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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1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合适?

“买好了?吃饭吧。”他伸手拿过温斯柳手里的袋子,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点了头,不紧不慢的走在他身边,诚然如他,宁愿这么默默的在她身后跟了大半个中午,也不多说一句,倒显得像她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两人在街边的小店吃了两份面,他起身付钱,在柜台翻遍了口袋,才发现钱包不知道什么丢了。

“什么时候丢的不知道?会不会丢在你刚才去的店里,去看看。”温斯柳站在他身边,套上外套作势要跟他一起去。

杨庭牧脸上的不自在感又冒了上来,刚才还在服饰店里付过了钱,应该是太匆忙落下了,只是一起去,好像又显得有些难为情。

温斯柳没注意他的表情,大步的往刚才他去店里走,只想着赶紧去把钱包找回来。

她进了店门,直接往收银柜台走,不待她开口服务员迎了上,介绍起衣服来,她这才发现店里卖的都是贴身衣物。

服务员拉着她热情的介绍了好几款内衣,说从国外进口的怎么没有紧迫感如何好穿的,话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内衣店。

她衣服本来就不多,除去温母给她买的以外,大多是在学校步行街最靠角落的精品店买的,看着各式各样的贴身衣物,她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我们这款是新来的款式,没有钢圈的,一点束缚感都没有,而且你看这个是蕾丝花边的,小姑娘们可喜欢了。对了,刚才这个小帅哥也买了两个花色呢,是吧。”

服务员拿着件纯白色的内衣在她面前一通比划着介绍,见杨庭牧走进来又热情的打了招呼。

温斯柳转过身,便看见杨庭牧连脖子上都泛起了红,两只手扯着裤腿微微收紧。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癖好,脑海里闪过那个白衣女孩抱着他的画面,心中忽然有些了然,也许是给她买的吧,毕竟这样的款式和颜色确实适合。

她清咳了声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抱歉,我这位朋友刚才有个钱包好像落在这里了。”

“原来你们是一起的啊,是落我这了,刚才付完钱的时候一直喊他,没想到他跑那么快。”服务员从柜台里拿出他的钱包递给温斯柳又笑着道:“不过你这个小男朋友眼光还是挺准的,这个尺码你确实可以穿了。”

温斯柳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道了声谢把钱包往他怀里一丢,快步的跑了出去。

杨庭牧也赶紧跟了上去,却不敢做太大幅度的奔跑,脑子里有些混乱,压下心口的不舒服感,她这是生气了?

好不容易扯住了她袖口,他微微喘着气,手上却用了劲不让她挣扎开。

“别生气了,不喜欢的话,我退回去就是了。”他气息有些不太顺畅的说道。

“给我买的?”她抬起头有点不太确定的看着他。

“不然呢?”他深吸了口气疑惑问道。

“谁让你给我买这个了?赶紧走,还要不要回家了。”她拍开他的手,依然走在前面,只是脚步不知觉的还是慢了下来。

只是那郁郁在胸口好几天的不舒服感,好像忽然就消失了,剩下的是有一些道不明的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淡淡的喜悦,又夹杂着一丝苦涩。

年三十下午,温父和温母就在灶台上忙活起来,不仅仅是年夜饭,更重要的是供菜。

村里把年夜饭称为围炉,围炉之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先供祖宗。她们家比较特殊,一般都是先供完祖师爷,然后温父温母便到山下的宗祠祭拜老祖宗 。

进宗祠祭老祖,温斯柳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女儿是要外嫁的人,所以是不能进祠堂的。

忙完了所有祭祀一家人才上桌吃饭,难得的桌上多了两三样荤菜,温长源往三个人的杯子里倒了一些糯米熬制的米酒,举起杯子道:“辞旧迎新,来年越来好,希望我们的小朋友学业有成。”

温斯柳端起杯子喝了好大一口,甜甜的带着微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进心里,整个人好像包裹进软软的空气里。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父母,她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无限延长下去。

