通视频呢……”女声又说。

许欢宴更无奈了,“通吧通吧,告诉他通完了赶紧睡觉。”

那边好像很欢快地答应了,然后几乎是一秒钟,就有视频通话请求发了过来,陆景明好奇心爆棚,脖子伸得老长。

许欢宴点开了接通键,还开了头顶灯,让光线亮一点。

屏幕那边出现一个年轻男孩的脸,大概20岁,一张和许欢宴有三四分相似的脸,笑眯眯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小桥。

“大哥,我考试得了第一名,拿了奖学金,是一等奖奖学金哦。”他兴致勃勃大喊,震耳欲聋。

许欢宴掏了掏耳朵,啧了好大一声,脖子往后仰,嘴角却上勾,又嫌弃又笑:“行啊,出息了出息了,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见大哥,下个月我20岁生日,我想见你。”男孩兴高采烈,陆景明在旁边斜眼觑着,感觉这个男孩很像一只小狗,如果有尾巴,一定摇得很欢。

“下个月啊?下个月你生日,我应该还在德国,等我回来,我回来去看你,给你补生日。”

许欢宴答应得很爽快,给了个约定时间。

05

电话挂了,许欢宴接着拿起酒杯喝了口,看见陆景明奇怪看着自己,满脸都是好奇。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简单地解释,“他身体不好,14年前出事被人从高空推下,腰以下瘫痪……”

他停了口,这件事张霁明说过,也是张文洋和他那个好“大舅”干的,他脸沉了沉,叹了口气。

许家私生子七个,除了他被早早接到了香港被人承认外,其他六个,无一有善终。

两个妹妹车祸惨死,四口之家无一生还,两个弟弟失踪,不知去向,最小的妹妹被人打成了傻子,弟弟半身瘫痪。

许欢宴觉得胸口憋闷得快爆炸,他喝了口酒,没多少感情,但再没有,意外和蓄意谋害放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有兔死狐悲的悲愤。

“他们在惠州,姐弟俩在一起,我这些年一直请人照顾他们,他姐姐智商永远停在了7岁,而他,当年才5岁,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

许欢宴一口焖了杯中酒:“我弟弟很聪明,真的,是那种超级聪明的孩子,学习上几乎一点就透,比我这个学渣好多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视线投到窗户外的城市夜景中。

许家别墅也是身在高位,窗外无限风光,万家灯火。

陆景明听见他非常低地说了句:“上一代人作了孽,为什么要下一代偿还呢?这世上哪里有公平?又哪里有正义?”

人性很可怕,当你看到恶的时候,你以为已经突破底线了,可到最后你会一步步发现,没有底线,恶这个东西,永远没有底线。

许欢宴一直不喜欢和人产生过于深刻和密切的关联,他觉得一切浅浅的就好,太深了,了解太多,就会有弱点。

还不如潇洒来去,无所谓到底。

他举起酒杯和陆景明碰了碰:“那就说好了,不管它了,随他去吧。”

陆景明嗯字还没出口呢,许欢宴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收到信息的声音。

这回是张霁明,这家伙不要睡觉了?

黏上了他们是不是?

许欢宴没好气地点开信息,突然瞳孔紧缩,从坐着的高脚凳上,一下子摔了下去。

06

陆景明单手去扶,看到了张霁明发过来的照片。

那是两张特别老的照片,照片上是密密麻麻的单人病床,有很多人躺在上面,正在被人注射药水。

足有二三十个,一字排开,大部分都是些少男少女。

每个人都蔫嗒嗒的,而第二张照片放大了其中一张床,床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少年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少年有一张和许欢宴完全一样的,仿佛复制粘贴的脸。

“这是我叔叔带出来的一个小U盘上的照片,是当年南美实验室里的一些孩子,U盘在带出来的过程中被损坏了大半,照片只剩下这几张了。”

“许公子,我突然想起有一张照片里的这个少年,也许和你有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有两个失踪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应该是其中一个,只是六年多过去,我想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陆景明没有扶起许欢宴,他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是扶都扶不起的滞重。

“欢宴,”陆景明蹲下去,和他一起坐在了地上,酒杯被他放在一旁,“欢宴。”

许欢宴浑身都在发抖,好像所有的关节都不听使唤一样,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响个没完没了。

他以为在惠州的弟弟妹妹已经是最惨的,却忘了还有两个失踪的弟弟,那两个可能更惨。

他很幸运,有父亲拼死保护,那些弟弟妹妹呢?

他们却遇上了恶魔。

他没想过那两个失踪弟弟的情况,他们失踪的时候一个7岁,一个5岁,比惠州那两个出事早一年,许父曾撒重金去找过,但一无所获。

他早已忘记了,却不料今天看到了。

看到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冲击太大,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砰地开了一枪。

许欢宴突然之间,泪水汩汩往外流,停都停不住。

陆景明陷入了沉默,他和许欢宴面对面坐着,冷汗从他的额头一直往下滴,浸湿了他的眼睛。

刚才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好像看到许欢宴被关在笼子里,那种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欢宴!”他低声说,“你要怎么做?我都陪你就是,你别难过,他们很有可能早就……”

早就死了……

他说不出口,看着许欢宴,满是恻然。

许欢宴低了很久的头,艰难呼吸着,直到眼泪收了,他才抬头,目光犹如寒星,冷到了极点,也硬到了极点。

“我这个弟弟当年失踪的时候,家里报了警的,寻人启事也搞得很大的,也许凭这个照片,我们可以要求警方介入。”

“景明,这件事已经不再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了,如果不借力,我们谁都做不好。”

“我要求见辛先生,我们要私底下和他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