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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林锦璇一直表现得十分冷静,一是因为她如今经历了不少事,人已经锻炼出来了,至少不会像刚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遇到事就咋咋呼呼不知所措;二是因为她心里总有一份底气,系统说她如今气运攀升极快,大运吉祥,根本不担心自己真的会出事。

但再冷静,面对皇帝时,林锦璇心思也难免有些浮动。

于是等到皇帝点到林锦璇的名字时,她难得晃神了一瞬,慢了半拍,这才拱手上前。

这一点细微的停顿,其他人或许并未察觉,但与林锦璇相处次数也不少的皇帝还是有所察觉的。

皇帝默默看了她一眼,然后才道:“朕方才见那文章中写道……”

上首皇帝提到林锦璇殿试时写的一些举措,下方林锦璇收敛心神,沉稳应答,从容姿态倒是让那些朝臣心中或多或少浮现出赞赏之意。

不论此前是否与林锦璇有嫌隙,此时此刻,前面还出了那么大的事,荣惠公主依旧能够如此从容,并且做到言之有物,实属难得。

那么多朝臣,有些人表现得还不如荣惠公主呢。

皇帝没有问太多,基本就是点了几个人,问了两句。有心人定神观察一番,便会发现,被皇帝 点出名字的,都是此前会试表现不错的。

过了片刻,皇帝突然道:“好了,你们的水平朕已经了解了,状元……”

众人这便知道皇帝要点状元了,顿时都下意识屏息凝神,尤其是那些考生们,心中都开始紧张起来。

皇帝道:“朕的荣惠公主文采斐然、才思敏捷、功绩卓绝,她也有治世之才,点为状元,诸位没意见吧?”

众人一愣。

有人当即便忍不住,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可,如此不妥!”

皇帝也不恼怒,冷静地看向说话之人,道:“王爱卿觉得哪里不妥?又或者,王爱卿觉得方才还有谁表现的比荣惠公主更好?”

王大人张嘴,却卡在了当场。

即便他非常不愿意林锦璇被点为状元,但这会儿,他也实在说不出有人能比林锦璇表现的更好一些。论表现,林锦璇确实是考生中最从容冷静的,就连此前的会元白文骏在应对皇帝考校时都有明显的紧张,荣惠公主却十分从容;论才华,王大人也看过林锦璇做的文章,即便是他昧着良心,也说不出林锦璇才华不好来。

策论她写的好,诗词歌赋她也不差,经史子集她也未曾出过明显错误,顶多就是几种流派之间各自理解不同,但这在文人之间是非常正常的。

而王大人这时候站出来想要阻止皇帝的最大原因,其实只有一个——林锦璇是女子。

仅此而已。

可他不能说。

事到如今,谁都知道,他们这位陛下是要延续祖制,让女子重新进入朝堂之中。这让一些人非常不理解,陛下也是男子,此举于陛下而言,并非是一定要做的事,可陛下却还是做了。

为何?

皇帝见王大人一时半会说不出理由来,嘴唇扯了扯,似笑非笑地看向殿中一众考生,问道:“朕也不是什么乾纲独断的人,诸位若觉得朕的决定不妥,又或者心中不服,不如趁着事情还未昭告天下之前,现在就提出来。”

“若能说服朕,朕也不是不可以另外选一个状元。”

这话说的,好似皇帝看情况不对,退让了一步。

但在场除考生之外所有人心中都清楚,皇帝如此,才是真的爱护林锦璇,而并非是要放弃自己方才的决定。

考生们不久前才经历过荣惠公主与陛下之间关系的谣言,后面又在荣惠公主示意,会元起头的情况下,互相验证各自的身份,不少人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此举用意。

此时在皇帝面前,不管之前被点到的还是没被点到的,脑子里都还在想着自己身家性命会不会不保,一时竟无人应答。

殿中静默片刻,还是白文骏上前,拱手一揖,道:“回陛下,公主大才,学生佩服,并无任何意见。”

如今白文骏身上有了功名,可以不用自称草民;还未入仕,不可称臣;入了殿试,乃是天子门生,这时候自称学生倒也恰当。

众人都未曾料到会是他先开口,齐齐望向白文骏,然白文骏面上却不见有什么其他神色,一脸平静,倒是看不出是真心还是顺应皇帝的意思,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余裕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并未开口,这才又看向白文骏,问道:“你是此次的会元吧。”

白文骏:“是。”

余裕道:“公主所做文章确实精彩,不过公主能做出这样的文章,也是因为公主此前种种经历,你不觉得自己吃亏了吗?”

白文骏面上神色这才有了细微的变化,目露疑惑,问道:“为何?”

“公主此前虽未曾入朝,却已经接触过地方上的一些事,于民生了解颇多。而你们在此之前,想来多半都在一心备考,阅历上便与公主相差甚远,在这一点上,公主算是沾了不小的便宜。”

“若尔等有同样的机会,今日或许会表现得更加出色。”

“如此,你不觉得委屈吗?”

白文骏似乎有些讶异,却并未马上搭话,而是开始沉吟。

然他似乎并未受这话影响,余裕说这话时,却有其他考生神色开始变化,显然是觉得余裕说的有道理。

不过,很快白文骏的话便让这些人变得羞惭起来。

白文骏道:“若这样算的话,即便不是公主,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成了今日的状元,只要他比我年长,岂不是都要让学生觉得委屈?”

白文骏又道:“且学生听闻过公主此前种种事迹,此前便对公主心生钦佩,如今对公主也是心服口服,心中不觉委屈,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吃亏的地方。算起来,学生还比公主年长几岁,看得还没有公主长远,该是学生觉得惭愧才是。”

皇帝闻言挑眉,余裕神色不变,静静看他片刻,转过头看向皇帝。

皇帝道:“不错。”

随后,他看向其他人,问道:“可还有人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