“我敬爸妈一杯,祝福你们身体健康,谢谢你们。”三个酒杯清脆的碰在一起,她隐去眼角泪花,心里默默祈祷。

“今天开心可以多喝一杯,我们斯斯也是成年人了,”温长源拿起酒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个糯米酒也是小镇的特产,用纯糯米酿造,分成两种吃法,一种是带着米粒的酒酿,甜甜的几乎是没有度数。

一种就是她们现在喝的过滤后放进缸里架在炭火上熏过的,虽然甜度还在,但是后劲还是挺足,几乎所有生长在这里的人从小就开始喝。

温母冬天的时候会用酒酿加生姜煮甜甜的酒酿圆子,她特别爱吃。这酿成酒后温斯柳也是第一次喝,在小镇里十六岁过后就不是孩子了,她已经十八算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杨庭牧和释延君抱着一大盆水果进门的时候,温斯柳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抬眼见到来人,眉眼染上笑意,双颊染着微红。

“哎呀,延君哥你晚来一步,我们刚吃完年夜饭,不然还能请你尝尝糯米酒。”她快速的把手里的碗碟放进灶台边的水池里,然后又快步的走到释延君面前。

见她靠得近,释延君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大木桌上。

“师父让我跟小牧过来给温道长和阿姨拜个早年。”他挽起被压皱的袖袍说道。

“谢谢老师父关心,我爸妈刚被族里的大伯接下山,说趁着年都在家商量下重修宗祠的事呢。哎,被我爸骗了果然是大人的酒啊。”

她双手撑着桌面,摇摇有点眩晕的头,看来跟甜甜的酒酿比起来,这个还真的是后劲挺足,而且为了不多个瓶子占地方,她刚才还把剩下的全喝了。

“恩,你还是孩子,坐着缓缓。”释延君看着她有些迷朦的样子,心里那一闪而过的情绪被狠狠压住,看了眼腕表又道:“我得先回去,要准备供天的事情。”

拍拍杨庭牧的肩交代了句,然后快步的离开。

温斯柳望着他宽大的衣袍隐在昏黄的夜色里,曾经那些肆意飞扬的青春,好像在套上那身衣服后就戛然而止了,就这样和这俗世间划开深深的沟壑,无端的透出股悲凉感来。

从进门就被自动忽略的某人走到灶台边,打开锅盖舀出热水倒进盆里,弯下腰清洗她刚收拾下来的碗碟。

“延君哥再也不会跟我们通宵游戏打牌守岁了吧。”

她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半转过身子,整个上半身趴在椅背上用手撑住下巴,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又轻笑道:“你以后是不是也会跟他一样,然后见面的时候弯腰说阿弥陀佛?”

杨庭牧拿碗的手一顿,又继续把它们放在架子上叠好,这才转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扬起泛红的脸,看着他慢慢的靠近,一点点的低下头,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就在感觉他的气息快压住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轻启薄唇低低的道了声不会。

至于不会什么,她也想不来什么了,只知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是被窗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给震醒的。

揉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未拉上的纱帘被夜风扬起,窗外是被烟火鞭炮渲染成彩色的天空。

她在黑暗中起身,顺手拿起枕头边上的衣服,忽然脑海中闪过某些片段,快速的拧开床头的台灯。

不待眼睛适应亮光微眯着眼拉开胸前一看,顿时脑中空白一片呆愣了会,然后整个人猛的埋进被子里。

“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就是给我的,你不看看怎么就知道我能合适?你怎么就知道我合适的?”

“你别走,你必须看看。”

“喂,你干嘛关灯啊,关灯怎么看。”

终于明白什么叫喝酒误事了,怎么会敢,怎么会敢拉着他看自己试内衣的,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谁给的勇气?

杨庭牧当时那握紧的拳头,真的是想挥在她脸上吧,不过现在她是真想给自己一拳了,半世英明全无啊。

她叹了口气,又起身下了楼。