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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静默中,秦云何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道:“金标,你弑母杀妻,残害多条性命,罪无可恕,什么功名都救不了你。来人,将金标押往地牢,听候发落。”

涉及这么多条人命,秦云何无权自决,还要上报按察司最终裁决。

扫一眼众人,秦云何继续道:“陈郎中虽参与作伪,但念你及时悔悟,杖三十。回去后切忌重蹈覆辙,再触王法,必不轻饶。”

判词一下,陈郎中一颗大石落地,磕头领了罪。

“杨忠协助谋害,参与作伪,念你举发有功,杖四十,徒两年,徒刑许以钱赎。”

杨忠也磕头领了罪。

“赵婆子,欺瞒诬告,执迷不悟,扰乱公堂。杖三十,拟徒三年。”

整个案子中赵婆子上下搅乱,实在不该轻饶。只是,想到她也上了些岁数,又是可怜为母心思,秦云何并未过分重罚。

而徒刑也需巡按御史复核,到底最后会否加重,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赵婆子自金标被带走就像魂被抽走,听了判词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金成有些焦急:“大人,能用钱赎吗?”

“不准。”

杨忠许他用钱赎徒刑全是因为他最后举发了金标弑母。赵婆子不光没有举发之功,到最后还在试图替金标隐瞒罪行,自然不许她钱赎。

“小丫鬟,念你年纪小且是受人胁迫作了伪证,又悔悟及时,笞二十。回去后要安分守己,切莫再犯。”

小丫鬟虽然已经算是被轻饶了,但她还是金家的丫鬟,她还要回金家。金家如今这种情况,她也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

小丫鬟哭着磕了个头:“是,谢大人。”

“金家其他作伪的下人,各杖三十。”

“金成,你与方琴通奸,也是造成她被害源头。念你举发有功,杖三十,日后好自为之,回去后找份营生安分度日。”

金家众人发落完都被带了下去,秦云何又转向了闫桂香。

“闫桂香,如今你通奸和谋害亲夫的罪名已经洗清了。虽有卷携财物的行为,但念你已经受到惩罚,便不再追究。今日便可无罪开释,退堂后便可回家。之后衙役会带杨忠去指认你父母抛尸之地,届时你可领回父母尸体好好安葬。回去后好好过日子吧。”

闫桂香这一场祸端,不光害了父母哥哥,自己也差点丢了命,几个月时间却似半生已过。听了秦云何这句话才像是重新活过来,又是伏地痛哭。

“谢大人,谢大人……”

秦云何又将苗旺的老婆孩子叫上堂来。

“如今苗旺罪名已经洗清,衙门公告很快就会张贴到扶余县,苗旺冤屈便可大白天下。苗旺虽有不对但这一场实在是无妄之灾,县衙应该会有抚恤银子,到时候领了回去好好度日。”

说着秦云何看向一边的扶余县典史。

这一场堂审听下来,扶余县典史一再震惊,汗流不止,生怕整个案子那句话突然牵涉到了自己身上。

此刻看秦云何看过来,慌忙道:“是,下官回去后即刻将案情呈报知县大人。苗旺含冤丧命,必会厚加抚恤。”

如此冤假错案,厚加抚恤若能保住乌沙那都得谢天谢地了。

苗旺老婆听了这话顿时泣不成声。

闫桂香过去想要扶嫂子,却被她甩开。

苗旺老婆领着孩子转身出了大堂,独自离开。

闫桂香站在当地迷茫的愣怔半晌,也默默离开了。

案子审完,事情还没完。

这次的案情实在复杂,牵扯人数多,涉及多条人命,时间跨度又是十数年。

从一个通奸案谋害亲夫案审到最后审成了弑母杀妻案,其中曲折细节不一而足。

秦云何吩咐书吏、衙役等人一起将案情详细捋一遍整理好。

又令手下典史整理案卷,准备呈报按察司复核。特别叮嘱了要详细要用心,不可有所疏漏,整理好了一定要送来再核对一遍。

定了罪的的该张贴布告张贴布告,该执行执行。

没定罪的该录入案卷录入案卷。

抚恤、情由一一写清楚。

没寻到尸首的安排带人去寻找尸首。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柱子突然道:“大人,那扶余县知县呢?会怎样?”

秦云何一愣。

会怎样?恐怕不会怎样。

他只是个推官,最多只能如实上报整个案件的经过,至于上面如何看待如何对待魏成济在这个案子中的所作所为,那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只要魏成济咬死了就是被蒙蔽,很可能最多也就是被训斥断案糊涂,影响考绩升迁。

严重点罚俸。

若是三法司较真,可能会让他落个降职或者免职。

但是以师兄的分析来看,很可能连降职都不会。

见秦云何沉默,柱子又道:“大人,他之前私征侵河钱又强行收没河滩地就不说了?这回又跟金标狼狈为奸草菅人命,活活打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还帮着诬告闫桂香。”

这些日子到府城,柱子长了许多见识开了不少眼界,早已知道了他们那河滩地根本不属于朝廷规定的侵河钱的范围。

也弄明白了县太爷们挣钱的手段。

如今眼睁睁见证了一个好好的人被诬告,无辜的人被打死,罪名就那么扣到别人头上,可最后判词里都没有提过那知县。

柱子自然就忍不住了。

李敞看秦云何沉默,挑挑眉,就知道他又将这话放到了心上。

“我看你这是成心要逼死你家大人啊。”李敞呵呵笑着搭上柱子的肩膀:“平时看你挺机灵的,这时候说什么糊涂话呢?”

“啊?”柱子不解的看向李敞。

李敞道:“你家大人也不过是个七品推官,哪里管得了知县?何况你家大人才入仕途,你这就推他去得罪人,以后谁还敢理他。”

柱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看了一眼秦云何,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糊涂了,大人恕罪。”

秦云何苦笑一声,挥了挥手。

李敞拍拍柱子:“没事了,你下去吧。”

“其实大人不必将这话放到心上,这本就不是大人能左右的。能为闫氏洗脱冤屈,又为张氏方氏鸣了不平,大人已是尽了职责。”

“子高不必劝我,我心里都明白,只是觉着有些无力。明明知道魏成济做的这些事却无能为力。”

“那大人更该不要牵扯过深。只有大人仕途光明,日后才会有机会惩处这些人啊。”

秦云何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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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古代的徒刑不是坐牢,是做苦工,男的修城墙,女的舂米。早期徒刑还会附加肉刑——砍掉脚趾啥的,后来去掉了肉刑,算是不那么重的刑罚了。

关于为什么金成也要受罚,主要是古代通奸确实就是很重的罪,一般八十到一百杖,甚至死罪。三十杖对他实实在在已经是轻饶了。

推官只能自己决定杖刑以下的处罚,再严重的就要报给按察使和巡按御史复核和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