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家伙不知怎么的，又开始撅起嘴，是不高兴的样子了，顾之川只能先不做声，让东皇乌诀捏着自己的脸，捏了一会，泄泄气。
等人的手捏了会，气消了些，这才开口道：“是。”
“嗯？”东皇乌诀已经想到自己被顾之川惊吓那块去了，这顾之川突然一个“嗯”字吗，还真是让她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伸手，顾之川将东皇乌诀身上的斗篷系紧了几分，道：“是要深山藏娇。”
说完，顾之川那深沉中含着滔天爱意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东皇乌诀，是专注的不得了的样子，也是神情到不可言说的样子。
瞧着竟是有几分认真了，东皇乌诀脸上一红，嗔怪道：“别这么看着我。”
而后，小手紧紧捏着顾之川的衣襟，小脸埋进人怀里，不肯再说话了。
瞧着……
这应当是，害羞了。
顾之川嘴上带笑，但是，这嘴角的一点点笑意又不自觉的越来越大。
最后，连带着，是胸腔都笑着了。
这下，东皇乌诀可更不好意思了，捏着顾之川衣襟的小手更加用力，是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藏进顾之川骨血中的架势。、
顾之川可不敢再笑，便问道：“这鸡汤还喝不喝了？”
东皇乌诀才不理他，根本就不应声，只一个劲的往人怀中钻，这也算是间接给了答案了，顾之川想着好歹是已经用了半碗饭的，这鸡汤本就是加餐，没指望她能喝多少。
便也就没勉强，衣袖一挥，将桌面收拾干净，抱着东皇乌诀，进里屋去了。
这高山之巅，风景自然不可言说，但是这温度却是着实低了些。
隐隐有些冷。
进了内室，东皇乌诀才堪堪将脸从顾之川怀中抬起来一点点，在怀中闷得久了，东皇乌诀脸上有点泛红。
好笑地擦了擦小家伙额头上闷出来的汗，顾之川道：“怎么总是一害羞就喜欢钻我怀里？瞧将自己闷的？”
听着顾之川低沉嗓音中泛着的满满心疼和爱惜，东皇乌诀不知怎么的，竟是脑子一抽，说了句：“那我以后就不在你怀中了，去别人怀中去。”
苍天可鉴，东皇乌诀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没用脑子，但是……
室内顿时冷下来的气压，还是让她不仅打了个寒颤。
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顾之川一眼，东皇乌诀毫不意外地从顾之川眼中看出浓浓的危险气息。
顿感危险，东皇乌诀马上准备从顾之川怀中出来。
但是，顾之川岂能如她心愿？还没等东皇乌诀有所动作，顾之川便伸手，将人在怀中抱紧。
紧紧地，是让东皇乌诀都喘不上来起的力道。
但是，这样的力道并没有维持多久，只有几刻时光。
顾之川便将这口无遮拦、说话不经脑子的小家伙松开了，低头瞧了一眼，发现这小家伙应当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会乖乖的。
哪怕自己刚刚使了劲抱她，也没敢开口说什么。
爱惜又生气地在东皇乌诀额头上落下一吻，顾之川道：“你这小家伙，倒是越来越喜欢惹我生气了。”
看顾之川的脸色有缓和，东皇乌诀才噘噘嘴，撒娇道：“我哪里知道你会这样生气嘛？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哼一声，顾之川显然不想认她这“随口一说”，他冷冷道：“现在只是随口一说，免不了你以后再给我来个举手之劳呢？”
“噗呲~”东皇乌诀被顾之川这个“举手之劳”给逗笑了，白白净净带着些红晕的小脸上漾出大大的笑。
“哪有啦~”接着，东皇乌诀伸手，揪住顾之川一衣领，软软糯糯地撒娇。
顾之川自然是十分吃她这套的，不对。
应该说，顾之川自然是十分吃她这个人的，只要东皇乌诀站在那，顾之川便觉得她是对的，事事都改顺着她。
压下心中情绪，顾之川将人抱着，放到了床榻上，又到一边的铜盆中，绞了帕子，过来给东皇乌诀擦擦她额间冒出的细汗。
那会在顾之川怀中闷了会，东皇乌诀额角上出来了一层薄汗。
一边细细给东皇乌诀擦着，顾之川接着说自己昨晚说过一边，但是因为东皇乌诀睡着了，没听到的话。
“魔族发起战乱的消息一传到我耳中，我便当即策马，前往边关。但是如你所想，现在的魔族已经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魔族，经过几千年的关押、幽禁，他们血脉中的嗜血、好战因子更加暴乱。甚至已经侵蚀了他们的心智。是再也变不回以往的样子。”
“所以……”顾之川将手中的帕子放回铜盆中，看着东皇乌诀。
小家伙显然是有预感，感觉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是她不喜欢听的，不愿意听到的。
是故，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中充满了担忧和无措。
心中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不说，就可以不做的。
顾之川看着东皇乌诀紧张的眸子，笑了笑，道：“所以，我决定，要以身为祭，封印魔族。”
话音未落，东皇乌诀便从床边，站了起来，她吼道：“不行！”
想比于东皇乌诀焦虑中带着些无措的样子，顾之川倒是显得安静万分。
想必这不是他突发奇想，一身为祭这样的事情，他应当是也想了许久的吧？
毕竟，他对自己可以无所谓，但是……
他不能对东皇乌诀觉得无所谓。
这世间的一切，他都能舍得，他都能割舍，他都能无所谓，但是……
他对东皇乌诀不能，她一皱眉，他就心痛的不得了。
顾之川上前，安抚似地摸了摸东皇乌诀的脑袋，手刚碰到她的墨发，便被东皇乌诀伸手拉着，紧紧贴在了她小小的脸庞上。
东皇乌诀向前一步，将自己埋进顾之川怀中，她轻声道：“顾之川，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会不会彻底死了？我很担心你。”
这样的东皇乌诀，真是让顾之川整个人的心都要化成水了，他反手摸了摸东皇乌诀的脸庞道：“不会的，只是修为散尽，神识受损罢了。几万年后，我会回来的。”
“真的吗？”东皇乌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是又很快暗淡下去，她低声道：“顾之川。”
顾之川应道：“嗯？”
温柔的声调，像一块温暖的帕子，紧紧贴在东皇乌诀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